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砖窑老板一听,好像要他命根子似的,当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行不行,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不能送给任何人,小师傅,你道行高深,你跟我老婆商量商量,除了这东西,这个家里的啥东西我都能给她。”
我扭头朝屋里这些破家具看了看,心说,这黑砖窑老板不但心狠手黑还奸滑无比,就他们这个破家里边儿,一样儿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要这些东西有啥用。
我说道:“这恐怕不好商量,你要是不给她,她可能会要你的命!”
黑砖窑老板一听,显得急眼了,冲我叫道:“要是把金蟾给她,就等于要了我的命!”
我说道:“不至于吧,不就是一个物件儿嘛,等你百年之后,你还要跟她埋一块儿呢,她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嘛。”
“谁要跟她埋一块儿了!”黑砖窑老板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随即又好像自觉失态,又缓缓坐了回去,心平气和对我说道:“这只金蟾我们家已经传了好几代了,我还打算再传给我儿子,怎么能放棺材里呢,小师傅,你好好儿跟我老婆商量商量,不行的话……”黑砖窑老板一咬牙,“我到首饰店找找,给她买块儿一样的!”
我点了点头,看来这东西,真的不太好拿,我可能得另想个别的办法了,我从凳子上站起了身,对黑砖窑老板说道:“要不这样儿吧,我现在再到墓地去一趟,跟婶子再商量商量。”
黑砖窑老板也从凳子上站起了身,显得挺高兴,“那好那好,小师傅,你只要把这件事给我办成了,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我没理会黑砖窑老板这句话,随口问了一句,“对了大叔,你刚才说,你还有儿子,咋没见着你儿子呢?”
黑砖窑老板回道:“儿子在外省上学呢,回来一趟不容易,再说了,要是叫他知道他妈妈不在了,肯定会影响学习的,他马上就要考研了。”黑砖窑老板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闪烁,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啥,感觉他这理由太牵强了,儿子他娘死了都不让儿子回来。
陈辉跟傻牛这时候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强顺这时候已经喝的差不多了,不过他没起来,一手嗑瓜子一手抱坛子,还想再喝点儿。我朝傻牛看了一眼,傻牛会意,伸出一只手把他从凳子上拽了起来。
黑砖窑老板见状,说了一句,“这小兄弟真能喝,你们过去墓地,我开车到镇上去给你们买几个下酒菜,等你们回来咱好好喝几杯。”
我说道:“大叔,现在天已经黑了,婶子的鬼魂还没走,你最好还是别出门了。”
黑砖窑老板一摆手,“没事没事,我身上这块祖传的宝贝,能辟邪的。”
我点了点头,心说,那就更没错了,这只“黄玉金蟾”肯定是老中医要我拿回的物件儿。
几个人离开黑砖窑老板的家,直奔墓地,还没走出村子,黑砖窑老板开着一辆面包车从我们身边经过,他真的要到镇子上去给我们买下酒菜,黑砖窑老板把车停到我们身边,想载我们一段,我没让。
等面包车走远以后,我招呼陈辉他们三个原路返回,那只黄玉金蟾不太好拿,到老中医家里,跟老中医商量商量,顺便再问问,他要我拿的东西,到底是不是黄玉金蟾。
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到了老中医家里,老中医这时候正在给一个小孩看病,等给小孩看完走了以后,老中医问我,“小兄弟,那东西没还没拿到吧?”
我点了点头,反问道:“老爷爷,您要我拿的那东西,名字是不是叫‘黄玉金蟾’?”
老中医一点头,“对,就是黄玉金蟾,我师父传给我的,虽然不值啥钱,却是我师父生前心爱之物,上面灵气很足,普通人带着能驱邪避凶。”
我又问道:“那您之前为啥瞒着我,不肯告诉我那是个啥东西呢?”
老中医说道:“你不知道,那小李子鬼的很,他心里也很清楚,我早就想要回那只金蟾,我要是提前告诉你那是个啥,他很有可能从你的话里听出些风吹草动。”随即,老中医问道:“你跟他都说了些啥,他没怀疑你吧?”
我摇了摇头,随即把我跟黑砖窑老板的对话,给老中医说了一遍,老中医听完点点头,“很好很好,我真没看错人,你的话真格儿的滴水不漏。”
我说道:“那小……不是,那大叔确实挺狡猾的,死活不给我,老爷爷,您看我们现在咋办呢?”
老中医瞅了我一眼,说道:“小兄弟呀,事情我已经委托给你了,你自己觉得该咋办,你就去办吧。”
啥?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说,这老家伙,我答应帮忙给你拿东西,你倒当起了甩手掌柜,啥也不管了?
