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和公主突然间有几分犹豫倒不是自己不肯帮这个忙,只是在那个人的眼中,究竟希不希望看到自己还是两回事,她实在是分不清聂合非对自己究竟是有感情还是没有感情,这个人好的时候,对自己十分好不好的时候,甚至是厌了自己一般她实在是不敢想。
景西就知道这个丫头平日里做事雷厉风行,在感情上却一直疑神疑鬼,所以才会亲自跑这一趟,不由得笑了笑。
“这感情上的事,谁先主动就能抓住先机,谁越是向后一个劲儿的缩回去,那便是友情也会变成无情。
更何况你只知道你怎么想,若是不接触一番,怎么知道别人怎么想呢?
聂哥哥,抛开身份而言,从小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你都是十分好的,可是兄妹情与另一种感情可从来都是不一样的,若是错过这样的机会,真让人趁虚而入的话,等到时候自有你后悔的那一天了。
庆和,从另一种角度上来说,你也要知道,既然小姑姑已经不在了,如今我们兄妹三人之间若是还不能相互照顾,那日后又该如何得了呢?
合璧,那丫头的后果已经发生了,总不希望日后总是兄妹之间相互残杀,最后什么也不剩,下把我们几家的情谊最后全都败光了吧……”
景西刚开始不过是打感情牌,后面的几句话就完全是从道德层面分析的,一时之间庆和忽然没有了拒绝的底气,只好点了点头。
“好吧,姐姐说的是这里没有外人,我便叫一句姐姐,说实话,我自己真的没有那么大的底气,合非哥哥,从前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一个性情温文尔雅之人,可不知这阵子是怎么了,就像是偷梁换柱一般换了一个人比平日里更加放荡不羁洒脱聪颖,在许多商人中,忽然间出类拔萃,颇有建树,还得到了父皇的肯定。
我自然是对哥哥十分喜欢,只是……聂哥哥身后追求的姑娘也同样不在少数。
那天本来是想要见面的,可后来我实在是没了底气……”
“傻丫头,感情的事咱们可以光凭借自己的想法去判定。
你呀,还是要多听多看,不能老是轻信别人的一人之言,更何况……
聂哥哥如今深受王爷的器重……外面的人指不定是如何想要爬攀这个高枝儿,谁会有你对哥哥那样仔细……”
庆和脸红的像个大苹果一般赶紧转过了头去,那小害羞的样子,还真是对哥哥情根深重。
景西这才算是饶了这丫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姐姐这一胎可要十分小心,我瞧着外边的那些人多多少少都巴不得攀上摄政王。哎,早知道姐姐这一胎如此艰难,我该去陪伴姐姐的,回头得了空我去瞧姐姐。”
庆和总算是绽开了笑颜,这下子才算是聊开了。
景西原本也是打算多坐一会儿的,可是这次出来的确是没有向王爷禀告,回头实在害怕王爷一气之下又要责罚这些奴才,所以便只好先离开了。
“原本知道你身子不适过来瞧瞧你,也是该多坐一会儿的,只可惜我也算是瞒着王爷出来的,免得下次这些下人们又要挨打了,所以还是回去的好,回头有时间多来府上坐坐躲不过我也是都是闲着的,出不了门又是十分无聊,你若有空便过来。”
“是,我送送姐姐。”庆和如今心情大好了,自然是出门相送的一口一个姐姐,这嘴不是一般的甜。
景西也算是在庆和的注视下上了马车。
从皇宫出来这一路上到摄政王府还是十分远的,刚开始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恍惚间这路线却似乎变了变,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忽然间这马车颠簸了一下,一下子让景西摔了一下,只是幸好没有伤到。
“停车……”
“是。”秋儿也察觉出了不妥,索性那车立刻停了下来。
景西虽说没有伤到,可是却始终觉得这件事绝不是那种凭空而来的。
“秋儿,去下去,瞧瞧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是。”
秋儿才下去倒是没有发现人有什么不对,都是王府的人,可是这路却是与来时直接不同了。
“小姐,我们来的那条路上虽说也一直在修路,可路面还是平整的六角沙石,可你瞧瞧这是什么?”
秋儿随机从地上拿了个小石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那竟然是带尖儿的碎石。
“这条路我们平日里经常走,可从来都没有过这些碎石子,更何况来的时候也没有条件,显然是有心之人这么快的速度将路上设置了这么多的障碍,若是这些抬轿子的脚下不由得受了伤,那岂不是?”
“扶我下来,那便走走吧。”
“是。”
秋儿原本并没有说完,后面还有好多话想说,自己总觉得恐怕是有心之人,想要暗害摄政王妃,只可惜景西似乎是有意让这个小丫头,不要再说了。
所以并没有往下问。
“你们几个抬轿子的,平日里走这条路可有见过这些石子?”
“回摄政王妃的话,从未见过这条路,一直都是十分平坦的,且皇宫附近是绝对不会有碎石子的路面。”
“嗯,照顾本妃出行,你们几个有心了,秋儿,去拿点散碎银两给这几位,回去把这几位的工钱结了,就当是今日给这几位的赔偿了,这有心之人想要害的乃是摄政王妃,总不能让下面的奴才遭了罪。”
“多谢王妃赏赐。”
那些个抬轿子的,这辈子都没有什么机会能拿到这么多的赏钱,所以一个个的的确是兴奋的不行,不过秋儿却不明白,为何自家小姐要无缘无故打赏这些抬轿子的人。
“这些人不过是做这一行的王妃,给这些人这么多的银两,也未免太多了些吧。”
秋儿总觉得有几分有几分不妥,所以忍不住开了口。
景西皱了皱眉。
“无妨,我不过是突然想要下来走走而已,秋儿,这些人的确是抬轿子的,可是路面受损是冲着摄政王妃来的,不关这些奴才的事,磨破了一双鞋要半个月的工钱才买得起,你觉得这些人心里会好受吗?
