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如蜜喃喃自语,面色青白交换,一颗满怀期待的心,就跟被戳穿了个窟窿一样,锥心刺骨的疼痛,都快要将她给淹没了。
她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木呆呆的,仿佛被疾风骤雨摧残过的落叶,找不到一丝生机。
余芳芳闻讯赶来,看着母亲这个样子,心里也很不好受,有那么一点点心疼。不过,再多就没有了。
这个母亲啊,让她怎么说好呢?
真的,让人又气又恨,恨铁不成钢啊!
明明有一副好牌,却被她自己打的稀巴烂。
丈夫是个军长,婆家是世家大族,几个儿女又都算争气,个顶个的勤快好学,人品也都很不错。婆婆和公公,也都是开通明理的人,跟话本上写的那种恶毒难缠的,一点都不沾边。
丈夫是个大英雄,满身的正义,从不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是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虽然不能时常回家,可是只要在家里,都对她很好,从不随便呵斥,更没有打过她。家里的钱财,都是由她来掌管的。
按理来说,母亲这辈子,应该算是人生赢家了!
可惜的是,她脑子抽风了,竟然会为了一个心肠歹毒的养女,把自己折腾到这个可悲的地步。
如今,竟然还不安生,还为了一个企图谋害父亲的田清香,再次做出愚蠢的言行举止!
唉,有个这样的母亲,叫她这个做女儿的,该如何是好呢?
不管吧,这个母亲在她十岁之前,还是给了她很多温暖,很多母爱的。这些,都是不可磨灭的,也是她难以忘记,也不想忘记的。
母亲变得让人认不出来,是在大姐余兰兰十七岁那年,是在大姐被余玲玲抢了未婚夫那一年!正是那一年,大姐跟母亲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矛盾和争端,许多隐藏了十多年的矛盾,甚至可以说是隐患,在那一年,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姐跟母亲撕破了脸,母亲干脆破罐破摔,还是因为余玲玲的挑唆奏效。反正,从那以后,母亲就变得有点让她都觉得不太认识了!
母亲的母爱,从此往后,仿佛成了余玲玲一个人的专属。对她和哥哥弟弟,也不过是在她开心的时候,稍微的施舍一点。但是,对于大姐兰兰,她从来都是疾言厉色,挖苦讽刺,坚决的站在了余玲玲那一边,成了余玲玲打压欺辱大姐兰兰最有力的武器和靠山!
仿佛过去十多年,母亲对大姐的温情和母爱,全都是虚假的,全都是梦一场。
“妈,为了田清香那么个白眼狼,跟爸爸闹腾,值得么?”余芳芳咬牙劝说自己的母亲,总不能就这样看着她,跟父亲一步步的走向离婚的那一天吧?
毕竟,母亲没有出轨,没有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总的来说,还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母亲和父亲的婚姻,还是可以挽救一下的。
田如蜜满脸的悲伤:“芳芳啊,那是你小姨,你嫡亲的小姨啊!你爸爸怎么就那么狠心,竟然会真的报警抓她,就不能从轻处罚么?”
姐妹之间,感情再怎么不深厚,也是骨肉相连的亲人啊!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只要一想到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这辈子都要失去自由,她的心就没法平静,没法不伤心难过。
“这事,只要你爸爸不计较,就可以大事化小!”
田如蜜哭得不能抑制,是真的伤心了,也真的难过了。
小的时候,妹妹跟在她的后面,娇娇软软,喊她姐姐的场景,仿佛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不断的闪现。
余芳芳真的被噎得无话可说,其实也不想说了。
可是,不想说,也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否则,整个余家,还有父亲,就要成为世人茶前饭后的笑话了!如今,其实已经是笑话了,不过事情还没有闹得不可收拾。就此打住,还可以止损,还可以消除一下影响。
余芳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铁青,声音十分的凌厉:“妈妈,我就问你一句,在你的眼里心里,是爸爸的命重要,是我们兄妹几个的前途和幸福重要,还是田清香的自由重要?!”
田如蜜有点茫然:“芳芳啊,你怎么啦?怎么就扯到这么严重的事情上去了?你爸爸位高权重,又是当事人,他只要开口求情,你小姨就可以从轻处罚。也不是说,就让她现在就回家,而是说能不能就判个一年两年,让她在条件好一点的京郊的劳改农场服刑?”
不惩罚一下,肯定也是不行的。毕竟,小妹确实也太不像话了。不惩罚一下的话,估计要不了多久,她还是会去闹腾梨花一家。
余芳芳都快要被气死了!
“妈,田清香做了什么,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啊?”
田如蜜不是很以为然:“你小姨,不就是去梨花家,为我讨回公道么?我知道,她确实过分了一点,竟然给梨花下药,导致梨花跟禾苗母女差点反目成仇!可是,要是那母女俩之间的感情,本身就很深厚很真挚的话,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被破坏掉呢?就因为这,你爸就要给你小姨扣上吓人的罪名,让你小姨吃一辈子的牢饭!”
说着,说着,就大哭了起来:“芳芳啊,你说说你爸爸这样做,是不是太过狠心了,太过无情了!你小姨虽然有罪,可是,惩罚实在是太过重了!按理说,最多也就判个十年八年,不至于是无期啊!”
余芳芳冷笑:“这些情况,你是听谁说的?”
田如蜜:“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来源,你就别打听了!人家看我可怜,偷偷的告诉我,我可不能跟白眼狼似的,转头就出卖人家!”
一番话,她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词严,理直气壮。
余芳芳气得快要吐血了!心里的火气,在腾腾的往上冒,怎么都压制不住了。
“爸爸说的没有错,你可真是蠢啊,被人卖了还傻乎乎的帮人数钱!古语说的好,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那人说的话,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