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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奥洛尔年代记之日轮低语 > 第六章 剑舞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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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道夫二皇子,没想到您真的愿意来和我见一面,”蒂兰嘉尔身穿学生一样的制服和长裙,看着鲁道夫出现在阳台的门口,微笑着喝了口冰茶“听说令妹来瑞奇尔德了?”

鲁道夫拉开椅子,坐到桌边,仰头看了眼淡蓝色的天空“您消息很灵通啊,的确,科宁菲尔来了,那丫头最近帮父亲料理东部的问题,据说办事办的还算不错。”

“东部的事情?是。。。遗族?”

鲁道夫点了点头“遗族对整个奥洛尔都在进行着渗透,科宁菲尔办事,父皇放心,而且还能培养一下她的能力,百利而无一害。”

“嗯,不过,遗族这件事总是要有个头的,”蒂兰嘉尔微笑着拢了拢自己泛着柔光的盘发,把旁边的宽沿遮阳帽戴上“您觉得,为什么鲜血日轮要入侵呢?”

鲁道夫看着蒂兰嘉尔那副笑眯眯的表情,叹了口气“今天谈政治么?”

“为什么不呢?”

“好吧,鲜血日轮的目的,不就是建立他们所谓的日轮秩序么?”

蒂兰嘉尔喝了口冰茶,又自己倒了一杯“我前段时间去了一次前线,大体知道了鲜血日轮的部队组成,令我很震惊的是,他们其中有数量巨大的武装平民式的部队,而这些部队,有着惊人的士气,我在思考,鲜血日轮是用什么欺骗,获取这些平民的信任的呢?”

“暴民的信任?”鲁道夫微笑着耸耸肩“一顿饱饭就够了。”

“皇子殿下您对战争的了解,可真是。。。”蒂兰嘉尔用她纤细的手指挑了一块方糖,放到了鲁道夫的冰茶里“用食物去收买饥民固然行得通,但是这样不足以养出一支真的能把自己的姓名送进战争火炉中的部队,他们有更为有效的手段。”

“您觉得,这个更为有效的手段,是什么?”

蒂兰嘉尔那双眼如大海中的旋涡,仿佛不断地将人的注意力吸入其中“殿下,贫民和贱民,只要你向他们许诺予他们土地和永不被奴役的权力,他们就愿意拥护你,金狮就是这样做的,但是我想问,如果你是那些被解放的人,你是否担忧你的子孙又重返被奴役的深渊呢?”

“当然。”

“那就对了,所以,鲜血日轮所追求的是什么?”蒂兰嘉尔轻敲自己手上的骨节“他们追求的,是一个日轮遗族做上等人,而所有普通人都被日轮遗族压在头上的一个世界,君主们自然反抗这样的秩序,因为在他们眼中,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而在贱民眼中,鲜血日轮就像他们的代言人一样。”

“所以你的意思是,鲜血日轮的理想是解放贫民?”

“我不确定,但是有这个可能性,”蒂兰嘉尔站起身,走到鲁道夫身边“他们摧毁了砂人的国家,现在,又要进攻奥洛尔,敢向整个奥洛尔宣战,必定还有更大的野心。说起来,殿下,您知道如何摧毁一个国家么?”

“杀光?”

“杀光是一个方***培尔陛下是这方面的奇才,存在了至少一千五百年的伊斯卡尼亚王国被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其他含义的地名,但是,实际上还有一个方法,您应该也知道,只是现在没想到而已,”蒂兰嘉尔趴到鲁道夫耳边“挖空加息塔利亚的根基,您觉得难么?”

说完,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而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侍者。

“佩兰殿下,您的妹妹,科宁菲尔殿下来找您了。”

“那今天,就聊到这儿吧,”蒂兰嘉尔轻吻了下鲁道夫的耳廓“下次再见。”

鲁道夫心神一阵荡漾,毕竟他也是火力旺的年纪,被年轻女孩这样一吻,不禁也满脸通红,有了点生理反应,见到妹妹时,不禁有些尴尬。

科宁菲尔看他一副丢了魂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怎么了?你这是和勒滕博的小情人儿做过了么?”

