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日怎么如此不知道怜香惜玉,方才可是给人家撞倒了,好歹人家也是堂堂平苍候府的嫡女,在你面前梨花带雨哭哭啼啼的说了那么半天,你到是个狠心肠的,连瞧也没放羊瞧上一眼就这么走了,是有一些太不解风情了吧。”景西倒不是真的吃醋,只是恍然间觉得那一幕看在眼里十分不爽,所以才有了这样几句话,倒是把这男人给吓了一跳,这么长时间以来小丫头平日里从不会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偏偏今日让这丫头撞见了,自己心里不害怕才是假的。
其实夏云溪如今应该也算是一个老男人了,若是回到想当年,鲜衣怒马,风流倜傥站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那恐怕是门可罗雀,那时候,可不仅仅会吸引这些什么名门贵女,京城之内又有几个女子能拒绝得了端王爷的诱惑,如今早就已经过了那时候了……
而李烟,分明就是个没脑子的,才会选择明目张胆的找自己说那样的话,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心里忍不住慌了神,若是这小丫头把这件事放在手里不放的话,那一时之间他可真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可是让人瞧见的大多影响不好,况且在他心里自己的王妃年纪小些,最是小姑娘心思的时候,自己若是把话说重了,只怕到时候会把小姑娘吓到……
“西儿,为夫要说不认识那个人你能明白吗?”夏云溪老虎一样的性子,在这丫头面前却完全成了猫一样的胆子,害怕的要死,胆小的要死,就像一只猫一样,胆子小的快要让人不忍直视了。
浓黑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忧,最怕的便是这丫头心里有所怀疑,或是对自己不信任,毕竟夫妻之间若是不信任,那才是最让人伤心的……
他试探着开了口,心里却是一直在没底气的。
景西原本不过是随口一说,可如今却忽然间又舍不得了,明明是自己的男人,何苦要如此糟蹋他呢?
其实刚才那个角度自己也能看得出来,那李烟纯粹就是找事情或者说是故意而为之,就想让自己闹起来或者是与王爷大吵一架才好,正是因为看出来了,所以方才她才没有问,可自己心里明白并不代表自己就能接受什么样的歪瓜裂枣,都离自己夫君那么近!
在自己眼中若是不喜欢,那就应该把这些人扔出去!
否则多留下来,那可都是浪费空气的。
见景西沉默了半响也没有说话,某人自觉的知道了是做错了一般,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错了,不由得心思一动忍不住低下头,那样卑微的样子,实在是叫人忍俊不禁。
“西儿,为夫,当真是不认得此人,所以才没有将这人赶走,若是知晓,闹了半天就是过来在夫君面前抹黑你的,早就已经派人把她给扔出去了,怎会留她说那么多的闲话,这样做不是我的本意。
我只有你一个只疼你一个,那些人在我眼中都不算重要。”他扬起了那双神采奕奕的眸子淡淡的笑了笑,却又忽然间不好意思地收了回去。
夕阳西下,暖洋洋的余晖洒在两个人的身上,顿时之间不知道添了几分暖意。
景西也不知道是被晒的脸红还是有一些不好意思,小脸儿砰的一下一红,不过是几句戏言,却没想到这老男人竟如此放在心上,这下子倒说的她有几分不好意思活像个母夜叉,一般将人管着了。
小姑娘家家的不由得背过了头去,眼里添了几分浅浅的笑。
“傻瓜,我不过是随口一问……”她转过头时正认真的想要与男人解释,却被那冰凉触感的薄唇而封住了嘴,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推还是该抱住,而愣在了那里。
那双温暖的大手可舍不得让这丫头一直愣在这儿,不由得轻轻一动,把小东西抱在了个满怀。
温润的唇角,带着点点的诱惑,难舍难分的两个人不由得加深的这个吻,男人不余遗力的侵吞着她每一寸的意识,直到她最后整个人没了力气。
清晨,景西睡得迷迷糊糊爬起来的时候,桂嬷嬷是一脸的无奈,夹杂着几分怒气和隐忍,端着一碗粥过来的。
“王妃这两日也实在是太贪睡了,王爷,都已经走了,哎,再过一会儿就该下朝了,老奴说句不该说的,您不能这么睡呀。”
景西脸上透着几分红润,听了这话不由的眯了眯眼,自己倒是不想这么睡,可无奈某人实在是缠的紧,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就把自己逼得这样子了,往后那还得了。
她说句不太好听的,可倒不是她非要如此,实在是某人缠得紧,让自己脱不出身来。
昨晚昨晚原本都是要睡了,偏偏就缠着自己好一会儿,要不怎么会起的如此晚……