离开老中医的家,几个人再次直奔墓地,路上,我吩咐强顺,“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老板娘的鬼魂还在不在,问问她到底为啥不走,最好能问出他们家一些私事儿,我想办法用这些私事儿跟黑砖窑老板交换金蟾。”
强顺满嘴酒味儿,醉醺醺说道:“黄河呀,你、你这回咋这么想不开咧,咱们有四个人呐,一起上去……把、把那烧黑砖的摁住,把、把金蟾从他身上摸出来,不就中咧。”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王强顺,你真喝多了吧,没听说过强龙不压地头蛇吗,咱要是把他摁翻了,把金蟾从他身上硬掏出来,咱们四个还走的了吗?”
“不错。”陈辉说道:“像这种人,不但心狠手辣,还是黑白两道、手眼通天,只能智取不能力夺。”
强顺没办法,醉醺醺地把阴阳眼弄开了,我扶着他走在前面,陈辉和傻牛跟在我们俩后面。
眼看快到坟地的时候,强顺狠狠打了个激灵,转脸问我,“黄河,那、那黑心老板娘入殓的时候,穿、穿的啥衣裳呀?”入殓,也就是给死者穿好衣裳以后,放进棺材里。简单来说,放进棺材就叫入殓。
我想了想,说道:“入殓的时候,我好像没在跟前,不清楚。”
身后的陈辉说道:“入殓的时候我在场,那老板娘根本没换衣服,还是昨天在老先生家里那身衣裳。”
听陈辉这么一说,我回想了一下,记得昨天那黑心老板娘上身穿的好像是一件暗红色的大外套,类似于风衣,下身好像是一条白裤子。
强顺叫道:“这不对呀!”
我跟陈辉忙问:“怎么了?”
强顺抬手朝不远处的棺材一指,“那、那棺材上边儿,咋坐着一个穿了一身儿红的女鬼嘞?”
我连忙将强顺的手拉了下来,教训他,“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用手指鬼。”随即问他:“你看清楚了吗?”
强顺醉醺醺点点头,说道:“我、我还没喝多呢,咋会看不清楚嘞,一身儿红的女鬼!”
我回头朝陈辉看了一眼,陈辉说道:“入殓的时候,穿的肯定不是一身红,裤子是白的。”
我又朝前面的棺材看了看,这是咋回事儿呢?难道眼下棺材头上坐的,不是老板娘的鬼魂?
几个人很快走到了棺材边儿上,强顺打眼又朝棺材上一瞧,小声对我说了一句,“棺材上坐的就是那黑心老板娘。”
我看了他一眼,问道:“那她咋成一身儿红了呢?”
“这我哪儿知道呀。”
“那你问问她,到底为啥不走,是不是有啥心愿没了。”
“中。”强顺拉住我的胳膊,醉醺醺冲棺材头叫道:“哎,你有啥心愿没了,赶紧说、说出来!”
真是酒壮熊人胆,强顺这时候的声音,震的我耳朵嗡嗡乱响。停了一小会儿,强顺扭头对我说道:“她说,她是给人害死的,亏得慌,不把仇报了她是不会走的。”
“谁害她的?”
强顺顿时大声吼道:“快说!谁、谁害你的!”
我顿时一缩脖子,对强顺说道:“你不用这么大声的,都把我吓了一跳。”
强顺说道:“我不大声,她能怕我么?”
我暗自摇了摇头,真是喝多了。这回等了好一会儿,强顺说道:“黑心老板娘说,就是她男人害死她的,还记得咱去那个破砖窑场不,那门后的黄符,就是他男人揭下来的。”
我点了点头,“砖窑场里那五个鬼不也是这么说的嘛。”
强顺又说道:“那烧黑砖的是故意把黄符揭下来的,揭下来以后,五鬼就去他们家闹腾咧,烧黑砖的身上有金蟾,五鬼不敢闹她,就去闹这老板娘,最后附在老板娘身上,让老板娘自己上吊吊死咧。”
我又点了点头,说道:“要这么说,罪魁祸首就是这黑砖窑老板,他这是在借刀杀人。”
“对,女鬼还说,他们本来在市里住的好好儿的,烧黑砖的非要搬回村里住几天,”
我随即又说道:“那他这就不是单纯的借刀杀人了,他这是蓄意谋杀,应该是早就策划好的,不过……”我问道:“这老板为啥要把老板娘杀掉呢?”
强顺听我这么问,顿时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又要冲女鬼大吼,我连忙扯了他一把,“你小点儿声吧,别给她吓跑了。”
强顺随即撇撇嘴,用正常声音冲棺材头问道:“你男人为啥要杀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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