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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拎起一块带着把手的木板当做盾牌,大吼一声“死人跑不了!杀了他们再搜!跟我上!”随即几步往前一冲,顶着那块木板往面前第一个士兵身上结结实实地一撞,把他撞了个趔趄,然后一剑向左下一挥,将那士兵开膛破肚。

众人见雷降往前一冲,拎起家伙事儿也径直冲了上来,有的手中原本兵器不咋样的人,捡了几把刀子甚至步枪,也装模作样地向前冲了上去。有几个捡了枪的人,甚至抬枪射击旁边南城墙北门边上的塔楼里的哨兵,那哨兵也不知是被打中了还是怕了,没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雷降顶着那面盾又往前踏了两步,刺刀没法把那面盾怎么样,更没法把许多人穿着的甲胄怎么样,雷降带着他的弟兄们逼着那些鲜血日轮的士兵们节节败退。

就在这时,有个鲜血日轮的士兵想要举枪杀雷降,雷降看形势不妙,抡起剑,朝下一劈,直接将那人的脑袋劈成了两半。

看到雷降杀了人,众人的血性仿佛都被激发出来一般,纷纷挥舞着武器就朝着刺刀方向冲了上去,他们中许多人都有一件不怎么结实的鳞甲,姑且还是能挡住刺刀的一击。他们冲进刺刀林中,用短刀砍杀那些身上只有几层衣服的鲜血日轮步兵。

雷降见众人已经杀得鲜血日轮的士兵丢盔弃甲,自己急忙跑到那南城墙营地紧闭的大铁门前,许多并没有杀红眼的士兵也并没有忘掉他们的任务,聚集在了大铁门前。

“能撞开么!”

“撞不开,头儿,咱没家伙事儿,这还是大铁门!”

雷降一咂嘴,抹了抹脸上的血,看了眼不高的石墙“这样,来几个够勇的,你们搭人梯给俺们几个送进去!咱开了门,进去杀光他们,领赏钱,领封地!”

“好嘞!”

“明白!”

“知道了!”

几声答应之后,自然就有那些不怎么敢翻墙进去的在墙根底下搭好了人梯,而几个精壮的汉子顺着两层的人梯往墙上爬,把武器挂在身上,双手撑住墙顶,直接翻了进去。雷降因为身上装备沉重,稍微慢了点,和几人一同翻进去之后,才算看到南城墙营地里面的情况。

弧线形的十五米高城墙上,士兵们手忙脚乱地装弹、射击着,城墙墙根底下不少士兵排着队补充弹药,还有一块地方单独划出来陈列着不少不知是死是活的伤员。这个地方,似乎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所有地方都有不少人在忙活着什么,唯独门口,只有几个看上去好像被抓来的壮丁一样的人拎着刀或者棍子守在门前。

雷降瞪着眼睛看着那几个人,那几个人也看了看身穿重甲浑身浴血的雷降,顿时吓得没了魂,大喊着就丢下武器,朝着城墙那边跑去。

雷降看着那几个人跑得越来越远,顿时意识到了情况不妙,急忙喊道“你们几个快把门打开!”

那几个翻进来的士兵也是反应快的小伙子,冲到门前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半根原木做的门闩抬了起来,丢到一旁,然后又把厚重的铁门推开。没过几秒,仿佛潮水一般,身着黑衣的义军冲进了营地之中。

城墙一带的鲜血日轮军在那几个守门的人的叫喊中,很快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列好队伍就杀了过来。他们也不全是射击步兵,有不少人的装备跟雷降一行人的装备一模一样,几件不全的甲胄加上一把刀或者什么别的武器。这些人混杂着那些下城墙休息装弹的射击步兵,径直朝雷降和他的弟兄们杀来。

雷降重心一沉,左手握着那个残缺不全的“木盾”,右手握剑把剑架在肩上。见面前一个身穿黑红配色制服,带着一件肩甲的男人提着长枪来刺,便用手中木盾把枪往旁边一格,右手持剑往下一砍,直接将那人的左臂剁了下来。

他见那人没了左臂,流星赶月似的直接贴近到那人面前,一剑从那人的左下肋处刺入,然后一脚踹开。回头看到一个士兵抡枪在人群中搏斗,双手握剑,从上往下一砍,砍中了那人的脖子。似乎是刀刃不够锋利的缘故,那人仿佛被这一剑砸到地上一般,颈椎被切开了一半,但是整个人却向前一跌,趴在地上。

雷降拔出剑,看到有个似头目般的人物,身穿一套银光闪闪的重甲,甲胄上是黑曜石和红宝石镶嵌出的鲜血日轮徽记。旁边倚着一把看似十分华丽的巨剑,还有数十人像传令兵般围绕在他身边。雷降一眼就看出那人就是敌人的魁首,连续砍倒身边的两人,飞奔着冲了过去。