那桂嬷嬷也不是个傻子,瞧见了景西身上的红印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笑不语的老脸一红赶紧退了出去。
“秋儿,还不进来,伺候你们家小姐梳头……”
“是……”
几个小蹄子这一进来便笑得合不拢嘴,景西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
“笑什么?还不赶紧收拾着……”
秋儿眼里忍不住透着几分喜悦的劲儿。
“奴怎么平日里可不知道这些,今日竟都瞧见了,这个该是王爷留下的……”
她忍不住打趣儿着,后边跟着几个小丫头憋着笑呢。
景西一个害羞的劲儿转过了头去。
“姑娘家家,皆是个没正经的难不成你们几个以后都不嫁人了不成,今日还在这里笑话我,他日非要好好笑话着你们,让我也知道下什么是害臊?什么是不害臊?”
“哈哈哈,小姐真是害羞了,我们可不敢这样,王爷也是个不知轻重的,如此折腾,快赶紧洗洗吧,别留下什么印子,还要不要见人了……”
春儿年纪稍大一些,一看就这几个丫头,没个正形,也忍不住理了她们一眼。
有着几个小姑娘跟着闹腾,一下子折腾了好久,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端王已经回了府,正好看见了刚刚沐浴更衣完毕的某个小丫头,一把便推上了门,把这几个小姑娘赶了出去,景西只觉着一阵困倦,梳着头的功夫,自己身后的那只手忽然间重了起来,不由得吃,痛了一声,这件镜子里早已换了人,忍不住淡淡一笑。
“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在我身后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是哪个丫头手上没个轻重,吓着我了。”
铜镜里的男人淡淡一笑,刹那间如天地失色一般,挽着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搓了搓。
“西儿,比花还娇嫩,我怎么舍得?”他灼热的视线渐渐往下移了下去,肤如凝脂一般的脖颈,洁白如雪一般实在是叫人移不开眼睛。
他不由的喉咙间涌起一阵燥热,恍惚间竟声音沙哑了几分。
“夫君……”景西昨夜本就没有睡好,今日自然是要再睡一会儿的,一见如此便赶紧推开了他,眼神里又添了几分愧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好在这老男人还是个知道有节制的立刻起身站了起来。
“你昨晚睡得不好,一会儿要好好睡一下,我就不吵你了,睡吧。”他搓了搓那柔弱无骨一般的小手,并不敢有何造次,温柔的放在了手心里,环抱着她的腰际,俯下身子又是落下了一吻。
只是蜻蜓点水一般,便马上收了回去,转身起身便要出去,她忽然间神色一慌,还以为是方才惹了他不开心。
“夫君……我”
见他要走,赶紧叫住了他,眼神里透着几分歉意。
“乖,去睡会儿吧,时间还早。”他自然知道这两日忙里忙外的,可把小丫头给累坏了,是需要好好休息一阵子才能缓过来的。
景西见他神色如常,才知他方才并没有动怒,不由得心里更添了些许暖意。
“是。”
睡了个大懒觉的姑娘,终于在用了午膳后才算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虽然说身子还有一些疲累,可这冬日里刚下了第一场雪,宫宴过后,整个京城里的各色的衣裙,以及鲜美的绫罗绸缎,就像是春笋一般开始源源不断的冒了出来,几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便吵着要上街好好逛一逛,自己虽然早已经过了爱逛街那样的年纪,可有这几个小丫头闹腾着,总不让人忍心拒绝,所以最后终于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就算是答应了这几个丫头便出去走走。
景北倒是个活泼的性子,平日里叽叽喳喳的走到哪里说到哪里,这丫头日后必定是个好福气,而另外两个就不大爱说话了,迟迟不知道是因为年龄的原因,还是怎么回事,总是没有平常孩子那样的活泼劲儿倒像是一个老人家一般,而陈紫萍大概是因为寄人篱下,所以很少说话,也很少发表意见,这样倒显得几个姑娘里,景北是最出众的那个,一上了街,撒开欢儿一般东瞅瞅西望望的。
京城。
景西原本好不容易有时间出来了,自然是想要去各家的铺子好好去瞧一瞧的,却没想到这几个丫头撒了欢似的,倒是让自己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再去铺子里了,毕竟清风楼那样的地方,这几个姑娘自然是不该露面的,免得到时候传出去又有了什么闲话,可就不好了……
“我说你们这些人到底会不会做生意,既然我有钱,那为什么不卖给我?”
