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把小姐带回去这个事还是值得考虑的。”操降稍稍皱眉，担忧道，“不然，到时候继承者出来了，小姐恐怕越发难以脱身。”
按照他的推断，孤栎寒想要培养的继承者，在孤诺抌和季歆歆这一组里。那么到时候不管哪个人是继承者，她都不容易脱离那个地方。
再者，根据小姐和孤栎寒的父女关系，时日久了，小姐跟孤栎寒感情愈发深厚，也会是一种不利。说不定到时候小姐不愿离开了呢？
听见操降的忧虑，莫子熠淡淡弯了下嘴角，嗓音冷然的性感，“你是怕，歆儿被区区联盟继承者羁绊?”
“……”操降发觉，少主并不将联盟放在心上，默了默，决定换个角度劝说，“少主，退一万步来讲，小姐的情况还是带回去恢复最保险不是吗。您这次再给小姐进行一次……她真的将您忘干净了怎么办？”
毕竟是那样的操作，上一次小姐还能勉强记住少主的称呼，那随着一次又一次，小姐还能记得多少关于少主的东西呢……他作为旁观者都觉得残忍，更何况，是小姐和少主两个身在其中的人。
气氛凝固数秒之后，莫子熠往前走了两步，漆黑的瞳孔倒映着这方空间无尽的黑暗，冷寂绝色的眸子在细微的流光里深浅沉浮。
“她在那里，活的很好。”
一句似乎与操降的话题毫不相干的话。
莫子熠的声音散开的刹那，线形完美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操降知道他去哪里了，可是，走之前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下最后那话什么意思嘛！小姐在联盟那里活的很好，难道在他们那里就不好了吗？不都是一样，把她当唯一的小小姐捧着吗……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操降也没能对比出小姐怎么就在联盟活的更好了。
他正准备放弃猜测少主心思的时候，猛地顿了一下。
等等。
少主刚刚说的是，活的很好，活?
原来，少主不是说过的很好吗……
过的是生活，他对比生活自然很难找出答案。
如果是在说“活”的话，那么，操降他想，他明白了。
少主对小姐，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超过所有者对所有物的天生占有和保护。所有者已经开始上心所有物本身的感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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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熠出现在季歆歆房间里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人。
眸光略扫一圈，大大的床，粉蓝色小被子随意散在床角，桌子上干干净净，孤零零放着个粉白色通讯仪。窗台上垫着块软绒小毯子，有人坐过的痕迹。
比上次过来时那间房差别不小，处处简约温馨，没有太多小孩子的风格。
他站了几秒钟，听见房间深处有小鸟儿的吱吱声，伴着小女孩模糊不清的说话。
走到里头，才发现那里有一扇暗门，跟墙壁几乎是一体的，不靠近了基本发现不了。
莫子熠站在门外，小女孩的声音渐渐清晰了些。
“臭鸟，下次歆歆洗澡不许跟着下水，你看脑袋都湿啦。”
“吱~”
“嗯呐，歆歆先帮你擦干净再擦头发。”
“吱吱~”
莫子熠推门而入，看见了里面的温池，以及温池边的小女孩。
白色软榻上，小女孩刚沐浴完，脸颊粉嫩干净，泛着朦胧水汽，穿的蓝白色棉睡裙，长度过膝，堪堪露一截细白小腿。
季歆歆正在用毛巾给知知鸟擦羽毛上沾的水珠，几乎是在有人出现的那瞬间，就发现了。
她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进来，更没想到来人一声不响直接进到温池浴室，整个人愣住了几秒钟。
随即，小女孩鼻子动了动，黑葡萄大眼睛倏然一亮，而后又用力嗅了嗅，似乎确定了什么似的。
季歆歆丢下毛巾，干净脸颊不自觉绽放某种鲜亮光彩，动作轻快跳下软榻朝少年奔过去，“一一哥哥，一一哥哥!”
莫子熠被迎面扑过来的小身板的惯性撞得后退两步，站稳了，自然而然抬起只手，单手按住女孩腰际把人稳住。
“还没见人，就知道是我?”
少年天然冷感的嗓音带着自己无从察觉的细微愉悦。
“嗯呐！”季歆歆重重点头，小脑袋顺带蹭蹭他，澄澈透亮的大眼睛像是盛了满天星星，细细碎碎闪光，“歆歆闻到一一哥哥的味道啦。”
她对这个味道记忆深刻，基本上打了哥哥这个词的标签，之前在时光星球还尴尬地认错了，把华辞当成了哥哥。
听完季歆歆的话，莫子熠低头略略闻了闻自己，并没有闻到所谓的一一哥哥味道，倒是有女孩身上淡淡的沐浴清香。
发现一一哥哥在嗅什么，季歆歆把脸凑过去，也贴着他身体回味一嗅，满脸满足陶醉的小表情，“一一哥哥香香哒。”
“……”
这时候，知知鸟理好羽毛，也发现了外来者，顿时扑棱着翅膀追上来，正准备展示一下敌意，看清来人之后，直接越过季歆歆飞到了莫子熠肩上。
季歆歆瞪着眼睛，看着不久前还在自己手上卖萌撒欢的小鸟儿在一一哥哥那兴奋地爪舞羽蹈，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气呼呼出声，“小叛徒!”
然而，知知鸟兴奋了没几秒钟，感受到来自头顶，即，前主子冷冰冰的目光压力，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一下，连夜飞回现任主子。
安全落到和平地带之后，知知鸟看了看季歆歆，瞅了瞅面前的莫子熠，叫声尝试着表达疑问，“吱?”
莫子熠收回视线，松开怀里的女孩，问，“歆儿今天，跟鸟说了很多不开心的话?”
提起这个，季歆歆小脸明显落了些情绪，轻轻点头承认，“对啊。”因为心事，她没注意到一一哥哥是怎么知道的这个问题。
莫子熠把小女孩带回软榻边坐好，随手拾起毛巾给她擦拭湿发，也没问为什么不开心，“歆儿遇到事情，很喜欢跟知知鸟倾诉，对么？”
“对呀。”季歆歆乖乖伸着小脑袋给他方便擦头发，很是理所应当的语气说，“歆歆喜欢知知，想跟知知鸟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