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拄着拐杖朝后退了两步,再没一丝一毫的嚣张气焰,语气也客气了很多,瘸子对我说道:“小兄弟,你别误会,我们这就走,再也不回来了。”说着,拄着拐杖转身就要走。
我连忙叫住了他,“哎,你先等等,你们到底得了什么宝贝,说出来再走也不迟。”
瘸子连忙停下了脚步,身子又转了回来,露出一脸苦色,吞吞吐吐说道:“这宝贝……这宝贝是、是我们两口子拿去救命的,不、不能给你们。”
一听瘸子这话,我心说,谁要你们的东西了,分明是在拿小人心的度君子腹,我不痛快地说道:“大叔,你看我们是那种人吗,你们两口子,为了一只成精的黑貂,敢拿刀捅人,我们不会那么做,我们跟你们不一样!”
瘸子闻言,露出一脸怯生生的模样,看看我,又看看陈辉,可能见陈辉好说话吧,对陈辉说道:“道长,刚才我们两口子不知道是你们师徒在这里,多有得罪,我在这里给你们赔不是了。”说着,拱起手冲陈辉作了个揖,“你们放我走吧,我儿子还在家里病着,等我们回去救命呢……”
瘸子还说的挺可怜,不过在我看来,他就是个两面三刀、欺软怕硬的主儿,之前他老婆见识过黑貂的手段,知道不是我的对手,这要是强顺或者傻牛从屋里出来,还指不定是个啥态度呢。
陈辉看向了我,说道:“黄河呀,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就别再为难他了,让他走吧。”
瘸子闻言,连忙点头,“对对对,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你们放我离开,咱们就是朋友了,以后你们要是到了我们那里,我会好好款待你们。”
我冷笑了一下,说的好听,到了你们那里,指不定怎么收拾我们呢。这时候,我只担心他们所说的“宝贝”,这宝贝会不会是黑貂呢,他们两个刚从深山里出来,黑貂又刚刚渡过九死一生劫,身体应该很虚弱,他们俩搞不好趁虚而入,抓住了黑貂。
我随即趴在陈辉耳朵边儿上,说出了自己的担心,陈辉听完点了点头,不再说啥。
我对瘸子说道:“你说吧,到底是啥宝贝,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跟你们抢,只要说出来,我就放你走。”
瘸子闻言,犹豫起来,又看向陈辉,哀求似的,冲陈辉喊了一声道长,陈辉一脸平静地说道:“昨天夜里,你内人差点伤了我徒弟,我徒弟现在就想知道你们得了什么宝贝,只要你说出来,他就不会再为难你了。”
瘸子见陈辉不站在他那边儿了,转而又看向我,问道:“小兄弟,刚才……刚才你用石头砸我们,真的不是想抢我们的宝贝吗?”
我一皱眉,还真是小人,还在用小人心度君子腹呢,我说道:“刚才拿石头砸你们,我是在给你们警告,昨天我跟你老婆说了没有,叫你们今天离开镇子,越远越好,你们呢,离开了吗,我用石头砸你们,是为了提醒你们,谁想要你们东西了。”
瘸子听我这么说,似乎松了口气,唯唯诺诺说道:“只要不是跟我们抢宝贝的,我、我就告诉你们……”说着,瘸子愣住神儿又犹豫起来。
我一看,他好像要编谎话,连忙说道:“你别想撒谎骗我们,其实我们已经知道那宝贝是啥了,你能不能离开,就看你对我们说的是不是真话了。”
瘸子一听,连忙回神儿,把手拱了起来,“不敢说谎,不敢说谎,我们两口子……昨天进了山,今天中午的时候,我们在山里抓到一条成了精的花蛇……”
花蛇?我听了忙问:“是不是小腿粗细,四五米长?通身白色,上面有黑色的条纹?”
瘸子连忙点头,“对对对,小兄弟果然是奇人异士,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我在心里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黑貂就行,不过,这大花蛇道行也不低,咋会给瘸子两口子抓住呢?还有,当时我昏死过去以后,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呢,大花蛇为啥没把我吃掉或者带着走呢,真的是有人把我救下了么,那救我的人又是谁呢?
我忍不住又问道:“你们是怎么抓到它的?”
瘸子可能见我们对大花蛇真没啥兴趣,老老实实回道:“这应该是一条近千年的老蛇精,本来凭我们两口子这点儿本事,根本抓不住它,不过,它好像刚刚跟什么东西大战一场,受了重伤,我们两口子这才下套抓住了它。”
“受了重伤?”我一听,要这么说,我昏死过去以后,确实是给人救了下来,而且那人十分凶猛,居然把千年道行的大花蛇都给打伤了。
我忍不住又问道:“是谁把它打成的重伤?”
瘸子苦笑了一下,“这我就不知道了,肯定是一位像小兄弟一样的隐世高人,要不然,谁能降得住它呀。”我轻撇了下嘴,这死瘸子,典型跑江湖的老油条,还不忘见缝插针的奉承我。
我看了瘸子两眼,虽然鬼头鬼脑的,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但是,我也能看得出来,他打心眼里畏惧我,估计这一面见过我以后,绝不会再想见我第二面,更不会攒鸡毛凑掸子过来害我们。
我扭头对陈辉说道:“师父,我没啥可问的了,您看着办吧。”
我这话一出口,瘸子脸上立马儿露出了喜色,连忙冲陈辉拱起了手。陈辉看了他一眼,和颜悦色地问道:“你们抓这条千年蛇精,要做什么呢?”
