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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逢坐上车,曹时马上开了出去,坐在副驾驶上的程湛回过头来笑着说:“哥,刚好半个小时。”耳钻闪烁。

项逢说了声:“嗯。”

下车前项逢就让程湛半个小时之后给自己打电话,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离开陆家,也不用让陆桑子多心。

项逢问:“在澜风路b11楼下守着的人有消息了吗?”

程湛说:“还没。”

项逢点了根烟,火星在指间乍明乍灭,烟丝的微辣在舌尖绽放,却没什么滋味,“没有鲜血有滋味,”项逢心想。

车子向着thunder(雷霆)酒吧的方向行驶,项逢没有再说话,车厢中静谧得仿佛没有生命的气息。

六分钟后,程湛的手机响了,他接过电话后对项逢说:“哥,他们发现赵正言的车到了b11楼下。”

项逢问:“吴俊风那边安排好了,对吧?”

程湛说:“嗯,他答应了。”

项逢勾起唇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他没有选择啊。”

六天后,程湛递给项逢一份法医鉴定报告,是李勇先的亡妻的。

程湛说:“致命伤的确在脑后,但是大腿处有淤青,可以确定是鞋印,且死前服用过镇静类药物。”

项逢翻着报告,眼睛微眯,唇角勾起,“peter查到这件事是谁压下去的吗?”

项逢六天前让程湛向peter施压,项逢清楚以peter的性格既然敢六天才给自己,就一定有他的理由,至少他不会只给自己一份报告。

程湛说:“peter问过那个法医的助手,说是砸了大价钱,但不是李勇先亲自办的。”

项逢问:“那个法医呢?”

程湛的声音有些沉,“三年前死了,潜水的时候溺水了,连这个助手也移民了还是通过他的妹妹联系上的。”

项逢靠在沙发上,把腿搭在镶金茶几上,“真有意思,灭口灭到这个地步,该是犯了多大的事啊。”

程湛说:“哥,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三个月前项逢要查当年公司破产的事,程湛没真觉得会有所谓的真相。

因为每年创业失败的公司那么多,尤其是互联网这一行竞争本就激烈,遇到强劲的对手比他们快一步申请专利也不奇怪。

但是到现在为止,已经牵扯上两条人命了。

作为本分的生意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愿意牵扯上人命的,到底是什么让他们一定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或者——他们的对手真的是本分的生意人吗?

项逢又问:“三年前这个法医死的时候,赵正言在哪里?”

程湛说:“那个时候刚好是纽约时装周,有他和——”程湛顿了顿,他看着项逢继续说:“看秀的新闻。”

项逢的这个忌讳,程湛不想触碰,但是话说到这里总得继续说下去。

程湛试探着继续说:“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赵正言牵涉其中。”程湛可以理解项逢的心情,大多数男人都有搞死情敌的想法,更何况是项逢这种对祝留的感情经年不改的。

可是目前他们掌握的所有信息都是杂乱的,就像一个拼图边角的碎片,凌乱而渺小,没有指向一个人。

他们之前试图走正规程序调赵正言的通话记录,因为这样作为证据更有效力,但是在延城的公安检察机关没有人能调到赵正言的通话记录,没有人能。

你有什么理由查一个不涉及犯罪的人的通话记录,而且这个人还是延城首富,他在公众面前的形象清心寡欲且热心公益。

没有公安和检察机关会开这个绿灯,只要你走正规程序就没有。如果动用黑客的话——

项逢简短地说了一个字:“查。”

程湛急忙说:“那可能会冒着被起诉的风险。”

申氏的黑色产业从来只是赚一部分人的钱,惹一部分的事。黑夜里随便他们折腾,但是日光里牵扯多了对谁都不好。

项逢的眼珠转了下,目光微敛,他说:“如果动用北闳的力量来查赵正言呢?”

程湛的眼底划过惊讶,他说:“琛哥不会同意的。”

项逢根本不是在商量,他已经决定好了,他说:“出了事我担着。”

程湛眉头紧蹙,他说:“申氏的壳子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陆家早就是强弩之末,我们不该在这个时候明面上跟赵正言撕破脸。”

项逢的手指摩擦了一下,眉毛微微挑起,缓缓说:“早在四年前就撕破脸了。”

程湛知道以项逢的性格他一旦决定了,自己再多说也无意,但是他真的觉得这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就在这个时候,项逢收到了一个电话,程湛看着项逢整张脸上的渐渐崩坏,像破碎的雕像。额角的血管一下下地跳着,脖子通红,手指将手机捏的变形。

砰的一声手机砸在木制门上的声音炸裂开来,真刀真枪磨出来的力道一分都没收敛。

手机支离破碎,门也砸出了一个小坑,红木流畅的光泽在那一处突然断裂了,而后又续了起来,可是怎么可能续起来呢。

程湛知道能让项逢这么生气,一定是跟祝留有关,但是会是什么事呢?今天上午焕颜中期审查刚刚结束,这才几个小时,会发生什么事?

