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爸爸要去学校找校长,夏一急了,慌张的喊了一声,“不行…”神色慌张,一双眼睛四处闪躲。
她爸爸被她吓了一跳,“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行啊!回学校上学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好在开学时间不长,稍微努把力,耽搁的课业是可以补上的。”
夏一爸妈四目相对,满脸的疑惑,不明白女儿怎么会因为回学校的事情上表现的如此紧张。
夏一低着头,紧张兮兮的小声嗫嚅着:“我就是…爸爸!之前已经办理了休学,才过几天就反悔了,这样出尔反尔的,你让学校的老师、同学们怎么看我。”
“他们如果问起关于我结婚的事情…我没有勇气面对大家的好奇心。”
当初宫宸亲自去学校帮她办理休学,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她要和宫宸结婚了。
谁能想到,这才多长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无论她愿不愿意承认,她现在就是大家茶余饭后的一个笑话。
宫宸只手遮天,可以瞬间压下所有对他不利的声音和影响,唯独她只能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夏一爸爸愕然了,仔细一想,他是太心急了一点,没有顾及这些实际问题。
学校的问题应该更加的严重,加上报纸上刊登的新闻,一些人添油加醋的胡乱猜测,夏一极有可能已经成了他们心里所想的,被人始乱终弃的凄惨之人。
夏一从小就比较腼腆,脸皮很薄,对别人的异样眼光是很敏感的。
“女儿啊!我们行的正,坐得端,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谣言总会不攻自破的。”
夏一妈妈满脸心疼的拍着女儿的肩旁安慰道,“事已至此,该面对的还是需要你勇敢的面对,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家里那里也不去。”
“你早晚都是要回到学校继续完成学业的。”
夏一咬着嘴唇,鼻头红红的,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爸爸,“我会回学校的…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整理好心情再说!”
父母说的很对,她早晚是要回学校的,不过不是现在。
所谓的惧怕流言蜚语只不过是她为了不回学校的借口罢了,假如没有肚子里的孩子,她会迫不及待的回去上学。
那样人生中偶然发生的偏差也会再次回到正轨,一切都会回到从前,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彻底的放下。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拿掉肚子里的孩子,最终都没办法说服自己。
孩子是无辜的,他已经很可怜了,父亲不要他,不管他的死活,作为孩子的母亲,她不能太绝情。
夏一爸妈交头接耳的商量了一会儿,最终无奈同意了她的请求。
他爸爸满面愁容的摇头叹息道:“好吧!你这段时间也挺累的,好好的调节一下心情,回学校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她妈妈也强颜欢笑的点头附和,“对…对…不着急。大不了就是晚一年毕业,也没什么要紧的。”
爸妈如此的通情达理,没有指责她当初有眼无珠,义无反顾的看上了宫宸,不计前嫌的站在她这边,凡是替她着想。
夏一的心里非常的感激,眼眶里晶莹的泪水瞬间决堤,吧嗒吧嗒的滴落在饭桌上,就连碗里也流淌了不少的泪水。
“谢谢你们!”夏一哭的稀里哗啦的,一边用手擦掉脸上的泪水,一边由衷的感谢父母的深明大义。
夏一哭泣的样子,感染了父母,他们的眼眶也红了,努力的强忍着不哭出来而已。
“好端端的…哭什么!把眼泪擦干了…赶紧吃饭,饭菜要凉了!”夏一妈妈随手抽了几张纸巾塞到夏一的手里,佯装镇定的劝说道。
夏一手里攥着纸巾擦掉脸颊上的泪水,低声哽咽着点点头。
一桌子的饭菜,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家人顿时没有了胃口,满屋子弥漫着阴沉沉的气息。
夜里十点多,夏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好穿着睡衣下床,缓缓的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打开台灯,一声不吭的趴在桌上,目不转睛的瞅着台灯发呆。
辞职信已经递交了,她手里原本就没有多少的工作,已经悉数交接完毕,她随时可以离开公司。
韩北言手头上的客户资料也交接的差不多,离开也就是在这一两天。
她辞职离开公司,同事们表现的很淡漠,毕竟她来公司的时间很短,平时和大家也不熟悉,她的离开对大家来说无关痛痒,一点也不在乎!
反倒是韩北言的离开,惹公司上下不少的同事为之伤心难过,一些领导还感到十分的惋惜,再三劝说他留在公司,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就放弃了大好的前途。
韩北言婉拒了大家的好意,他的态度很坚决,无论如何都不会留下,他之前做出的所有努力,在知道宫宸是幕后老板的那一瞬间,全部付诸东流,变的毫无意义。
隐瞒了父母这么长时间,她心里挺惭愧的,还以为每天伪装的很好,最后才发现,是她自作聪明,爸妈只是不想拆装她,一直在等她亲自开口说这件事。
夏一她这段时间设想了无数的说辞,只为了把对爸妈的刺激伤害到最低,不想他们为了这件事,着急上火,恼羞成怒。
结果,一张报纸就把所有的说辞变的那么的苍白无力。
报纸上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连她也分不清楚了。或许,她从未了解过宫宸,所以竟然不知道他原来喜欢去夜店那种地方玩。
分手以后,回顾之前发生的一切,她忍不住怀疑自己记忆里的画面都是假的,是她一厢情愿的美好幻想。
宫宸由始至终,从未喜欢过她。
想到此,她的心一阵刺痛,心痛的无法呼吸,就连五脏六腑也跟着疼了起来。
趴在桌上,捂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的声音,怕惊扰到爸妈休息。
痛的厉害了,也只能是默默的咬着嘴唇流眼泪,嘴唇都咬破了,也察觉不到。
……
周五下午,夏一和韩北言两人下班的时候一起离开公司,刚走到公司楼下,无意间的一瞥,瞧见宫骞开着一辆黄色的跑车,非常招摇的停在公司的门口。
宫骞停车熄火,一脸开心的下车走向夏一,“我来的刚刚好…差点就走岔了!”