“没有,你瞎说什么,”鲁道夫被这样一句话搞得慌了神,急忙尝试着装出一副冷静的样子“你那边有什么事么?”

“你跟我说的那个,在通天塔做女佣的加息塔利亚老女仆,我找到了她的住所,”科宁菲尔带着鲁道夫一起坐上了马车“走,去见她一面。”

车夫这时敲了敲车厢顶,科宁菲尔微微打开车门“怎么了?”

“殿下,请问我们是怎么走?”

“路线你自己规划。”

“小的不敢做主。”

“有什么路线?”科宁菲尔露出了一副事情很麻烦的表情。

“有一个路线是从城西绕一下,然后再往南去,最后再顺着城外的大路往东就到通天塔了。还有一条就是。。。直接从城里走,快很多。”

“你既然都知道有快很多的路线,又废话什么?”

“不是,殿下,您息怒,”车夫从科宁菲尔的声音里听得出了些许愤怒,声音顿时卑微了起来“第一条路虽然慢,但是安静许多,第二条路。。。因为是直接从城里走,而且因为难民的事,又堵又闹。”

科宁菲尔似乎是已经听烦了车夫这番话,直接甩下一句话“怎么快怎么走!”然后直接关上了车门。

鲁道夫看着气鼓鼓的科宁菲尔像是被戳过的河豚一样,有些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科宁菲尔一翻白眼“笑个屁。”

“小妹你说你能不能文明点,像个女孩?”鲁道夫笑起来,微倾着身子调整出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你这样,将来很愁嫁啊。”

“我帝国五公主愁个屁的嫁?说正事,”科宁菲尔直接放肆地躺在座位上“那老太太五十多了,给通天塔的图书馆做扫除的,会写加息塔利亚的注音文字,邦联的统一文字会读,人据说还不错,据说没有孩子,当然也有可能是假消息,我找了我在加息塔利亚的线人,具体情况他可能会过几天给我,今天我们先去看看能问出些什么不。”

马车,驶过吵杂混乱的街道,路边每隔几米就能看到拖家带口的难民缩成一团,手中或拿着碗,或拿着盆子,等待着别人的施舍。有一个带着个小女孩的年轻女人,被酒馆的老板用木棍打走。而刚刚被赶走的两人,随即就被几个壮汉捂着嘴拖进了小巷。

穿着像是脚夫和力工的人对这些涌入城内的难民更是鄙夷,他们几乎毫不掩饰地对这些位置比他们低上太多的人显露着自己的厌恶,吐痰、丢垃圾乃至随便踹上一脚,反击的话,就会遭到更多人的殴打,最后的结果就是被殴至气绝。

马车很快就穿过了南城门,进到了外城区。或许城中的景象令人悲戚,城外的情景,则可以叫做惨绝人寰了。大路的一边,被马车和人潮挤了个水泄不通,和科宁菲尔来的那天没有半点区别,而路边,则鳞次栉比地倒着多少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饿殍千里?

伏尸百万?

这些词似乎听起来冠冕堂皇,用在许多形容战役和灾害的文章中,似乎也让人觉得十分贴切,但是真的有多少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惨状呢?

大抵就是眼前这样了。

夏季的瑞奇尔德,虽然远不如弗伦索西亚那样炎热,但是却也是烈日炎炎,耀眼的阳光灼烧着每个人的皮肤,在这样的天气下,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都在融化着,没有太大区别。苍蝇停在他们的身体上,舔舐着汗珠或是其他什么液体。街边有不知谁组织起来的混混一个又一个地检查着街边倒着的人是死是活,然后丢到旁边的大车上。

科宁菲尔扫视着街边发生的一场又一场悲剧,抱着母亲尸体大哭的孩子被拉开,尸体上的首饰被粗暴地扯下来,然后整个尸体被丢到了车上。一整车又一整车的尸体,被运走了,但是就算这样,街边那些躺在那里,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仍然多如牛毛。

马车穿过这样的外城区,无论是土路上还是石板路上,两边都聚集着数量巨大的难民,他们就像外城区这座死者与腐烂的城市中的跗骨之蛆,又像邦联这幅画上,唯一的,也是最大的一处泥点。

