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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奥洛尔年代记之日轮低语 > 第四章 黄金之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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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心中有些不是味道,回到巴鲁万的驻地,发现拜多和她的姐妹团安置好了其他战团里的人,此时此刻,已经把伊莎贝拉装进了一个装饰华丽的镀银笼子,准备去崖港了

“小丫头,薛维斯特老爷请我们进去溜溜,你来不来?”

薇薇安果断地一点头,旁边拜多姐妹团中的一人直接一把把她抓起来,然后放到了拜多的马上。

众人朝着不远的崖港城前进。

进到这座灰突突的城市中,街上的行人少得可怜,百无聊赖,也没什么好看的景色,那个年轻男人自然也和拜多攀谈起来。

“巴鲁万,下面新扩建了一处有年轻女孩陪侍的桑拿和泡澡房,老爷安排给您包场了,而且您要是想的话,还有南境运过来的新鲜水果。”

拜多点点头,表情中流露出满满的羡慕“你们老板生活很惬意嘛,估计也是每天主持一下拍卖,和客人聊聊生意,有吃有喝之后就泡澡去了?”

“还好,老爷他还算是比较热心家族生意,吃喝玩乐做的不多,”那年轻男人也尴尬地笑起来“诶对了,巴鲁万,您这次带过来大概多少?”

拜多思索了一下,随即道“单论带过来的话,不多,今年冷得比往年早,但是这次运气好,劫了四分之一个市区,能在你这出手的,左右也有两千上下吧。”

“两千上下?这可比您上次带过来的都多啊!巴鲁万果然神勇。”

被这么一夸,拜多自然也不好意思,急忙摆摆手“也不行,哦对了,这次运货还要麻烦薛维斯特老板呢。”

“好说,好说,”聊着聊着,众人就到了一座市政厅一样的建筑的门口,周围半个卫兵都没有。年轻男人带着众人走了进去,大厅正中就是一座巨大的机械升降梯。

“请,老爷在下面等着各位。”

铁链声,齿轮声,随后脚下的石制平台重重地一沉,然后缓慢地开始向下移动。薇薇安以前和老师去瑞奇尔德参观通天塔时,曾经见过那极为夸张的巨大升降梯,但是还没真的坐过其中任何一个。

这升降梯本身不长,只过了大概半分钟左右,升降梯就降到了底部,众人落在一个山洞之中,而两个身着礼服的男人在前方接引着众人。

顺着幽暗的山洞,向前走了大概十多米,右侧豁然开朗。

清冽的海风抚摸着她的面颊,空气中带着那种仿佛能荡去人魂灵间一切污垢的咸腥。天蓝得像东方蓝瓷上的笔画,大海蓝的如泛着点点金光的青金石雕。阳光正好,海风喧嚣。一艘艘不大的商船,鼓着帆出发,似乎载着满船的财富与希望。海天相接之处,似乎还有无数高耸的风帆和飘扬的小旗,朝着这里前进。

薇薇安仿佛人生第一次见到这样明亮的色彩,似乎刚刚她头顶的那片天空,和此时此刻她所注视的天空不是同一片天空一般。她看到海面上,一处正在动工,看起来至少有七十高的巨大石像已经雕好了眉眼和上身,那雪白的大理石,正在慢慢地变成蒙眼少女的雕像。

那是公义与律法的神明。

众人在悬崖顶凿出的通道上走了一会儿,随后,又碰到一处向下的螺旋阶梯,下了两层楼,终于,到了一处空旷的,如同广场一般的岩洞。

这处岩洞,与上面的崖港城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洞壁周围满是摆着摊子的小贩和商人,还有些街头的小吃摊。岩洞正中,是一个两人高,半径有足足十米的巨大喷泉,其上的雕像,是一个踏着浪花,骑马的中年男人的形象。数百身着带自家纹章的锦袍的贵族,亦或是头戴丝绸小帽的商人带着自家的仆役,在这里行走着,似乎是想在那些摊子上找一些贵重的赃物。

而离他们最近的,就站在他们面前,一身宽松长袍的中年男人,手中盘着一对儿来自东方的青玉核桃雕刻,看到拜多,当即面露喜色“哈!拜多巴鲁万!好久不见了。”

拜多也大笑着走上前,用拳头轻轻锤了锤那中年男人的肩“薛维斯特老爷,最近身体还算安好?”