凡事有罚则有赏,有恶则有善,因为我一个人的事连累了这些人,的确不是这些人的错,况且在路上能动手脚的,也不是这些抬轿子的奴才何必为难人家!
这来来回回能在宫路上动手脚的要么便是宫里的人,要么便是在摄政王府余公里之间最近的一家了,只是这中间的人家太多也不好查,回头你仔细去找找看看京城最近这些碎石子都去了哪里,一一排查便可。”
“是。”
秋儿这才算是欢喜起来,果然自家小姐是最棒的,这点小事又怎么可能会伤到王妃呢?
只是想到这里时,忽然间又有了一点担心。
“王妃好歹也是5个月的身子了,若是不坐轿真的行吗?”
“无妨……”景西悠悠的叹了口气,那自己此时也不能和那些人直接刚啊,若是这些人脚下一滑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就真的麻烦了。
长街上人来人往,倒是络绎不绝的声音不断涌来,没有片刻异常,尽是舒心的味道,一片小吃的香气的确是让人十分舒服的,只可惜景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所以并不想要停留太久,奋不顾身的往回走去,却不曾想才转身,没一会儿的功夫。恍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了一匹野马,大野马似乎脱缰了一般不受任何人的管束,冲过来直接撞上了摄政王妃,自己立刻明白今日所经历的一切绝不是偶然,定是有人故意设计好的了,只是这些人究竟又是谁派来的……
景西一个愣神转过头的功夫,那东西已经冲到面前,恍然间突然出现一黑影拉起了她的胳膊,轻轻一抱,天旋地转间已经飞升上了二楼,轻功十分了得,不由得引起所有人的一片赞叹,可隔着那层面下,自己却忽然间发现那戴着面纱之人,身上的气味竟是如此熟悉,心里不由的多了个一阴影儿,难不成是他吗?可怎么都觉着不会是他……
等到自己落地之时,还来不及去道谢,刚才救自己的人却已经悄然离去,仿佛是故意害怕自己看出来什么一般根本就没有要停留的意思,自己立刻明白了,眼前的一切不过都是骗局,她的的确确认得那个身影,只是如果自己没有认错的话,他竟然还活着,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咦,刚才那位少侠身手了得,怎么忽然之间就不见了呢?我们还没有向人家道歉呢……”秋儿也是一片好心说话间就要上前去追,却被自己拦了下来,这一切自不是偶然,自己心里明白了个明镜一般,可是有很多话却不能再说了,因为那个人的身份……
景西倒吸一口冷气,不知何时那马儿已经中毒而死,地上还在流血,众人摇摇头,自是无人认识。
“这些人真是大胆,在长街之上就敢如此谋害王妃!”
“王妃就不应该放了那个人走,没准那个人知道些什么!”
春儿还想要在说什么时摄政王府的另一对禁卫军赶来,所有人不由的屏气凝声,顿时没有了方才那样的言语果断,景西皱了皱眉头,这男人此时应当是十分繁忙,怎会出现在此处呢?不由的心中多了一个问号。
夏云溪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犹豫地将人抱起,冷冷的扫了一眼出来伺候的这些奴才,心中的不悦早已经写在了脸上,这些奴才们个个屏气凝声,自然一个都不敢说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敢谋害王妃,看来这一个个的胆子的确不小!”
他身上有些风尘仆仆,看样子确实是从军中赶来的来的匆忙,也不来得及和这些人多说什么,一把长枪直接列于长街之上,吓的诸多人,吓尿了裤子。
双眼之中多了几分红血丝,瞧这样子怕是昨夜没有睡好,这两日都没有睡好的自己,不由得眼中多了分,心疼还未来得及开口劝什么,男人一声令下,碧落立刻当街杀了几个人群之中方才看热闹哈哈大笑的商贩……
景西陡然之间心中一惊,自己都一直知道这个男人身上有些许戾气,甚至从来都不受太多的管束和约束,可现在自己心中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心中对自己的爱护已经成为了一个可怕的梦魇,深深的纠缠着他,他怕自己受伤,他恨自己受伤,甚至因为自己受伤,不知道会将有多少无辜之人牵涉其中,她恍然间有几分害怕,向后退了一步。
“啊啊啊……王爷恕罪……”
那几个小商贩也吓了一跳,一个个的向后退去,夏云溪眼中的杀气不减,眼前这就要动起手来,景西赶紧拉住了他的胳膊。
“我有一些不舒服,王爷,我们回去吧。”
老男人浑浊的一双充满杀气的眼,恍然之间恢复了半丝清明之气。
“嗯。碧落,日落之前若查不出是什么人做的,在场的所有人一起责罚……”
夏云溪这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任何人敢动景西!自己一定定斩不赦!
景西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但凡是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就算是小事也会变成大事,这些下人倒不打紧,只是这城中的百姓经此一事,只怕是要被摄政王吓坏了。
夏云溪斜了眼景西的肚子总觉得那里面装的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他的仇人一般,自从有了这个小家伙,摄政王妃屡屡遭遇不测……
“夫君……”
景西说话间是想从某人的身上下来的,不过男人却并没有这个意思,而是稳稳的抱着自己的小媳妇儿走回了摄政王府,在场的百姓们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只怕今日谋害摄政王妃之人或许是要诛连九族了……
王太医进门的时候便觉得气氛有些压抑,才艺诊脉倒是察觉摄政王妃身体无恙,才算是放了心。
“回禀王爷,王妃身体康健,并无大碍。”
“嗯……”某个老男人紧绷的身子,总算是松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