“终于离开了,”鲁道夫叹了口气“我有点接受不了这个情况啊。”

“这你就接受不了了?鲁道夫啊,”科宁菲尔摇着头,露出一副多少有些失望的表情“皇帝,可是帝国的三军大统帅,如果你连死人都看不下去的话,皇位自然也就没你的份了。”

鲁道夫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颤,虽然他当然知道军方的背景对于帝国皇帝的重要性,但是听到几天前刚见过皇帝本人的科宁菲尔这么说,这句话的意义就变得不同了。

“我需要军功。”

这句话从此刻起,烙进了他的心口。

只是政绩是不够的,只是权力是不够的,无论如何,自己无论在这些东西上做的多么完美,最终的位置,最高也只是一个执政官而已,最终只能达到姑母罗兰菲尔这个级别的成就。他如果想要戴上皇冠,那腰间必然要配有染上鲜血的战刀。

两人离开了外城区之后,很快就到了通天塔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这里住着许多通天塔里的勤杂工之类的人,当然,也有不少通天塔的知名术士会把自己的家属搬过来。

马车停在了一座不大的宅院前。这个满是各种两三层带院别墅的村子平时并不是那么寂静,许多来拜访老师的学生,来售卖食材的小贩,还有各种各样的人都在这里驻足。不过似乎是因为在通天塔周围的缘故,难民并没有靠近这个村子。

两人下了马车,径直走向那栋房子的屋门口,拉了拉门铃。

随着两声清脆的响声,门打开了,一个清瘦的妇人的脸庞出现在了门边。

那妇人看起来约有五六十岁,满头白发加上皱纹,看上去多少有些憔悴,同样是将近五十的伦培尔和勒滕博神态中绝对没有这样的疲惫。但是就算疲惫,她仍是笑着的,只是在两人看来,那笑多少有些虚假。

“二位贵人,找谁啊?”妇人看两人的样子,即使不用两人的自我介绍也知道,他们是身居高位的人。

“我就单刀直入了,”鲁道夫刚准备开口,就被科宁菲尔抢去了话茬“你给加息塔利亚王室做过佣人对吧,我们有些消息要找你了解。”

看着咄咄逼人的科宁菲尔,妇人一怔,随即又尝试着露出那副多少有些虚假的笑容“小姑娘,你认错了吧,我。。。”

“你这样的人我见过太多了,你不交待我大可以把你带到金顶宫的地牢里去,让你慢慢交待,更何况,我们是来帮你的,”科宁菲尔面无表情,又往前走了一步,踮起脚凑到妇人的耳边“当年知道那件事的人,都死了吧。”

妇人听到这句话,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打开门“二,二位,进来说话吧。。。”

“不客气了。”鲁道夫跟在真正不客气的科宁菲尔身后,两人直接走进了宅子中,妇人带着两人来到客厅坐了下来。

“您二位,是什么身份?”妇人带着那多少有些心虚的苦笑,谨慎地问道“应该不是,马克西米连的人吧。。。”

“不是,我是布里托尼亚大使艾娅.卡多的朋友,伦培尔.佩兰的儿子,鲁道夫.佩兰,”鲁道夫趁着科宁菲尔再次抢话之前急忙开口道“这是我的妹妹,科宁菲尔。”

“这,”妇人反应了一下,随即马上跪了下来“二,二位殿下,失敬。。。”

“废话就不用了,现在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出逃到瑞奇尔德。”科宁菲尔翻了个白眼急忙道。

妇人抬起头,露出疑惑的神色“您不是知道么?”但是没过两秒,她似乎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疑惑变成了苦笑“没想到,被您使了诈,您想知道什么。。。”

“所有,你是谁,为什么逃到这,那件事是什么,从开始到结尾,所有细节。”

女人站起身,坐到旁边,脸上仍挂着那种凄苦的笑容,她点头“我是加息塔利亚一个小商人的女儿,国王马克西米连五世的情妇,或者说,曾经是吧。。。现在的马克西米连王太子,实际上,就是我双胞胎妹妹的儿子。。。但是我妹妹在生下孩子之后几天,就死于疫病,而我也就成了她的替代品,带着孩子找到国王,告诉他,这是我们的孩子。”