瘸子砸了砸嘴,说道:“这个……这个事关我们行里的机密,不便给外人透漏。”
陈辉点了点头,说道:“千年灵物,修行不易,依贫道看来,你们还是放了它吧。”
我跟大花蛇接触过两次,对它没啥好感,两只老鼠精不是啥好东西,它帮着老鼠精助纣为虐,应该也好不到哪儿去,在我看来,现在它给人抓住,这就是它的报应,活该!
瘸子一听陈辉这话,脸色又变得难看了,不过,他见我没吱声儿,眼珠一转,对陈辉说道:“道长,实话跟您说吧,这条大花蛇,我们是要抓回去供奉的,现在要是放了它,它重伤在身,恐怕就……就活不成了。”
“此话当真?”陈辉听瘸子这么说,露出一脸疑惑。
瘸子连忙说道:“当真当真,我们家里有祖传的秘方,专治跌打损伤,等把它医好以后,我们还想求它,救我们儿子呢。”
陈辉又点了点头,似乎信以为真,冲瘸子摆了摆手,“真的是一场误会,那你下山去吧。”
瘸子顿时如获大赦,连连冲我们作揖,还说啥,有机会到他们那里,会好好款待我们的,但是,他始终都没说出他是哪儿的人。
我和陈辉两个站在山边上,目送瘸子离开,就见山底下隐隐约约的,还站着一条人影,应该是瘸子的老婆,我随即一想,怪不得刚才山崖下那条人影弓着腰,背上像驮了个啥东西,应该就是他老婆驮着那条大花蛇。
等两个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幕里,我和陈辉这才回了屋。
屋里,强顺跟傻牛还在门里站着,强顺见我们俩进门,忙问:“咋样儿啦?”
陈辉冲他们一摆手,“没事了,都接着睡吧。”
傻牛这时候好像还有点儿不甘心,又被我跟强顺拉着,拉到了铺盖上。
四个人全都躺下以后,停了没一会儿,陈辉问我,“黄河呀,从昨天到现在,你只说那妇女用刀扎你,却没说你怎么把她制服的,刚才我看那瘸子好像很怕你,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呀?”
我愣了愣,陈辉这么问我,应该是昨天黑貂没给他说清楚,隐瞒了啥,我想了想,说道:“那妇女用刀捅我,我就给她把刀子夺过来了,我告诉她,俺们家几代都是吃阴饭的,个个都有法力,你们要是再跟我过不去,我不会轻饶你们。”
我说完,陈辉朝我打量了一眼,“就这些吗?”
我点了点头,“昂,就这些了,后来,吓得那女的给我跪下了,我就警告他们,明天离开镇子,以后别再叫我看见你们。”
“真的就这些吗?”陈辉看着我又问道。
我笃定回道:“真的就这些了,不骗您。”
陈辉不再问啥,躺进了被窝里,不过,就在这时候,傻牛突然从铺盖上猛然站起了身,好像出了啥事儿似的,几步走到门口,推门就要出去。
见状,我跟陈辉同时又从铺盖里坐了起来,陈辉问道:“傻牛,你要去干什么?”
傻牛扭头看了陈辉一眼,磕磕巴巴回道:“我、我去尿……尿尿。”
屋里虽然黑,不过,我看到陈辉把眉头皱了起来,傻牛这时候给我的感觉,好像并不是要出去撒尿。
傻牛说完,推门走了出去,陈辉连忙跟到门口,推开门朝外面一看,顿时大叫了一声:“傻牛,你给我站住!”
我连忙也从铺盖里站起身,想走到门口看看发生了啥事儿,陈辉回头狠狠训斥了我一句,“他们俩都是跟你学会撒谎的!”
我顿时干咽了口唾沫,看样子,陈辉刚才也听出来了,傻牛刚才在撒谎。
强顺这时候,居然已经朦朦胧胧睡着了,我过去把他喊了起来,两个人跟着陈辉一起来到外面,打眼一看,外面已经没人了,走到下山的小路上又一看,傻牛正顺着小路朝山飞奔,速度极快,那奔跑的样子,就像撞了邪似的。
陈辉顿时一跺脚,着了急,“他肯定是去找那两口子的麻烦了,这孩子,最近几天,越来越不听话了!”随即,陈辉看向了我们两个,大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他追回来!”
估计在陈辉看来,我们这仨熊孩子,没一个让他省心的,傻牛可能还好点儿,尤其是我跟强顺,绝对不能出事儿,出了事儿他就没法跟我奶奶交代了,跟着他要是学坏了,他也没法儿交代。
我和强顺顺着小路朝山下追了起来,陈辉紧跟在我们后面,不过,他毕竟上了年岁,都七十窜头儿了,再加上是下山的路,一不小心就滚下去了,没有我们的腿脚灵活。
我跟强顺很快追了过去,但是,傻牛奔跑的速度,在短距离内,比我的速度还快,而且他这时候看着真像是撞了邪,不要命的往山下跑,我们俩可不敢这么跑,万一要是一个没留住,滚下去就是骨断筋折。
一直从半山腰,追到山下,我们俩这才松了口气,等我们放开腿脚全力追撵的时候,傻牛已经跑的快看不见了,我连忙招呼强顺,加快速度追上去,傻牛的长跑不行。
我倒不是怕傻牛惹出啥事儿,而是怕那两口子会对傻牛不利,他们可不是普通人,身上又是迷烟又是生石灰、还有刀子,傻牛一个人过去,他脑子又不灵光,死瘸子鬼精鬼精的,妇女又心狠手毒,他不吃亏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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