那人似乎也发现了冲过来的雷降,左手单手拎起那把巨剑,然后换双手持握,将剑斜横在胸前,以万钧之势压向已经贴到他面前的雷降。

雷降自然不敢像以往一样取巧,用自己的剑格住那男人的剑,刚想借力让那人摔个倒栽葱,却没想到那人一股蛮力往前一顶,他整个人失去了重心,跌坐在了地上。

原本以为自己的生命此刻已经终结,但是没想到那男人并没有接着攻击,反而是单手扶着剑,继续吩咐着身边的传令兵。

“一,去确认西北要塞的情况,问问海昆达姆那边需不需要支援,我们这边马上就能解决。二,安排骑兵立即出击,攻击敌军后侧翼。三,禀告执行人,南城墙万无一失。”

说罢,那男人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雷降,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几百年前的雇佣军队长么?报下名字吧,我好把你记在我的军功账上!”

雷降爬起来,双手握住自己的长剑,他看着面前的男人,那男人一头钢针似的银灰色短发,身体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壮硕,但是还是要比雷降大上一圈,同样银灰色的小胡子让他那张本就戾气极重的脸显得更加可怖。

似乎是要给自己壮胆似的,雷降把一口血痰吐在地上,大声道“老子是至高教会的战士,雷降.迪维恩!”

“呵,没听过的名字,”那男人又笑了声,双手拿起那接近一人高的巨剑“记住杀死你的人的名字吧!我是鲜血日轮勋贵元老,泽欧斯.厄什雷恩!”

说罢,那男人挺剑便刺了过来。

雷降拿自己的长剑一招架,震得双手生疼,才算把那自称厄什雷恩的男人的剑挡到了一边去,但是下一秒厄什雷恩从左下向上一撩,剑身直奔雷降的下巴。雷降向后一跳,算是躲过一劫。但是厄什雷恩并没有给雷降丝毫的机会,他向前踏了一步,巨剑举起,从右上一剑斩向左下。

雷降用剑想要格开厄什雷恩这一击,却发现厄什雷恩这一剑本就是虚晃的一击,这个不甚强壮的男人如同一只野猪一般撞了过来,生生撞到胸前空门大开的雷降身上。雷降被这一撞彻底丢了重心,向后直接跌坐在地上。

厄什雷恩手中拎着剑,用剑锋抵着雷降的喉咙,冷笑一声,又退后几步双手持剑“再来。”

雷降看着厄什雷恩脸上那挑衅般的笑,不禁怒从心头起,拔剑攻向了厄什雷恩,而厄什雷恩不闪不躲,双手挥剑,朝着雷降径直扫过来。雷降见厄什雷恩势大招猛,急忙招架住,然而下一秒,厄什雷恩又顺势将剑砍向雷降链甲护着的颈部。雷降手忙脚乱地想要抬剑挡住,没成想这又是一个虚招,厄什雷恩向前一冲,巨剑直接刺向雷降的面门。

就在千钧一发,剑刃即将刺进雷降的额头的时候,厄什雷恩一笑,把剑往上一扫,挑飞了雷降的带沿铁盔。随后,厄什雷恩又朝后退了几步,冷笑一声“再来。”

雷降此刻看着面前的厄什雷恩,那仿佛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穿重甲的男人,而是一座山岳,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他之前取得的战果,都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不值一提。他就像山岳前的一颗砂砾,只能望着山顶的浮云悲叹。

厄什雷恩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雷降,笑着摇摇头,提起大剑又一剑扫过来。完全无力招架的雷降想要挡住这一击,手腕被扫中。厄什雷恩将剑的角度一变,往上一挑,厄什雷恩右臂的皮甲连同下面的链甲被一齐斩开,右小臂上留下了一道一尺长的伤口,往外汩汩流着血。

赢不了,根本赢不了。

这是雷降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对方不仅剑技精湛,而且力大如牛,自己这样半路出家的小兵,靠着偷袭打赢了一场仗,就想要挑战这样的人物,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在无穷的喊杀声中,多少有些精神恍惚的雷降,听到了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兄弟!撤吧,后队被敌人骑兵袭击了!”

雷降听到这样一句喊声,不禁清醒起来,看着面前冷笑着,似乎已经没有继续进攻的意图的厄什雷恩,慢慢地后退,退到了差不多几十米之外。

“滚吧小子,你这种水平,练练再来吧。”

听着厄什雷恩这句嘲讽,雷降挥着手喊了声“兄弟们,后路被劫,咱往城里钻啊!”喊罢,便冲出大门,照着面前的巷子就钻了进去。

恍惚中,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瑞奇尔德,穿梭在黑暗的小巷中,寻求着某一次械斗后的生机。他凭着自己的直觉,穿过了一处又一处巷子,如一只老鼠般在黑暗中穿行,他面前只有路,而除了路以外,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他活下去。在一种几近狂乱的心境中,他穿过无数黑暗,耳边仍是几乎无穷的战争带来的喧扰。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而他的恐惧、他的不安也慢慢地消散了,最终变成了一种莫名的淡然,一种仿佛战争已经结束的淡然。