“他接受了,当时的马克西米连已经四十岁了,皇后没有给他生下哪怕一个孩子,所以只能让我的妹妹的孩子,做他的太子,而我,留在宫中,既充当着他的玩物,又充当着他的内侍。”

“人,总有一天会老的,在我老了之后,差不多就是过了三十之后吧,他很快就厌烦了我,然后开始找新的情人。终于,在二十年前,他的皇后死后,他找到了一个目标,一个理想中的目标,被称为吞雷渡之花的一个女孩,一个当时只有十六岁的姑娘。”

“姑娘是御前王政议会中两家宿敌结合的结果。那依科家族和卡讷家族的长女和长男结婚后,生出的孩子。那两个家族,一方是航运业的巨头,红帆舰队的缔造者之一,而另一方,则承包了王国境内多数堡垒的修建。以往,两家为了军事预算应该拨到堡垒上更多还是舰队上更多而争吵不休,但是两家的孩子结婚后,这些争端都消失了。”

“他们两家的孩子,是王国所有舞会中最为耀眼的一人,她身材出众,舞技拔群,几乎是所有加息塔利亚贵公子的追求对象。而这样的女孩,在一次节庆时分的化装舞会上,与某个打扮成了金狮的男人共舞了一晚,随后,她被这个男人所吸引,又与他共眠了一夜。”

“但是悲剧就在那一晚,发生了。”

“与她共眠的,就是当时已经年近六十的国王,马克西米连五世,他在和女孩做了那事之后,命亲信护卫把女孩绑了起来,带到了宫殿最底下的地牢中锁了起来,每夜强暴她一次,直到她怀孕为止。”

科宁菲尔皱起眉“那两大家族会发现不了?”

“两大家族的确没有发现,国王伪造女孩的笔迹写了封信,说是要去佛罗萨克斯的卡斯伐利亚宫游学一段时间。国王还联系了卡斯伐利亚宫,希望他们能伪造一些文件。最后,在女孩生下孩子的时候,都没人发现她根本没有去佛罗萨克斯。”

说到这,妇人的眼睛多少有些湿润,她抹起眼泪来“那孩子,就算怀孕了,也没个休息的时候,直到危险期之前,都在被马克西米连当成玩具。在地牢里她是越来越没有人样了,生孩子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怎么哭叫,就那么把孩子生下来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大公主,是马克西米连绑架强奸一个贵族女孩的产物?”

“是的,那孩子在生下孩子后,马克西米连才公开他俩的婚礼,虽然不愿意,但是毕竟是嫁给国王,所以两大家族就答应了。谁成想,谁成想。。。”妇人抽咽起来,嘴里的话语也变得破碎起来“谁成想那孩子直接在皇宫跳了楼,马克西米连还嫁祸给一个侍女。前几年,似乎有人雇佣别人调查这事,消息传到了马克西米连耳朵里,他就开始灭口,最后,我逃了出来,逃到这,拿这个消息换了卡多大使的保护。。。”

科宁菲尔差不多听完,站起身“这样,你跟我走,我这缺个老妈子,每个月薪水,照着在这的水准给你翻个番,等马克西米连死了,你儿子继位,你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无所谓,我们会保护你安全,我从不做什么亏心事,所以也不会灭谁的口。你干不干?”

妇人愣在那里,面露难色“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

“我觉得不仓促,两倍的钱,你只需要跟在我身边,帮我收拾换洗衣服之类的东西,文牍不用你碰,而且你在我身边安全也有保障,”科宁菲尔的语速变快起来,似乎是想给妇人施加压力一般“这样,给你两个小时考虑,我和我哥有些事情要谈,你先退下吧。”

对于这样快的说话节奏,妇人有些没反应过来,只能点点头,离开了客厅,留下了鲁道夫和科宁菲尔两人。

“消息到手了,你想怎么办?”

“接下来,我要见一下阔得罗阁下和金河的几位,”鲁道夫嘴角扬起一抹笑“如果西三堡真的会有场大战的话,我就要在这场大战中,毁了加息塔利亚,让父皇钦定我,作为皇位的第一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