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日同光,绚云幕幻。
皇宫.庆柏殿
宫殿处处挂着大红灯笼,精致的寿字福联贴在殿内四方,六盏璀璨的琉璃落地盏,顺着席位一列排开,门口两边,更放着两棵皇上亲自择选的南山晓月松,苍劲挺拔,翠意昂然!
来来往往细心布置的侍女们,穿梭行走其间。庆柏殿被装点得喜气洋洋!分外华丽!
正午时分,相邀宾客都一一到来。
念妃携赵景析热情相迎,气氛甚是温馨热闹。
来宾有:赵景昉、修庭妤、易橒澹、洛瑧、吉泞、复曦曦、聂浥,还有几位念妃的亲属家眷。
“皇上驾到!”
皇上准时而来,众人行礼恭候。
“今日是皇子景析生辰,都平身,不用拘礼。”皇上走进殿内,坐于殿上,目光平静温和,“这个生辰家宴,办得甚是妥帖,既喜庆又热闹!”
念妃恭谨回话:
“景析与臣妾说起,承蒙皇上、太后与皇后娘娘多番挂怀,景析不愿太奢靡浪费,只想同皇上、各位亲友亲近聚聚,畅谈一二。皇上百忙之中,能过来,成妾与景析心中万分感恩。”
皇上喜上眉梢:
“念妃素来谦和有礼,教导景析也是勤勉不辍,生辰宴也简静得体,朕很欣慰。景析,是朕最年幼的皇子,自小纯质正直,朕怎么加以疼爱,都不过。只是,今日,太后身子不爽利,皇后相伴,她们人未到,寿礼已至。来来,把太后与皇后的礼拿上来!你们也都入座。”
只见,公公们送上太后与皇后准备的礼物。礼物琳琅,有伽南进贡安枕玉如意一柄;有赵景析平日偏爱的七星弓箭;有关于航海方面的司南、罗盘象仪;还有一副精工马鞍及垒宝长鞭,可见疼爱之情甚深。
“谢太后、皇后娘娘恩典!”
念妃、赵景析一同叩谢恩赏。
“起身吧。”
皇上颔首。
念妃关切:
“太后她老人家,可好些了?”
“就是旧日的头晕之症犯了,无大碍。”皇上示意众位皆落座,微笑看向赵景析,“念妃勿担心。景析,今日可开怀啊?”
众人可入座。
赵景析面向正殿,眉宇清朗,谈吐有度:
“回父皇,儿臣很开怀。父皇日理万机,却每年都记得儿臣生辰!而太子哥哥、嫂嫂、堂兄们都来陪儿臣过生辰,我真是无比高兴畅意!”
皇上点头:
“嗯,高兴就好。你以茶代酒,敬众宾一杯。”
赵景析俊目舒朗,举杯相敬:
“第一杯,敬父皇、皇祖母、皇后娘娘、母妃,愿你们福寿无疆,长乐未央!”
皇上满面笑容。
赵景析转向众人:
“第二杯,敬在座嘉宾,愿你们都阖家安康,顺遂如意!”
皇上与念妃面面相视,欢愉之情,不甚言表。
赵景析继续:
“第三杯,就愿我喜乐自在!朝朝暮暮!且年年都能与父皇母妃,共庆生辰!伏仰膝下,不甚欢欣!”
“好!今日所愿,皆能达成。”皇上很是感慰,“大家,同饮此杯。”
“贺皇子,福寿绵长!康乐宜年!”
所有人,举杯欣然共饮。
“开宴!”
皇上说道。
酒过三巡,宴席欢盈。琉璃光影,寄许安乐。
“朕,怎么感觉头晕目眩?”
皇上对旁边的念妃说。
“皇上......”念妃亦扶着额头,神色不佳,“臣妾有些看不清您......”
“究竟怎么回事?”
皇上以手撑桌,皱着眉,不明觉厉。
“父皇。”
赵景析也歪歪倒倒,走到皇上身侧。
皇上拉住赵景析的手,让他坐在自己旁,疑问:
“不要乱跑。是酒水的问题?”
赵景昉目色深凝,打量着殿内所有的人:
“父皇,您还好吗?我们都感到乏力头晕,也不知,是出了何纰漏?”
旦见,修庭妤、洛瑧虚弱地趴在桌上,默然无语。
聂浥则竭力地扶着浑身无力的复曦曦,就近靠在圆柱旁,疑虑重重。
易橒澹费尽全力站起来,与晕飘飘的吉泞并肩于大殿中央,四下观察,深感不解。
余下的人,都喊着头痛无力,内心惊惶。
“这里所有人,都有此情况,莫非是中毒?”
吉泞愁云压眉,看向了易橒澹。
“都别猜了。我来为你们解答!”
殿外,传来一个颇熟悉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栗柔蓝衣蓝裙,已款款而来。
“皇子生辰,果然热闹非凡。”栗柔环视一圈,笑颜莹莹,步步逼近,“我还没见识过宫宴场景,今日,就见识一番。”
“是你,下的毒。”
赵景昉艰难站立,冷声问道。
“不是什么严重的毒。”栗柔笑意相对,“喏,你们张灯结彩用的红灯笼,我为你们订做的。满意吧?灯笼里呢,放了些无色无味的软骨散。还有,你们坐的桌椅,我让宫女,以迷蝎粉兑水,每日擦拭一遍,你们坐得可还舒服?”
“灯笼可以做手脚,庆柏殿盘查严格,宫女皆登记造册,个个身世明白,她们怎么可能听你所言?”
吉泞提出疑点。
栗柔得意不已:
“让她们听话,短期,当然不可能这么快。只是,我告知她们,庆柏殿内所有陈设,就是上等红檀木,需要精心保养。若要,所有物件都长久光泽熠熠,得到主人夸赞赏赐,就要费些心力,她们自然乐意啊。”
“迷蝎粉,产自迌国小镇,一丁点的量,就有无限杀伤力。这点,她说得是实话。”
洛瑧抬起头看她,眸色慢慢沉蕴。
“对,你自是比他们都清楚些。洛瑧,别来无恙?这几日,看着你们无头苍蝇般寻找沈筠,我真是乐得不行。”
栗柔停步在洛瑧面前,定睛注视对方,目色渐渐幽幽然。
“筠儿,在那里?”
洛瑧一字一句地问。
“她好着呢,所以危险的场面都不曾带她来。我怎么会伤她,我不要她的性命,我要的,一直都是更多的性命。对吧,这点,你放心。”
栗柔肆意轻狂。
“你想做些什么。”
大殿上,皇上神色俨然。
栗柔拍拍手,转身直视大殿,唇角牵起一抹邪魅笑意:
“发话了!你能直接了断,我甚是满意啊!”
“乾乾皇城,不容你狂妄。”
赵景昉勉强移动了几步,决然站在通向殿上的最后防线外。
“太子,你是聪明人,怎么也想要螳臂当车?”栗柔双手环抱,“让路,才是你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