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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瑜看了看四周,遗憾地说:“可惜这里缺少食材,不然倒可以给你烧些大周风味的菜肴尝尝。”

罔市惊讶道:“你会烧菜?你竟然会烧菜?”

裴瑾瑜点点头:“我会。”

罔市道:“你烧给我吃,我送你件礼物。”

“你提供食材。”

“没问题。”

罔市手指点了点腰间,从海草储物袋里飞出一张长桌,足有四五丈长两三丈宽。

长桌落在沙滩上,迎着海面摆好后,她再次轻点储物袋,无数食材像是一条河流般飞向长桌,整整齐齐码在上面。

裴瑾瑜看了看,发现调料十分齐全,连后世西餐里的迷迭香之类的香料都有。

她不由冲罔市竖起大拇指:“东西很全,你可真是神通广大啊。”

罔市笑了笑,眉间带着一抹忧郁:“小时候总是吃不饱,长大有能力后便发誓要寻遍吃遍天下美食。可惜……”说着摇摇头。

“可惜什么?”

裴瑾瑜忙问,“这个理想很好啊。”

“可惜我自己手瘸,再好的食材也烧不出应有的味道。”

轻叹一声,罔市满脸惘然与惆怅。

“竟是如此。”

裴瑾瑜了然,这就没办法了,有的人天生没点亮厨艺天赋。

食材备好,罔市再次将整套厨具拿出,什么炒菜锅、烙饼锅、蒸锅、汤锅、切肉刀、切菜刀、切水果刀等等无一不有,还真不愧是炼器师一个。

见此,裴瑾瑜并不迟疑,挽起袖子便指挥对方洗菜切菜,而她则一心烧菜。

“你帮我把所有食材烧好,我就送你一份大礼。”

罔市笑眯眯道。

储物袋可以长期储存食物,难得遇到一个看起来厨艺不错的,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我答应你。”

裴瑾瑜笑着点头。交好炼器师益处很多,有鉴字宝符奖励的厨神技能在身,烧几十道还不是小菜一碟,轻松着呢。

罔市一听,再次点了点储物袋,从中飞出一颗绿色的药丸。

再一点半空中的药丸,药丸便飞到裴瑾瑜嘴边。

她笑眯眯地盯着裴瑾瑜:“敢不敢吃?”

裴瑾瑜愣了愣,就在罔市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药丸已经放进了嘴里,并飞快吞咽下去。

这样快的动作让罔市也愣了愣,不由佩服起对方的勇气与对她的信任,而这让她心头微暖。

再说裴瑾瑜,药丸入胃后,似乎化为了一层膜,包住了刚刚成形的受精卵,这丹药竟然是保胎用的。

“这,这?”

她瞪大眼睛看向罔市。

罔市笑着道:“我从小没有父母,希望小宝贝长大能有你这个娘亲陪着。”

说完,调皮一笑,歪头问,“想知道它父亲是谁吗?我可以帮你。”

手里的锅铲顿了顿,裴瑾瑜犹豫片刻,猛然摇头:“不需要,这个孩子注定姓裴,不管父亲是谁。”

“你已经决定这辈子都要做男人了?”

罔市对她的选择显然很理解,“这很好啊。”

裴瑾瑜点头:“的确很好。我很庆幸我母亲在我小时候把我当男孩养,并让我以男子身份行走。当女人实在比不得当男人。”

罔市笑笑:“这个没人比我更清楚其中的滋味。”

裴瑾瑜瞧瞧看了看她的神色,只有惆怅,不见苦闷,极可能已经走出了童年的阴影。见此,她便没有多话。

半个时辰没到,裴瑾瑜便烧好了一大桌子菜,馋的罔市不停流口水。

“小裴,不要忙了,我们先吃饭吧。”

裴瑾瑜见她像馋猫一般,忙道:“好。”

两人坐在鱼骨凳上,刚要开吃,眼前的景色忽然一晃,耳边还有灼华的声音响起:“竟然不叫我这个中间人,哼,给你们个教训尝尝。”

迷迷糊糊的,裴瑾瑜感觉有人拉扯她的袖子,睁眼一看,眼前是两个道士,一老一少。

她忙看向自己的身上,同样穿着道袍。

脑中忽然涌出一股记忆,老道士是师父灼华,年轻的道士是她师兄罔市,而她是师弟,三人正在游历。

虽说根据脑中的记忆,一切都合情合理,但裴瑾瑜始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究竟哪里不对劲她偏偏说不上来。

