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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溪眼眸微眯,勾起唇,“是吗?真是可惜了呢!”倏地轻轻拍着阮婉钰手里的银子,“那姐姐可定要好好过,别让妹妹失望啊。”

她好不容易得到大皇子的青睐,不仅是大皇子的嫡妻王妃,说不定还能够往上冲一冲坐到皇后的位置。这么好的一桩婚事,却排在阮婉钰这个落魄户婚事的后面,真是扫了她的兴致!

阮婉钰瞧杜若溪满眼寒意,怕她反悔拿走银子,把银子不若痕迹地紧紧抱在怀里。

瞧见她满脸感激地抱住区区一百两银子,浑身一副穷酸样,杜若溪心生快感,却也鄙夷,不愿多待。

嘴角微微下扯,皱着眉粗粗扫了一眼院子,“祖母刚传我过去,那妹妹就先回去了。”

谁都听的出,这不过是匆匆找的借口罢了。眼神里明明白白的嫌弃自己破旧的院子。

阮婉钰此刻也不愿和她有来往,怕她仗着权利为难自己,“祖母传话,定是有要紧的事儿,若是因为姐姐耽误了,姐姐定会愧疚!”

杜若溪随意颔首,带着一群丫鬟逶迤离开。

“呵!”阮婉钰面无表情盯着杜若溪远去的背影,随即转身回屋。

“小姐,您没事吧?”秋月沏好一杯茶递给阮婉钰,目光担忧,“表小姐可有难为您?”

阮婉钰斜躺在软榻上,神情慵懒,接过瓷杯,吹去浮上面的雾气,浅啄一口,“没有难为我,反倒是特意送来一百两银子。”

从袖口摸出绣袋,递给秋月,“把这些银票认真清点后,好好保管。”

“是。”秋月垂首称道,手中紧攥着银票,一时高兴,却又惴惴不安,恐怕有什么阴谋。

“对了,秋月,从今儿起,给我敲打院子里的丫鬟,警告他们少出院子。”阮婉钰偏过头,望着窗外干活的白芷,意有所指,“可别在这最后一两个月给我澜汀院触霉头!”

秋月低声称道,“是,奴婢定会盯紧她。”心中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阮婉钰半眸微闭,红唇轻启,打了个哈欠,眼神迷蒙,道:“秋月,我困了,扶我起来。”伸出纤素白皙的手,搭在秋月的手上。

秋月嗯声,躬身托着阮婉钰的腰,搀扶着她走到床边。

不知为何,秋月看着手上的另一只素手楞了神,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这只手面带珠泽,秀窄修长,在昏黄的烛灯下闪着柔和的光,愈发觉得滑若凝脂,指甲粉嫩,握在手上柔若无骨,很适合掌在手中细细把玩。

或许天生就该受到男人的保护。

“小姐,您早点歇息,奴婢就退下了。”秋月将阮婉钰的手塞进被褥中,细细掩上被褥的四角,“奴婢就在外边,有事您吩咐秋月。”

躺在床上的阮婉钰感到浑身松软,昏昏欲睡,细小嗯声。

秋月拉上纱帐,噗地吹灭烛灯,悄无声息退下。

因着特意叮嘱关上澜汀院的大门,这一个多月来,阮婉钰安心待在院子里也什么纷争。吃好喝好睡好,这段日子过得无比惬意,身体也有所好转。

“小姐,您好像……”秋月站在床边替阮婉钰整理裙摆。

阮婉钰随即转了圈,理了理袖口,问道:“好像怎么了?”

“好像圆润了点儿。”秋月盯着她不确定道。

闻言,阮婉钰走到梳妆镜前,仔细瞧一瞧。

哟,还真如秋月说的那般。

镜子里的她比之前确实圆润不少。脸蛋儿红润白皙,泛着健康的光泽。额头饱满,唇色粉嫩,任谁看都是一个漂亮健康的少女。

阮婉钰不禁小声叹口气,“哎。”

双手捧着自己红润的脸,顿时心声感慨。原主或许是心思细腻敏感,每天都惶恐度日,因着心情犹豫,无心照顾好自己,身体也就渐渐垮了。

可见,在杜府生活心态很重要。阮婉钰顿时鼓足了劲儿,暗暗给自己打气。

“小姐,后天就是您出嫁的日子了。您说祖母这个时候传您过去干什么?”秋月上前挽起她耳边的鬓发,担忧道:“会不会又要找个由头责罚您?”

“唔…”阮婉钰点了点胭脂在脸上,抬手缓缓推开,慢慢悠悠道:“左右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秋月绞着手,一脸委屈,“祖母怎么能这样!小姐您都快出嫁了!”

就是快出嫁了才传她过去,给她些警告。毕竟把杜府一个不受宠的表小姐嫁给永安侯府是杜府稳赚不赔的买卖。和杜府的利益相关,总要牢牢控制她。

“好了,走吧!”阮婉钰放下胭脂盒,站起来道:“现在担心也是徒增烦恼罢了!总归,该来的还是要来。”

————

“祖母安好!婉钰给您请安了。”阮婉钰俯身,柔声道。

坐在上头的老太太闭着眼,手上不停的转动佛珠,没有应她。

一旁的张嬷嬷和几个丫鬟顿时屏气,低着头不说话。气氛一下子肃静起来。

老太太未出声,故阮婉钰还是保持着请安的姿势。

她知道走这一趟是绝对付出代价,她的这位好祖母可不会平白无故放弃控制自己的机会。

虽说心里做好被刁难的准备,可祖母拿捏着请安的由头为难她还是使她受不住。

身体微微颤抖,腿脚酸软,鬓发边淌出汗渍,阮婉钰身体才好些,现如今脸色又变得煞白,整个人都摇摇欲坠。阮婉钰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掐着,警醒自己不要倒下。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老太太这才睁开眼,放下佛珠,缓缓道:“婉钰来了啊,起来吧。”

闻言,阮婉钰直起身子,暗暗倒吸一口凉气,垂首站在老太太面前。

暮地,上面传来苍老的声音,“累狠了吧?”

阮婉钰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紧抿着唇,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若是回答令祖母不满,惩罚她,而自己的身体不好,又临近婚期,不能再病倒了。

老太太没怪罪她的无礼,侧过身微微点头,示意张嬷嬷给她倒杯茶。

“这可是皇宫里头的茶叶,皇上赏赐的!味道更醇厚,今儿让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