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云皇长剑横空,身若轻鸿,剑招杀气十足,步步紧逼。
伍清风凭借轻功迅速后退,企图躲开迎来杀来的长剑,一个错身,二人交纵闪过,仅仅削下对方的一缕黑发。
双方从开战到现在已经有两百招以上,依旧相持不下。
忽地,伍清风剑风一变,大改之前****般的攻势,破风剑顺着东方云皇划来,这一剑风轻云淡,恍若清风拂面一样。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这最平常不过的一剑,在东方云皇眼中的危险不小于前,甚至犹有过之。
风不仅有发怒时的狂暴,也有安静时的淡然,收了形,掩了迹,不是没了危险,而是如暗涌一样潜伏到深处。
一旦爆发,将是毁天灭地,伍快剑伍清风的名字不是白叫的。
他仿佛看到那一剑所蕴含的威力,这几乎摸到了剑意的门槛了。
东方云皇见机,不再见招拆招,而是直接进攻。
天痕剑流星般点向伍清风周身死穴,“太阳”“云门”“印堂”“气海”“中山”,甚至“下阴”,招招狠辣,招招夺命,全身上下三十六出死穴,一剑不落空。
伍清风一个不小心,轻则重伤瘫痪,修为全废,重则直接丧命。
好个伍快剑,也非浪得虚名之辈,面对东方云皇如此狠辣不留情的攻击,依旧是那副清风抚柳的剑法。
看似软绵绵,毫无力道,却能在东方云皇每一次落下时,准确地划开天痕剑锋。
“铿铿铿铿铿铿铿。”
几十剑转瞬即过,他隐约看见伍清风握剑的右手微微颤抖,那把祖传的破风剑已经蹦出几个米粒大小的豁口。
也亏了破风剑本身的材质就不错,若是一般的百炼长剑,挨不了几剑估计就会被斩断。
东方云皇暗骂不已,那些个网上的傻逼,完全在胡言乱语,什么武侠世界里的高手都是简单的NPC,唰唰几剑下去就能刷到经验值。
这些能在江湖上混出名头,安然活下来的人,哪一个是简单之辈?手段层出不穷,都是一群老油条。
比如眼前,就算这伍清风的快剑剑法和武功路数被自己克制,可那些奇思妙想的怪招和运剑的手法是他万万所不能及的,甚至一些精妙的使剑招数连他都不禁暗暗叫绝。
这些都是伍清风昔年与人争斗所得,正是东方云皇目前欠缺的,。
他如饥似渴的吸收着这些宝贵的经验,并将其化为己用。
心里不禁暗思道: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以战养战,除了练习剑术外,还有这等好处。
渐渐几十个回合,伍清风已经开始招架不住,握剑的手颤抖个不停,额头上汗滴直冒。已经过去四个时辰了。
东方云皇心头一喜,看来他快坚持不住了,攻势稍慢,一组剑气削向破风剑,准备将他的剑刃打落,结束比剑。
不料,伍清风手中画弧,一个裂风斩将剑气斩碎,破风剑接连不断的划动,形成一环又一环的圆圈。
无数道森白色的剑气,环环相扣,绞杀而来。
东方云皇在伍清风斩碎剑气之时就心生不妙,暗叫一声:上当了。
随后铺天盖地的剑气犹如长江大河般汹涌而来,再看伍清风面色红润,握剑的手虽有颤抖,但哪里还有刚才那副后力不济的模样,分明的好演技。
冷哼一声,“老狐狸。”
伍清风没有生气,反而“哈哈”一笑道:“多谢夸奖,哈哈,小后生,虽有绝世剑法伴身,可惜轻功太差,江湖经验更差,狮子搏兔也用全力,与我比剑竟敢大意,先机已失,你输定了,哈哈。”
东方云皇全力运转《神照经》,手中天痕使劲了解数,奈何刚才大意失了先机,已经补救不及,纵是打散了绞杀来的剑气,却躲不开来自圆心的剑气。
寒光一闪,额前的一缕黑发被剑气削下,随风散落了一地。
东方云皇一愣,一柄缺口斑斑的剑已经抵在脖间。
这是……败了。
是啊,败了。因为大意,因为自傲,因为轻敌,否则以白虎七劫趋近完美的招式怎么会败的呢?
回想起来,自己自从出了剑冢之后就有些浮躁,失去了以前沉着冷静的心态,是剑意影响自己了吗?
白虎虽然嗜杀,性情狂暴,但也有伏杀猎物前的悄然无声。
剑意之所以被先天强者所掌握,就是因为先天强者有足以匹配的心境,或者说境界。
自己出道满打满算连五年也没有,终究没有形成那种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波澜不惊,无法完美的掌控剑意,被它影响也是在所难免的。
况且,他其实并没有真正的输,不是吗?
他第七劫觜宿劫剑和白虎剑意两张底牌都没有动,而伍清风起码已经用了八九成的实力,要是真的不死不休,自己拼着重伤也绝对有把握将这把快剑折在这里。
自己比他差的就是那份江湖阅历罢了,再者他比自己大十多岁呢。
这一败对自己而言,却是件好事,否则一直顺风顺水,对日后的成长反而不好,胜败不过常事。
这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再次赢回来的勇气。
想到这里,不觉坦然一笑,心中那份失落消于无形。
正了正衣冠,对着伍清风行了一礼,道:“多谢伍兄赐我一败。”
伍清风不知何时席地而坐,左手持白娟,轻轻擦拭着满是缺口的破风剑,头也不抬道:“可是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
站起身来,伍清风道:“想明白就好,当初我和你一样,初生牛犊不怕虎,打败了一大堆所谓的‘高手’后,自得意满,以为天第一,老子第二,结果败于北丐洪七公之手,就一蹶不振,用了两年才明白这个道理。”
东方云皇深以为然,赞同地点点头。伍清风接着道:“想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突然伸出手来对东方云皇道:“掏钱吧。”
“什么?”东方云皇一时愕然。
伍清风呵呵冷笑道:“还说想明白呢?你打坏我们家祖传的破风宝剑,不会想一走了之吧?”
东方云皇:“…………”
在伍家山庄一住半月,每天除了在剑台上练剑,就是与伍清风比剑,学习他那些精妙的运剑手法和对敌手段。
伍清风的快剑剑法是当世一绝,除了东邪的玉箫剑法才能与之并论,在这个世界里,伍清风的剑术绝对能称第一的。
对东方云皇这个能在剑道上与他平等交流的知己,自然不会吝啬,二人各将生平所学尽数施展(你信吗?),再相互论证,半月下来,各有所得。
和伍清风这个摸到剑意门槛的人论剑半月,却令他有了个意外的怀疑,当初从剑冢中悟出的剑意真的就是白虎剑意吗?
东方云皇也从伍清风那儿知道那套轻功的名字:逍遥游,学自洪七公处。
半月下来,东方云皇发现伍夫人看自己的眼神也有些不对,不是暧昧。
而是一种东方云皇熟悉的,就像电影《叶问》中叶问的妻子张永成看前来比武的廖师傅时的那种眼神。
霸占人家男人半个月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走?于是东方云皇待不住了。
临走前,二人又比了一场,剑术大进的东方云皇仅用了两百招就赢了伍清风。
半月时间,终究他的收获最大。
赢了比剑的东方云皇开怀大笑,一扫之前的郁闷之气,随即飘然而去,完全不提在伍家山庄白吃白喝整整半月的事。
留下了一脸纠结的伍快剑,手捧着已经彻底断成两截的破风剑,说好的赔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