“师弟,你又走神了,好好听师父讲经。”

师兄罔市再次扯了扯她的袖子。

裴瑾瑜忙答应:“哦哦,我听着呢,听着呢。”

师父灼华举起手里的拂尘敲了裴瑾瑜脑袋一下:“好好听,要是我考你通不过,看我怎么罚你。”

“还能怎么罚?三天不许吃饭呗。”

裴瑾瑜脱口而出,“我又不是师兄,别说三天不吃饭,便是七天不吃饭也不打紧。”

罔市一听,恼羞成怒道:“好你个瑾瑜,亏得我从前一直帮你找师父求情,好少罚你几天,你竟然如此待我,哼,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裴瑾瑜呐呐道:“师兄,当个吃货也没什么的。”

罔市怒视着她,不再开口,而师父灼华哈哈大笑起来。

三人一直赶路,傍晚时分,来到一处山脚下。

这山是普通的矮山,最多百十丈高,山脚下松柏翠竹掩映下有一处粉墙黛瓦的宅院,不是有人家隐居于此便是富贵人家的别院。

“怎么不会是别院?什么,没有田地?那你想必弄错了。瞧这座山,尽管不高,却绿植满山。若我没看错,那应该是茶树,这里是一片茶园。说不得,还种了些果树。”

裴瑾瑜喋喋不休的显摆见识。

罔市道:“不可能有人种水果。山路崎岖,便是果子甜美也运不出去,运不出去便卖不掉,卖不掉便挣不到钱,反倒得不偿失,不如种些五谷呢。”

灼华听两个徒儿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浑不在意,嗯,貌似早已习以为常。

裴瑾瑜道:“天色不早,不如我们去借宿一晚吧。”

罔市道:“我也同意。就是不知道这家的主人愿不愿意接纳我们。”

宅院的大门髹着黑色油漆,高大结实,两边门板上各有一个兽首的铜质门环。

裴瑾瑜快走两步,用兽首含着的铜环叩击大门,空旷的野外顿时传来清脆的金属击打声。

三人等了一会,里面很快有声音传来:“来了——”

大门被打开的时候,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从门缝里露出上身,他留着胡须,面目寻常,身穿青色道袍。

再看见三人道士打扮后,男人很是吃惊,神色间又不掩好奇,拱手行礼问道:“道友可是要借宿?”

灼华忙道:“正是。在下南海明月观灼华真人,我师徒三人游历至此,见天色已晚,恰巧看到这里的宅院,便过来相询,不知道友能否行个方便,让我等借宿一晚。”

中年男人听了,挑了挑眉毛,犹豫了一下,似乎想拒绝。

这时,院内一道女子的招呼声传来,热情而不过分:“还请道友随外子入内。”

三人抬眼望去,见是一位女冠打扮的中年女子。

她同中年男子年龄相仿,却形容端庄温婉,看着很是和气。

男子见妻子发话,忙让出道来,请三人入内。

裴瑾瑜进去后才发现这处宅院小巧而精致,只有两进,却是亭台庭轩均有,再加上一些奇花异卉,看得出主人花了不少心思。

中年男人将三人引到客厅,奉了茶,才道:“在下刘纲,同妻樊氏隐居于此,没想到有缘与南海的真人相会。”

不等灼华回话,樊氏走了进来。

刘纲忙介绍道:“这是我妻樊氏。”

灼华三人忙行礼。

樊氏举止落落大方,同三人见完礼,便去厨房忙碌,说给三人备些热食。

三人见她如此热情,没有阻止。

四人对坐,谈论起人生过往及修道之事。

刘纲怅然道:“年轻的时候我曾做过县令,我妻樊氏十分聪慧,帮了我很多忙。只是后来我们二人一心修道,遍访名山大川,想求取一卷真经,哪知蹉跎至今、毫无所获呢?”

