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
张泽顿时脸沉了下来,他死里逃生,这会儿才刚到家,这些人就上门来问罪,这是几个意思?
要不是他们身上穿的这身皮,他早把这些人扔出去了,当然,妹子例外。
“呵呵,张先生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陈江山无辜的解释道。
你说误会就误会了?张泽才不惯这些人的臭毛病,于是不客气的追问:“那你倒是要好好说说,为什么这次不是陈万里来而是你来?”
陈江山被他这么一问,脸色一僵,沉默了两秒,他展颜笑道:“既然张先生愿意听,那我就说。”
“听李宏他们说我弟弟发疯的时候张先生也在场,在这里我倒是要替我弟弟感谢感谢您,要不是张先生出手,怕是我弟弟要闯出大祸,感激不尽!”
说着他还起身,郑重其事的向张泽鞠了个躬。
他这个举动倒是出乎张泽的意料,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又重新坐下,继续说道:
“我弟弟被送到总部之后,总部马上派出了专家对他进行诊断,经过为期一周的观察之后,专家判断他患了人格分裂症……
对于这些事情我不懂,专家说了算。不过我倒是想问问张先生,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人格分裂了呢?而且还是分裂了一个畜生的人格,不知张先生可否为我这个做哥哥的解惑?”
张泽能够感受到他话语间隐藏的愤怒,皱了皱眉,说道:
“对于你弟弟的事我很遗憾,不过这件事你找我没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找错人了。”
张泽想到前段时间遇到的“狩猎游戏”三人组,那个牛刚和他说的话,他心里叫苦连天: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找找他去啊,找我算怎么回事?我冤不冤啊我。
要是这个陈江山进来的时候脾气能好一点,说不定张泽会发发善心把始作俑者是谁告诉他,可是现在——门都没有!
张泽一脸无辜,想要把自己从中摘出来。
然而他却不知坐在他对面的陈江山是微表情专家,他敏锐地从张泽面部的表情察觉到他隐藏了某种关键的信息。
陈江山瞳孔微微放大,他看到了弟弟被治愈的希望。
“张泽你知道我弟弟是什么原因变成这样的对不对?”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唰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目光灼灼的看着张泽。
“难道我刚才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如果没有听清楚,那我再说一遍——我和你弟弟发疯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找错人了,请你们离开吧。”
张泽说完,手指向门外,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陈江山攥紧拳头,紧咬着牙,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张泽则老神在在的掏出一根烟点燃,要是这个陈江山敢对自己动手那更好,可以名正言顺的把这家伙扔出去。
噗通!
然而他想错了,对方没有动手打他,而是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光听声音都替他觉得膝盖疼。
“张泽,我求你救救万里吧,我弟弟还年轻,他还没有结婚,我不能就这样看着他年纪轻轻就废了啊。”
陈江山哀声求道,眼眶急速泛红。
你们两个是双胞胎,他年轻你又能大他多少?
张泽有心想吐槽,但看到一个大男人跪在自己面前,真情流露的求他救弟弟,他终是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张泽作为一个孤儿,没亲没故的,其实不太能理解这种兄弟亲人间的感情,但要说他一点都不能理解也不可能,华夏人在跪这件事上有超越其他文明的坚持。
所以华夏人一旦跪下便是他愿意付出一切,放下所有尊严的时刻。
一个人的尊严啊,何其之重!
张泽想起他16岁那年,实在饿得不行,在一个包子店前跪了下来,这一跪为他换来了一个雪白的大馒头。
在那一刻,他放下了他最宝贵的尊严,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当时为了填饱肚子,他愿意付出一切!
眼前这个男人也是吗?
张泽目光落在眼前这个低着头的男人身上。
“张泽你救救我们队长吧。”
范忆曼也于心不忍的求他。
“张泽如果你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们吗?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尽全力满足你!”
站在一旁的李宏猛的抬头许诺道,貌似下了某个很大的决心。
“……”
张泽沉默着,心中在权衡利弊。
首先牛刚的做法他不认为有什么不对,他这么做虽然有些恶趣味,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还是有利的,其次他和陈万里没有任何关系,犯不着出卖同阵营里的“同行”去讨好和他们站在对立面的这些人,这样做和叛徒有什么区别?
不行,不能心软!
这种明显吃力不讨好的事,张泽还是不打算帮忙。
心中下了决定,他一摊手,无奈的说道:“抱歉,对于这件事我真的爱莫能助。”
听到他的话,跪在地上的陈江山身躯一颤,他仰起头不解的看着张泽,嘴巴张了张,终是没有说话。
长叹了一声,他撑着身子站起来。
“看来这件事让张先生为难了,没有关系,关于我弟弟的病我会另外再想办法的,今天多有打扰,告辞!”
陈江山表现得十分果断,眼见不能从张泽身上得到帮助,便立马转身往门外走去。
“张队长……”
范忆曼出声想要叫住他,希意的看了张泽一眼,然而张泽就像没有看到,面无表情。
最后她一跺脚,跟了出去。
李宏随后离开,他走之前看着张泽,推了推眼镜,眉宇间满是疑惑。
人全部走了,张泽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直到烟烧到手上,他才回过神来。
“走吧,都走吧……唉,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怎么什么事都往我身上靠?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张泽苦叹一声,拿出手机拨打了家政公司的电话。
“陈队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三人来到楼下,范忆曼快步追上去,问道。
“……你们让南辰所有的弟兄们都动起来,我要知道这一个月内这个张泽遇到的所有人的资料,不管他是八十岁的老人还是三岁小孩,都给我弄来!”
陈江山仰头看着张泽房子所在楼层的位置,沉声说道。
“啊?”范忆曼小脸都皱了起来,这个工作量大的惊人!
不过她看到陈江山队长脸色阴沉得难看,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点头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