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可离开原地走到桌旁坐下,城主卢魁跟在后面。这小段时间里,他还用手抹了抹湿润的眼眶。
若可亲自给卢魁倒了一杯茶,然后开口“卢城主坚守一方城池,辛苦了。这次皇上派本将军带队支援,卢城主不必太客气。也不用说谢谢之类的话语,我们都是为了翌安的百姓。”
这话,说得很官方!
“微臣···”
“城主。”若可打断“城主不必自称微臣,你我都是皇上的臣子,你是苟江城的城主,我是皇上派遣的将军。论理,我们是同一级别,你不用太客套。”
“是,将军说得是。”卢魁应道“之前听说皇上新封了一位将军,微臣···我倒是没有想到将军如此年轻,本事更是一绝。这下,苟江城算是有救了。”
“城主说笑了,本将军为朝廷办事,自然要尽力为为。”若可喝了一口茶,没有否认,她能猜到卢魁拜访的目的。
“是,将军一路辛苦了!”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卢魁才说起了这次来的目的,他是专程来感谢若可的。
“几日前,乾庆大军突袭城门,我与其他几千士兵奋力迎战。但是寡不敌众,人数悬殊太大,我们很快就败下阵来。”
“就在我们全军覆没,我以为就要战死沙场的时候,不曾想对方却突然撤兵了。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敌方主将会突然宣布撤兵,直到刚才,士兵们说起您的创举,我才知道。原来都是将军您救了苟江城的百姓,救了城外奋战的几千士兵,也救了我一命···”
说着,卢魁端起桌上的茶梅。双手捧起递到若可的面前“我这次来就是专门替苟江城的百姓,还有那几千士兵特意来感谢将军的。这杯茶,我就以茶代酒感谢将军的救命之恩。”
说完,卢魁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一个人,只有到了生死瞬间,才能深刻的体会到活着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也只有在生死之际,能清楚的把那种绝望的感觉刻在心中。世间值得留念的,舍不得忘不掉的···在那一刻会涓涓流出,一发不可收拾。
卢魁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层感悟,在知道真相后才迫不及待的想来说出心中的感谢。
他一把年纪了,明明应该是看淡了生死的年纪,却还是因为得救了很是激动感概。
若可喝下了那杯茶,一饮而尽!
这表示她接受了卢魁的感谢,人可以很坚强也可以很脆弱。她不能完全感受卢魁的感概,但是生死之际,如果有可能的话,谁都不会选择孤单的死去···
卢魁后面有说了一些话,给若可介绍苟江城大的情况,还有敌军的情况等等。
最后,他又表示了感谢才离开了。
然而,前脚卢魁刚走,后脚罗玉屏就登门了。
也不知道今日是刮了什么风,她刚摘下面具想要休息一会儿,外面又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汪汪···”捡捡像是感觉到自己主人不耐烦的心情,汪汪的叫了两声。
雪拾只得又把面具带上,再一次开了门。
“将军,对不起。”门刚开,罗玉屏站在门外就是个大大的肃穆礼。
嗯,巧咯。两个人,一个来道谢,一个来道歉。
若可又倒了两杯茶“坐吧。”
“末将有罪,请将军责罚。”罗玉屏依旧严肃,那样子十足的‘将道歉进行到底’的架势。
若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打量了一会儿他。之前倒是不觉得,这会儿看他倒是真有一点军人的可爱。
“你错哪了?”若可来了一点兴致,歪头问道。
如果现在这里有盘瓜子就更完美了,若可有种看戏的心态。
“末将以下犯上,质疑将军您的决定,差点儿酿成大祸。”
罗玉屏一口气说完,说完之后他还有种把罪名说得轻了的感觉。
若不是当时将军坚持兵分两路,苟江城根本就等不到他们到来。
接风宴上,罗玉屏听到士兵们朗朗上口的讨论,他就有一种感觉了。将军之前之所有吧兵分两路,肯定是有别的原因。他们去突袭了敌军的后方,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
所以,来之前他去问了城主卢魁。卢魁把事情绘声绘色的全部说了他听,他这才清楚了这件事。
所以,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若不是将军坚持,解救命悬一线的苟江城,他可再无颜面回都城面圣了。
“所以呢?你想做什么?”若可又问道。
这家伙一本正经的道歉,若可倒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罚他?亦或是就这么算了?
可看这小子的样子,今天若可要是不惩罚他,自己都脱不了身了···
卢魁一下跪在地上,神情严肃得很“末将有罪,请将军责罚。”
第二次了···
“那你先给本将军说说,你这个错一般情况下要做出什么惩罚才好?”若可挑眉问,继续开口“你知道,本将军是第一次当将军,纯靠关系当上的。对军队的事情不太熟,你给本将军普及一下。”
若可明明是随口一说,轻松的样子明明是想要缓解对方的严肃。可人罗玉屏硬是听出了题外之意:你丫之前还说老娘是不知从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巴结户呢,看老娘多记仇?这次还不让老娘好好整你。等老娘弄清楚军队的惩罚,看老娘不挑最恐怖的那项来恁死侬···
“杖刑,斩杀。”想归想,罗玉屏说起刑法来丝毫不带眨眼的。
“额···没了?”若可瞪眼。
一般不是应该视情节而定,小事口头教育,小中事揪揪耳朵,中事棍棒教育,大事再砍什么的?···
敢情人家就是这么简单直白,通俗易懂!
“是。”罗玉屏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若可想笑,但是看人家那么认真,她要是笑了会不会太儿戏了?
于是,若可想了想,于是说话了。
“既然如此,那···”
卢玉屏跪直了身体,等待某人报复。反正错误是他自己犯的,身为将士的他不惧死亡。
只是,将军接下来的话让他目瞪口呆!
“罚杖刑····一杖。”
卢玉屏抬头,错愕!
一杖?一杖对于天天锻炼的将士来说简直就是挠痒痒,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伤害。
将军不是应该恨他才对啊,这一杖··难道是说快了?口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