灼华见此,同他谈论道经经义,发现此人果然熟读经书,只可惜机缘未到,并没有寻到修行的法门。

灼华手指在长袖下又是一番掐算,发现与刘纲夫妇有半师之缘,心中似乎有了数,而这一幕恰巧被裴瑾瑜看在眼里。

很快,樊氏请三人去用晚膳,准备的是老鸭酸笋汤、炒时蔬、清蒸鱼、白米饭,让许久没有坐在室内用膳的三人颇为唏嘘。

饭后,三人洗漱后,早早歇下。

灼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睡。他想到师兄那一脉的传承已断,一时有些心绪不宁。

“师父,你怎么了?”罔市问道。

灼华道:“我在想你师伯。”

罔市道:“师伯?他不是已经在数年前陨落了吗?就连徒弟不也败在蛇妖之手了吗?”

灼华“唔”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你说我若是代你师伯收刘纲夫妇为徒如何?”

罔市恍然大悟道:“难怪师父你一直要往这个方向走,莫非是测算的卦象指引?”

灼华点点头。

罔市迟疑道:“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刘纲夫妻二人的品德如何啊。‘法不轻传’,若是有人学了道法作恶那可要沾上不少因果的。”

灼华奇怪道:“你难道没有看出这夫妻二人的命相?他们都是有德之人,樊氏更甚。”

罔市含糊道:“师父,你知道我对相面兴趣不大。”

灼华不高兴道:“你啊你。技多不压身,学学你师弟,他是什么都要学。”

罔市道:“我学的已经够多了,除了相面,其他卜算、炼丹、炼器、符箓我可样样不差。”

灼华道:“那你为什么不好好研究相面之术?”

罔市撇嘴道:“我只是觉得人脸上己身命运一目了然,看多了有些乏味。难道命运真得无法更改,天命也不可违背吗?然而我等修士不就是逆天而行吗?这太矛盾了。”

“我想命运就如自然之道,大势无法更改,小处却是可以变化的。比如这稻子,它不会结小麦,不会变成面粉,但却可以变成大米,而大米却可以做成米粉。”

灼华捋着胡须道,“你若想要面条,寻不到面粉,难道就不能用米粉了吗?这面粉与米粉真得完全不同吗?未必吧。中原大地多吃麦粉做的面条,而这岭南之地却是米粉,米粉难道不是大米做的面条吗?道家所云‘天衍五十,遁去的一’,就说明万事万物总有一线变数,能利用这一线变数改变大势也有可能的啊。”

罔市道:“师父,这就是你为什么要带着我同师弟游历的原因吗?”

灼华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却没有进一步解释。

这时,裴瑾瑜也醒了。

罔市道:“那师父要先考验考刘纲夫妇再将他们收入门墙吗?”

灼华点头道:“这样,明天你将炼心阵摆上。若是他们夫妇肯入阵试炼,就说明与我等有缘,试炼通过就可以入我宗门。否则,与我等无缘。好了,现在都休息吧。”

一夜好眠,用过早膳,灼华便将昨晚的决定说给刘纲夫妇:“我明月观有一阵法名为炼心阵,可测试凡人是否适合修行,不知你夫妇可愿一测?”

刘纲听了,半信半疑。过去十余年间,他们夫妇二人为了入道遇到不少骗局。

倒是樊氏,毫不迟疑地道:“可,有劳真人。”

灼华赞赏地看了樊氏一眼,转头示意罔市设阵。

罔市将炼心阵设在前院空地,随后退到灼华身后。

樊氏毫不犹豫地一脚踏入阵内。

刘纲见妻子如此,也跟着走了进去。

随即,炼心阵被开启。

灼华师徒三人坐在院中石凳上,看着阵中的夫妇二人,等待测试结果。

裴瑾瑜疑惑地问道:“师父,我刚才看刘纲很怀疑咱们的炼心阵,为何樊氏一点都不怀疑?若我们是骗子呢?”

灼华听了,但笑不语。

裴瑾瑜继续问:“师父?”

灼华笑着对罔市道:“你同你师弟解释解释。”

罔市道:“这说明樊氏的识人之能远高于刘纲。”

裴瑾瑜:……我的师父和师兄有远胜常人的自信。

他又道:“听刘纲讲的,为了修道,二人几近散尽家财,更是遇到不少骗子,对我们抱有防备之心是可以理解的。若是我,我不会如此轻易的走进炼心阵的,这不是把小命送到不了解的人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