他也是掐着时间过来的,这个时候夏一下班,时间算的很准。
韩北言原本就不欢迎宫骞,看到他,一脸的不悦,“你来干什么?”
宫骞双手插兜,语气淡然的回答:“当然是来找夏一有事情了!”他不留痕迹的瞪了韩北言一眼,转头看着夏一说:“走吧!我有事情找你。”
夏一疑惑的问:“什么事情?”宫骞突然出现,她也感觉挺意外的。
宫骞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夏一恍然大悟,一脸尴尬的对着韩北言说:“不好意思,我可能不能陪你一起回去了!有点事情要去办…”
原本说好和韩北言一起回家的,临时改变心意,她挺不好意思的。
“什么事情?”韩北言不会轻易的放夏一离开,况且还是宫骞。
夏一面露难色,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宫骞见韩北言如此的不识趣,满脸不悦的开口说:“当然是私事…不方便告诉你。”
宫骞的语气很不好,夏一怕韩北言误会,刚想要解释,韩北言脸一沉,冷漠的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一步。”
韩北言生气了,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不给夏一解释的机会,只留给她一个远去的背影。
“喂!”夏一打算追上去和他解释清楚,却被宫骞伸手拽着胳膊,不让她过去。
“人都已经走了…”他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夏一满脸担忧的盯着韩北言的背影,很无奈的叹息着,“韩北言生气了…”
宫骞冷笑一声,“你如果告诉他实话…说你要去参加我哥的继任宴会,他肯定更加的生气。”
夏一沉默了,站在原地一身不吭,宫骞说的有道理,韩北言最讨厌的是她和宫家的人有任何的纠葛。
就像是他也很讨厌看到宫骞一样,听说之前,两人的关系还不错的,就是因为宫宸,让他憎恨和宫家有关的一切。
“我能不能不去啊!我爸妈已经知道了我解除婚约的事情…不希望我和你们宫家再有任何的联系。”
夏一的爸妈是很开明的人,虽然没有因为宫宸的事情,勒令夏一和宫骞不要继续来往,不过瞧他们的意思,是不再继续欢迎宫家的人登门。
毕竟,大家都是普通人,心里有怨气,产生了隔阂,不容易化解的。
夏一和宫骞见面,根本不敢让爸妈知道,更加不想因为宫骞关系,再次闹出轩然大~波。
“宴会的事情…我一个外人,处境很尴尬的,我真的挺为难的。”
虽说之前答应了宫骞,她应该信守诺言,不能出尔反尔,就是心里惴惴不安,很是忐忑。
宫骞脸色乍变,“你不是答应我了…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你的,你尽管放心。”
他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他最怕夏一突然反悔。
夏一瞧着宫骞如此的有诚意,也了解他不是那种其他不顾之人,斟酌再三,只能勉为其难的点头同意了。
“唉!虽然不太情愿…谁让我答应你了!”想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处,还是放宽心的好。
“你不是说要去买衣服吗!我们走吧!”
真是麻烦,为了参加宴会,还需要去买礼服,夏一顿时感觉头疼的厉害。
宫骞嘴角微扬,眉开眼笑的跟在她身后。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宫骞带夏一来到一处隐藏在繁华都市里面的一间非常不起眼的店铺。
夏一蹙着眉头,迷惑的问:“这就是你说的服装店?你确定这里面卖礼服?我怎么感觉我们找错地方了!”
宫骞非常肯定的点头说:“没错,就是这里…不要看店面不怎么起眼,走进去看看就知道,没有百来一趟。”
宫骞径直走到门口,拉开一扇玻璃门走了进去,夏一神色紧张的跟在他身后。
伫立在偌大的,宽敞明亮的服装工作室的正中央,她的眼睛瞪得像个核桃那么大,嘴里不可自已的发出一丝丝的惊叹声。
“天啊!好漂亮的礼服啊!”周围摆放着无数件华丽的礼服,让人眼花缭乱,震撼了她的心房。
“我忘了告诉你,这里是高级服饰的定制工作室,每一位服装设计师都是享誉国际,他们设计的作品拿了不少的大奖。”
“这次的宴会如此的重要,我已经提前和他们打好招呼了,礼服已经准备好,特意让你过来试一下。”
宫骞话音刚落,以为外籍的男设计师朝他走了过来,两人热情的打招呼,叽里呱啦的说了好半天,夏一没听懂一句。
也不知道是哪一国的语言,侧耳聆听半天,也是一脸懵逼。
幸好她可以假装在欣赏模特身上的礼服,不至于被人嘲笑她的无知。
过了一会儿,设计师转身离开了,宫骞重新回到夏一的身旁,“等会儿礼服拿来了,你试一下看是否合身。”
夏一小声问他,“你们刚才聊了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没有听懂。”
宫骞笑道:“刚才的设计师来自西班牙,我们说的是西班牙语。”
夏一恍然大悟,“哦!难怪我听不懂呢…”
宫骞又说,“你不用担心,等会儿你可以说英文的…他英文很不错的。”
夏一脸色涨红,尴尬的说:“呃…还是算了吧!你哥说我的英文只有小学生的水平。还是不要给你丢脸了!”
“我哥?他说话向来比较直,可能是故意打击你的自信心,你不用放在心上。”夏一似乎没有意识到她主动提起了宫宸。
“不是…是真的,我连英文的文件都看不懂…他没有说错。”夏一非常认真的矫正宫骞的看法,她有自知之明,不是因为被宫宸打击才丧失了自信。
宫骞抿嘴一笑,没有再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