他扫视周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倚在了一处街角的墙上,而身边仍有十多个人,十多个同样气喘吁吁的人,多数人仍带着武器,他们仍保留着自己最后争斗的希望。

雷降扫视了一圈,事实似乎已经到了每个人的脑袋中,他们输了,而现在,他们仍想活着。

他没说什么,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指着面前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后门,沙哑着声音道“把门撞开,我们进去歇,在这早晚要被抓到。”

周围几个人也没说什么,只是拍起了门,过了一会儿,门仍然没开。而旁边一个士兵拎起斧头,照着门板连砍了十多下,愣是把门砍出一个不大的窟窿。他把手探进去,打开了门锁,几人径直走了进去。

他们进入的,似乎是一个酒馆的后厨,屋顶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香肠、熏肉还有别的什么肉类,旁边还摆着几个酒桶。

几个人看到这些,仿佛疯了一般撤下屋顶上悬着的肉大嚼起来,还拿起旁边的木碗从酒桶里接了不少啤酒红酒畅饮起来。雷降此时倒是清醒得多,他把开了个洞的门关上,门锁挂上,又把旁边的柜子挪到门前,挡住了门上那个窟窿。

搬完了柜子,几乎冒烟的喉咙提醒着他刚刚经历了一场苦战,拿起一个木碗,接了一晚啤酒,也大口地喝起来。不过就在这时,他看到门口站着的一个男人,一个肥胖的,拎着一根棍子的男人。

“各,各位兵爷,算是我求您各位了,能不能吃喝之后就离开。。。”

“我们去哪不用你管。”雷降压着刚刚输给厄什雷恩怒气,低声吼道。吼完后,那男人急忙点头赔笑,后退着回到了门那边。

雷降和众人吃饱喝足之后,自然想找个宽敞地方歇着,于是众人自然走到酒馆大厅。大厅十分清冷,桌椅板凳似乎也都被拿去堆了街垒,剩下的只有一些没什么用或者干脆搬不走的东西。

许多人直击倚着墙角就歇下了,雷降自然也坐到了一处墙边,按着右臂。歇下之后,这伤口的疼痛反而更加真实,链甲的碎片和皮甲断面杵在伤口中,让他几乎没有半点多余的念头去想些别的什么东西。他把全身的甲胄脱下,让右臂的伤口得以暴露在空气中,又用吃奶的力气把伤口里面的几个肉眼可见的小铁环摘出来,疼痛才算缓解了些。

这时,一个平时还算面熟的士兵凑到了他身边“雷降弟兄,接下来怎么办?”

的确,这个问题是现在最为尖锐的问题,这毕竟是城市里,如果是野外,这样一群散兵游勇自然就落草为寇了,可是在城市里,他们可没法当这个“寇”。鲜血日轮随时能找到他们,然后把他们砍成人棍。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回去了?”

“您想被淹在粪坑里不成?”

“那你说怎么办?”

雷降此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回到邦联军中,一定会被人当成逃兵淹死在粪坑里,但是如果不回去,在这儿,被邦联抓到杀了,也是早晚的事。

“我觉得,应该往北去。”

“你的意思是?”

“南边八成是不行了,而且您回去的话,南边的各营官兵也都认识您,”那人微笑道“但是北边,不仅没人认识您,而且如果到北边协助进攻西北要塞得胜的话,也没人能说你怎样。”

雷降咂了咂嘴,思索了一会儿“你见识可以啊,之前干什么的?”

“给家小脚夫行当过算账的,后来因为贪墨就。。。”

“行了,那就按你说的做吧。”说罢,他走到旁边柜台,看着缩在柜台里的老板“哎,老板,借你老婆女儿用一下,行么?”

看那老板愣了下,他急忙笑着解释道“没别的意思,我想,女人不是都会点针线活儿么,我和几位弟兄身上都有伤,想早点处理好缝上。”

老板也不敢说话,急忙点点头,转身跑到楼上,过了会儿,带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和一个清秀的十几岁少年。不过仔细一看,那少年似乎也是个女孩。

几个人都没说什么,老板拎着一坛烈酒帮几人清洗伤口,而那个打扮成少年的女孩,则帮雷降缝合伤口。

看着那双白皙细嫩的手,雷降笑道“真是双小姐手,也不知道这小姐手能不能缝明白人皮。”

那女孩愣了下,翻了个白眼,把雷降的手压在柜台上,把线穿进针眼中,却半天不敢动手。

“姑娘,你要不敢动手,让我几位弟兄来。”

那女孩听雷降这么一句话,倒吸口凉气,咬紧了牙关将针头穿进了伤口的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