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张唇,最后还是道:“那就拜托李太医先医治好我夫人。”
“这是自然。”李太医答道。
*
阮婉钰醒来时,头还一阵眩晕,迷迷糊糊只记得自己当时异常困,浑身没力气,也不知这是什么时辰了。
她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在慢慢变垮。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里面的芯子却已经坏掉了。
额头上忽地搭上一只手,“你醒来了?”
男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粗砺沙哑,听不到原本的样貌。
阮婉钰微微侧过头,正是男人熟悉的脸——是裴琛。
不过他看上去异常疲惫,同时也不修边幅。
衣服皱巴巴的,还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一件衣裳,衣襟隐隐有松开的迹象,上面还有口水的痕迹,想必是在照顾识儿时不小心蹭到的。
她可以想象得到裴琛既要一边照顾她,又要带孩子时慌乱又无措的神情。
没由来地就觉着好笑,轻轻笑出声。
裴琛还没从她醒来的消息中回过神,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衣裳,楞楞道:“怎么了?”
阮婉钰眼睛一热,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支撑着手臂就要起来。
裴琛连忙抱着她,侧坐在床边,也不问她之前的问题。
两人一时无话,静静地坐在那里许久。
阮婉钰靠在男人的怀里,嗅了嗅鼻子,闻到了男人身上的汗味。
不知为何,她不觉得难闻,只觉得安心,上面有裴琛的味道。
裴琛垂头看着她,木木道:“你在闻什么?”
整个人都是劫后余生的状态。
阮婉钰抬起手腕,替他理了理衣襟,回望过去,看着他的眼睛。
半晌忽地仰起头在裴琛的左脸亲了一口,旋即又立即把头埋在他怀里,小声道:“在闻你的味道。”
裴琛这才反应过来,误以为她是在嫌弃自己,低头闻了闻衣裳,瞬间皱眉头,鼻间冲刺着一股酸臭味。
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尖,温声道:“你先忍耐一下,我待会儿就去洗漱。”
阮婉钰没有点破,露出像只小狐狸般的笑容。
裴琛像是已经接受了她突然又病倒的事实,面色看上去与平常无二。
只有秋月和武言才知道,他们的大人在那一天是多么的害怕。
裴琛抽出手臂,从一旁端起一碗黑乎乎的药,还冒着热气。
“大夫说了,你身子比较弱,这是药,要记得喝。”
阮婉钰向来不喜欢喝中药,再加上之前喝了许多,这回闻到药味就想呕。
侧过脸嫌弃地看着药道:“我不想喝,好苦。”
再加上她此刻脸色苍白,血色全无,看上去惹人怜悯。
裴琛抿抿唇,还是狠心地舀了勺药递到她嘴边。
半哄着道:“你若是喝了多少了的话我给你买冰糖葫芦。”
之前她嘴馋,又同裴琛闹别扭,看见路边买糖的人就随口说了一句想吃冰糖葫芦,没想到裴琛现在还记得。
心里微微松动,有些动容,扯着裴琛的衣袖欲张嘴喝药。
可还未喝下去,心里就无端地引起一阵强烈的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