奥特斯坦恩.薛维斯特,薛维斯特家族的魁首,他们几乎掌控着整个奥洛尔北部的犯罪网络。而这个人,就是位于奥洛尔北部犯罪网络顶点的男人。

薇薇安打量着奥特斯坦恩,这个男人看起来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眼神中沉淀着一种浓厚的怠惰,而就是这一层怠惰,让人根本看不出那后面,隐藏着的是什么。

两人寒暄了几句,奥特斯坦恩随即打量起拜多背后的几人“各位还都安好,真是太好了,诶对了,这位小朋友是?”他的目光定格在薇薇安身上,眼中流露出一丝野狐般的警惕,但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之后,便又变回了那种怠惰。

“我的侍妾。”

“哦哦,这样啊,我给各位安排了酒宴接风洗尘,巴鲁万,你我二人先把这次的生意谈完,把货物交接好,这样您几位也玩儿的尽兴!”

众人跟着奥特斯坦恩在四通八达的洞穴中绕来绕去,这座悬崖之上的洞窟,已经堪比一座城市。洞窟中无处不在的路灯,岩壁两侧凿出来的餐厅和铺子,还有岩壁上的浮雕,仿佛这里是一座隐藏于群山之中的古代都市一般。

他们穿过一处有数个守卫把守的走廊,终于到了一处会议厅一样的地方。他们纷纷落座,而旁边的侍者,则端着一盘又一盘肉食上菜。

“老爷,各位贵客,今天的前菜是土豆泥蔬菜羹,主菜是烤整只拉玛羔羊,配菜是新世界烤火鸡、蒸海鲜拼盘、白起司佐小牛肉卷还有沃菲尔德宫廷吊炉烤蹄髈,甜品是王公甜糕,酒类为各位准备了莱平伍德酒庄的二十三种佐餐酒,酒单已经摆在各位手边,可以随时查阅。”

旁边的侍者说了一长串,而薇薇安则盯着桌上这一堆花样繁多的食物,她出身虽然不算贫寒,但是也不属于富裕的那种。这样的宴席,她毕生也就参加过一次或者两次,那比她脑袋大上不止两圈的巨大火鸡,比她胳膊还长的龙虾,一整盘有数十个的生蚝,还有拿头肥硕的,滴着油的辆整只羔羊。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奥特斯坦恩似乎也看出来许多人的口水都要流了下来,急忙挥挥手“各位,请尽情享受,”

薇薇安作为拜多的侍妾,在宴席上有一个席位已经是不错的了,作为一个地位不高的人,她没什么勇气去取盘中任何一样食物,拜多显然意识到了这点,时不时给她的盘子里添上两块鸡肉,几个刚刚撬开的牡蛎,还有些许别的什么吃食。

不得不说,这金河大家族的享用着实非同一般,鲜嫩的鸡肉和满溢着清新气息的牡蛎仿佛是在洗涤着她的五脏六腑。而那充斥着油香和香料味道的羊肉,则像是不知何处点燃的一盏熏香,让她的魂灵直升天际。

拜多撂着旁边的金色刀叉不用,用匕首和手撕扯着手中鲜嫩的羊腿,而旁边奥特斯坦恩显然想要谈一谈生意“巴鲁万,您这次带来了大概多少货?”

“两千人货,财货不知道带了多少,到时候让你们的人跟我过去清点清点吧。”

“两千?那可真是不少,您要知道,这崖港可是前几天就聚集了好多各地的豪商,听闻您那边大掠加息塔利亚北部,已经摩拳擦掌了啊。”

“唉,我是不在意这些,诶对了,这次估计还要租老爷您的船用用,而且冰季也快到了,我们还得买点奴工过去。”

“没问题,巴鲁万,奴工算什么大事儿,您来之前几个月我们就把市面上您估计能要的奴工都收到我们手里了。”

“那还真是谢谢薛维斯特老爷了。”

“客气,客气,不过说起来,巴鲁万,我请您办的事。。。”

拜多边聊边吃,也算是吃饱喝足,擦擦手和嘴边“啊,你说那个伊莎贝拉是吧,刚刚你的人带走了。”

奥特斯坦恩转过头,望向身后管家样的人物,而那管家也凑过来“老爷,已经给伊莎贝拉公主安排去梳洗了。”

“好,那一会儿给我带过来吧。”

薇薇安和拜多姐妹团中的几个人一同大快朵颐之后,瘫坐在柔软的沙发椅上,全身上下都因为吃得过饱而没了力气。薇薇安已经被诺尔德人抓到差不多一个月了,第一次吃到仿佛再吃一口就要吐出来,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的程度。而不知何时,薛维斯特的管家领进来了一个女孩,一个如果不看女孩纤细脖颈上的铁环,她几乎不认识的女孩。

伊莎贝拉。

这位加息塔利亚的公主,此时此刻已经被梳洗干净,衣着整洁,但是伊莎贝拉本人,却一副神色憔悴,随时都要昏过去的样子。

奥特斯坦恩看到伊莎贝拉的那一瞬间,双眼仿佛放出光来,他抚摸着伊莎贝拉黑褐色的光洁长发,口中不断喃喃道“像啊,太像了。。。”说着,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坐回到沙发椅上,目光扫到薄纱掩盖之下,伊莎贝拉红肿的下体,微微皱起眉“巴鲁万,我很感谢你愿意把她送到我这里来,但是。。。这女孩不是完璧之身的话。。。”

“你要的是个活人,又不是个处女,”拜多听到这番话,笑起来“您难道还准备把加息塔利亚的小公主拿去拍卖么?”