“姑娘,这……可的的确确是这位先来的……先来的?”
那女子一把就将那东西直接摔在了地上,眼看着一个青花的古董瓶子,青客之间便落了地,变成了碎片。
“哎呀,天啊,姑娘,这瓶子可价值一千两,姑娘你这算是不要了,也不能直接扔在地上啊!”
那掌柜也是一把年纪了,一边哭着一边趴在地上捧起了那古董的碎片哭的是稀里哗啦的。
眼瞧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个姑娘不但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叫了几个家丁过来。
“你这老不死的,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平苍侯府的嫡女,而和我抢古董瓶子的这一位,乃是我们平苍侯府的一条狗!
他甚至可以也说是连狗都不如,这样的一个人!
你居然不分高低贵贱,把东西卖给他!得罪本小姐的下场,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吧?”
眼瞧着这女子一声令下,那些家丁立刻将古董店围了起来。
景西皱了皱眉头,淡金粉色的衣裙,满头上罗列着的手是三指,实在是粗俗不堪,自己恍然间想起一个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果然,又是李烟!
而另一个被几个家丁打得跪在了地上,却丝毫没有求饶,手掌还流着血的男孩子,却闯入了她的视线,原本已经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皮肤长得也算是白净,看样子头上还别着个玉簪,大概也是一位读书人,只可惜……
身上穿的有些破烂,虽是一身淡紫色,绣金线的袍子,却已经有几处破烂看款式还是京城里四年前流行的,也不知道是哪家孤苦的庶子吧……
她想了想,当街这样确实影响不好,这样上前阻止时,身侧的一个丫头却先自己一步动了起来。
“住手!”一个十分响亮而又清脆的声音,瞬间让人群中让开一条道来。
“又是你!”李烟见到这张脸就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控制不住自己,那日就是这个小丫头,打扰了自己想要在王妃面前留个好印象的计划,可巧那日天又给王妃留了不好的印象,自己可算是记住她了。
“陈紫萍!怎么又是你?你也配站在这里说话!
呵,来来来,快让诸位瞧瞧,不过是一个嬷嬷所生的,这辈子给人家当牛做马做奴才的,也好站在这里大言不惭的叫我住手!
怎么,那日有端王妃护着你,我确实不能把你怎么样,如今呢可有人护着你呀!”
李烟忍不住昂起了下巴,那与生俱来的骄傲,丝毫不让她有任何的违和。
陈紫萍虽然比眼前的女子矮了一头,可是却丝毫没有因此或是因为对方人多势众而感到害怕,反而是一把拉起了地上那个被打的一身鲜血的男人,狠狠的瞪着眼前的李烟。
“既然是这位公子先来的,那这古董就该是这位公子的,可如今被你打碎了,你应该向这位掌柜的赔偿,而不是站在这里,没有任何教养的大呼小叫,我的出身虽然不高贵,可我知道什么叫做先来后到,什么叫做尊老爱幼,不会像你一样如此不知道规矩,不知礼数像个疯婆子一般只知道仗势欺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