可这么看着却像是他在说“我这个药要是用了不好,你还是去找大夫去吧”一般。
真是个怪人啊!
这样想着,安娘的目光落在了放在桌上的那个瓷瓶上,她看着看着,唇角再次扬了起来。又拿起了那张纸条看了看,这人的字真是好看啊。
那人用树枝牵着她走的时候,她看到了他的手,手上似乎有一些老茧,但很是宽厚有力的样子。
想着他的大手握着狼毫落笔的模样……安娘不自禁地就拿起了笔,想要在宣纸上临摹,刚要落笔,指尖一抖,墨汁落在了纸上,安娘惶然,一个闺阁女子临摹男子的字迹实在是有些失礼。
一想到这儿,再去看这张纸条,便有些恼意。
都怪那人!
要不是那人,怎会让她心神不宁,又怎会叫她这般……
又是恼又是羞,叫安娘恨不得想要将这个纸团给扔出去,或者直接丢到那人的脸上去!
但安娘刚要伸出手去,看着那上面的字迹,就想起了昨日,陈清用树枝牵着她往外走的背影。
想着这些,原先还有些嗔怒的心情一下子就消失了,可安娘心里总有那么点子说不出的感觉,最终,安娘像是有些恼了。
她气呼呼地将这个纸团握在了手里,但,到底手上的动作却格外的小心地将纸团重新摊开,轻轻地抹平纸上的折痕,而后就收入了梳妆台上的一个小宝匣子里,锁好。
锁好了之后,安娘像是松了口气一样。
宁康侯府外的一条巷子里,陈清站在巷尾,一身的鸦青色劲袍,那儿阳光没有照射到,让人看不太清楚他站在那里,仿佛他身上的衣袍与这儿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他想起了方才在宁康侯府里听到的,安娘被罚抄经书了,想来是因为在秦国公府的那事儿吧。
陈清觉着,安娘不应该受罚才是。
抿了下唇,他走出了那个巷子,往回走。
其实,今天陈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写那样一句话,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巴巴地送过来,更别说为何还要惦记着安娘背上的伤。
他也说不好到底是为什么,许是因为安娘那一双看似无论何时都平静得像是漂亮的湖面,却能绽放出异样的光芒的眼睛不停地在他眼前闪现。
或者因为他们搭着树枝往外走的那一段路里,他忽然有了一种古怪的责任感。
又或许是因为……因为他抱了人家,应当负责才是。
嗯,这才是正人君子所为。
陈清这样想道。
想起了当时抱着安娘的时候,似乎手指还存留着当时的那个触觉,不由得耳垂又开始发烫了。
陈清略有几分慌张地微微低下了头,继续走着。
回了陈府,下人就来请,说是杨老太君有请。陈清便随着下人去了瑞云院。
到了瑞云院,陈清行礼请安。
杨老太君盘腿坐在黄花梨榻上,看了一眼陈清,眼中闪烁着一丝厌恶的神情,“坐吧。”
身旁的裘氏也在,她将参茶递给了杨老太君。
陈清便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