奥特斯坦恩听到这,叹了口气,收敛了脸上那些许不满“巴鲁万说的在理,这杯我敬各位,祝各位前路有众神护佑,一片坦途!”

拜多和她的姐妹团中的人也都纷纷举杯,酒过三巡,管家领着几人去了澡堂泡澡洗桑拿浴,而大厅中,只剩下伊莎贝拉和奥特斯坦恩两人。

奥特斯坦恩站起身,抓这连接到伊莎贝拉颈部铁环上的麻绳“走,小公主,我带你去崖港溜达溜达。”

两人踏上峭壁边的走廊,目光掠过蔚蓝的海面,大海,这片如奥罗瑞尔的青金石一般的蓝色,此时此刻,有无数白帆正在飘扬。这里,是繁华的崖港,是一座,并不秘密的地下市场。或许,它被称为地下市场的原因,只是因为它在地下而已。

“这崖港,可是我家的祖业。”奥特斯坦恩一副自豪的样子,拽着伊莎贝拉前进着“我的祖辈,曾经每天在这里,望着那太阳向西方的大海,等到太阳落下,这片大洋,就会变成金色。”

伊莎贝拉并不知道这个陌生的男人为什么要抓自己,更不知道身旁这个男人在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着些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很疼。

她的嘴此时此刻已经很难合上,仅仅是尝试着把下颌往上抬哪怕一点点,都有一种隐隐的疼痛从两颊传来。她的小腹无时无刻不向她的脑子传递着一种撕裂般的疼痛,但是这种疼痛,不止弥漫在小腹,还同样在她的四肢、后背、大腿一带游离。无数疼痛的信号,一同涌向她的魂灵,如同荆棘般缠绕着她。

她曾几何时,还想着能够撑过诺尔德人的折磨,熬到金河,然后再脱身。但是她知道,自己太天真了,此时此刻,她双眼的泪已经哭干,撕扯和脱臼的疼痛让她无法停止呻吟或号哭,而此时此刻,她的嗓子已经没法发出哪怕一点点声音。

没有多少人,能在此时依旧保留着哪怕一丝一毫生存的欲望。她想死,用死,去证明些什么?不是。或许只是想和着世间的一切苦难,做个告别。

“我当初,和你母亲订了婚,但是没想到,她失踪了一年之后才出现,到那时已经宣布和马克西米连五世结婚了,”奥特斯坦恩转身,轻抚着伊莎贝拉的肩膀,又绕到她背后“真美啊,你和她,真像啊。。。”

她脑中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已经如同黑夜里的一盏风中残烛,无穷无尽的折磨和苦痛,让她的此时此刻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想活着么?无所谓。想死么?也无所谓。

“我还记得你母亲当年和我共舞时的场景,那时候我就确定了,一定要娶到她,”奥特斯坦恩如同摆弄玩具般抚摸着伊莎贝拉的身体“我为了她,在崖港为家族打拼,但是当我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已经是一个脑浆迸裂的尸体了。”

看到伊莎贝拉毫无反应,奥特斯坦恩似乎也失去了兴趣,又拉着伊莎贝拉走到一处崖港大厅顶上的平台,俯瞰着人来人往的山洞“我奋斗所得到的这繁荣,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物是人非,即使得到了你,我又能怎样呢?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我,而你,也不是你母亲了。”

伊莎贝拉的脸,僵硬着看着他,她已经失去了摆出任何表情的能力,而双眼也不知注视哪里,仿佛正在凝望着虚空中的某个波纹。奥特斯坦恩的抒情和倾诉,此时此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奥特斯坦恩此时此刻,似乎也意识到了伊莎贝拉身上的异常,他脸上的悲恸几乎在一瞬间收起,剩下的只有一种看见极为无趣的物品一般的厌恶“你不像她,你更像那个害死她的老畜生。如果你还算是个活人的话,我倒是有把你纳为我的藏品的意思,但是现在嘛,我只想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他话说到这,突然一个年轻的侍从跑到他的面前,将一封信送到他的手中“老爷,鲁道夫皇子那边送来的。”

奥特斯坦恩皱起眉,他不知道鲁道夫此时此刻给他送这么一封信有何目的,打开之后,粗略的读了一遍,才算又笑起来“小丫头,看来你还有点价值。来人,把无名指叫来,让他安排护送队,把这小公主送到铂勒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