程湛不知道,就在这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一件可能会改变所有人命运的事。

不明白为什么,中期审查一结束,祝留就有些眩晕,孙邈陪着她回到办公室后,祝留晕倒在了赵正言怀里。

当祝留再次醒来的时候,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本白色的天花板,空气中浮动着酒精和消毒液的淡淡味道,依稀可以辨别出还有一缕花香。

耳边响起赵正言熟悉的声音,那么轻柔,包含着许多情绪,却仿佛极力克制。

“留留,留留,你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祝留张了张嘴,感觉唇部和嗓子有些干燥,她一句话都还没说,赵正言马上取来了温水喂她。

赵正言扶着她坐起身来,帮她理顺头发,柔声说:“慢慢喝。”他的动作很轻柔,仿佛怕碰疼她似的

温水进入口腔,流过食道,淌进胃里,祝留感觉神智渐渐清明了起来。

祝留抬起手推了推水杯,赵正言马上把水杯拿到一旁,祝留问:“我这是怎么了?”声音里还是带着些干涩。

赵正言攥住祝留的手,眼神里氤氲着温柔,平时人前的精明锐利都已掩去,他说:“留留,我们有宝宝了。”

赵正言从说出这句话开始,就紧紧地盯着祝留的眼睛。

由于实在太过突然,祝留所有的情绪都没来得及掩藏,她被赵正言攥住的双手无比僵硬,一双杏眼里写满了惊慌,甚至是有一丝恐惧,唯独没有赵正言期待的喜悦。

这一切的反应都被赵正言收进眼底,说他不失望是假的,但是即将与祝留共同抚育一个生命的喜悦冲淡了一切。

赵正言唤着:“留留,留留。”

在赵正言的声音里,祝留回过了神来,她的心里浮起一阵浓浓的不安,像游泳时被水草缠绕足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赵正言攥着祝留的手,感觉她的指尖像坚冰,一片冰凉。他压下心里的异样,说:“留留,你说咱们的宝宝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祝留的思绪还是一团乱,理智渐渐回笼,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该开口,至少该挤出个笑容,但是她做不到。

赵正言的唇贴近祝留的耳根,温热的气息激得祝留想要落荒而逃。

“我希望这是个女孩儿,像留留一样漂亮的女孩儿,我一定会做个好爸爸。”赵正言的声音里有足以将任何一个女人溺毙的温柔。

可是这句话,这句“好爸爸”让祝留想起了十二岁那年的雨夜,破碎的酒瓶、粘稠的血,她原本以为这些年来她早就已经忘记,这一刻她在知道那些经历始终留存在她的生命里。

祝留的身体僵硬得一塌糊涂,胸口泛起一阵恶心,整个胸腔都叫嚣着难受,她感觉自己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赵正言抚着祝留的背,帮她顺着气,直接伸出手想要接着祝留吐出来的东西,但是祝留只是干呕。

赵正言皱着眉头按了铃,门外的护士立刻进来了,在办公室开会商量的医生们也火速赶了过来,从凌乱的步伐就可以看出是从办公室里跑来的。

赵正言每年都会给这间延城最好的医院投资大量的资金,所以只要他想,这间医院就等同于他的私人物品。

赵正言焦急地看着医生们检查,祝留靠着床头,看着他紧皱的眉头什么话都没说。

检查结束后,赵正言使了个颜色,医生们都是国内外各大医院里历练出来的,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个眼神就意味着不管实际如何,都必须默契地说一切正常,医生们又说了些要注意饮食、好好休息之类的嘱咐。

医生们离开后,赵正言攥着祝留依旧冰凉的手指说:“留留,你感觉怎么样?之前为了岛村的项目是不是太累了?睡会儿好不好?”

赵正言鲜少有这种连问三个问题的时候,可见他是兴奋到了一定地步。

祝留看着赵正言注满了柔情的眼,心里的不安微微减轻了些,但还是一丝睡意都没有。

因为她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我为什么会怀孕?”祝留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真的觉得很疑惑,这几年里他们每次都会做措施。

赵正言回答得很快,他说:“任何一种避孕手段都无法保证100%有效,留留。”他的眼神中平日的精明尽皆退去,只余柔情。

祝留知道他说的没错,但是这个概率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吗?

赵正言把祝留的手放进被子里,一只手抚摸着祝留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她的头顶轻轻地揉着,这是会让女性产生安全感的动作。

祝留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可赵正言的解释还是没有让祝留释怀,她想说:“你会不会觉得这太突然了。”

但是她忍住了,通过赵正言的反应,祝留知道他很在乎这个孩子,她如果这么说了势必会让他认为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

可是——他真的在乎她吗?

赵正言看着祝留一丝血色都没有的脸,眼里一暗,“留留,睡一会儿好不好?公司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祝留杏眼睁大,仰着头问:“什么意思?”

赵正言的手还是揉着祝留的头,温热的触觉透过头皮传入身体。

赵正言说:“中审进行得很成功,图稿已经敲定,后期只要按照这个思路进行下去就可以了,你不是一直想给新人们机会吗?让孙邈带头来负责好不好?我帮你请假?嗯?”

祝留一张脸上任何喜色都没有,眼角眉梢好似什么感情都不沾染,她问:“你已经安排好了是吗?”

赵正言正要答话,祝留又说:“你怎么跟我部门的员工讲的?”声音略高,语气隐隐透着怒意。

还没等赵正言说话,祝留直接一手将床头桌上放着的花瓶推到了地上,水晶破碎的声音混合着祝留的喊声,“说我未婚先孕,怀了你的孩子吗?”

祝留一手摔了花瓶时,水晶破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赵正言没有料到祝留会这么激动。

但听到那句“未婚先孕”,赵正言反而松了口气,这是不是证明祝留也是不排斥这个孩子的。她之所以情绪激动是担心自己不娶她,她误会他以为他没打算给她名分?

在今天之前,赵正言不会这么觉得,但是这个孩子的到来让赵正言觉得他在她的爱情里多了个砝码。

之前在办公室里祝留说“我们结婚吧”的时候,赵正言之所以拒绝不是因为不想娶她,只是因为他的骄傲不允许她为了逃避而嫁给自己。

但是此刻,一切都不一样了,这两个月来的分分合合、冷战热战彻底让赵正言明白只要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其他的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

赵正言宠溺地笑了笑抱住祝留,环着她单薄的肩,目光认真地问:“我们结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