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说完这句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必忠侯,王宁氏也不敢再多言半句。
因为这个时候,曹贵妃正被高瞻带到殿内,她给皇帝皇后行了礼,才笑着说:“陛下,眼看着没几日便辞旧迎新了,今年的家宴因为有商贾进宫比贤,所以比往年多安排了些禁军把手护卫。只是这后宫宫人较多,臣妾又是第一次操办这么大规模的宴席,就怕出什么纰漏。”
皇帝面露不悦,他有些冷淡地说:“贵妃要是怕出纰漏,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皇后。”
曹贵妃一听这话,老大不愿意的,她突然转了话头,“那倒也不至于,皇后最近身子乏,臣妾也不好拿此等小事叨扰她礼佛。只是我最近也听说了公主和墨将军的事,不请自来,就是想给公主说一门更好的婚事。”
李廷对她烦得很,不等她说完,立刻冷声道:“我的婚事,只有父皇母后能做主,贵妃还是多操心二哥哥的家事吧。父皇,母后,侯爷,我身子还没大好,想先回府休息。”
李廷一改曾经谨小慎微的态度,倒是把曹贵妃噎得目瞪口呆。可她才不管曹贵妃面上变化的神情,恭敬地行完礼,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今的她,已然有“神女”之名加持,父皇都得顾忌着点她,何况其他人。
虞美人之前故意不提这一茬,是想保护她,但她知道,从这则预言开始,她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
既然逃不了,那就好好地利用!
而且,李廷之所以敢如此嚣张行事,实则效仿江慕逸。
他一个神秘莫测的江湖少主,分舵散落在大江南北,本身武功也数一数二。父皇真想和他撕破脸,那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她现在怎么也算是江慕逸的女人,真的得罪了父皇,大不了揭竿而起,反正都是神女了,再建个诸侯国也不是不可以的事。
李廷每每想到有江慕逸为她托底,她到底安心些。无论什么时候,强强联合,的确比一个人要来得事半功倍。
只是,以她现在的实力,还没办法与江慕逸相提并论。
去了一趟国库,交代当值的太监注意账簿和烛火,李廷方才出了宫。
她坐在马车上,半路阿亚突然跳进来,身上还带着明显的刀伤。
“殿下,不好了,少主被劫持了!”
即便他捂着肩膀,鲜血也会不停地流下来,吓得李廷立即上去扶住他。
“你家少主武功不是比你还好吗?怎么会被人劫持?”
“不知道,最近少主很奇怪,武功时好时坏的,问他他也不告诉我,只说没休息好,可我看他的身手的确没以前好了,想来一定是受了什么内伤,不然怎么会如此。”
李廷越听越心惊,她问:“金陵城中除了月仙楼,还有昆仑派的分舵吗?”
“有是有,不过现在去太找人动静太大,而且对手是五毒教教主,他武功在我之上,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
李廷听他磨磨唧唧的说,捏了捏他手上的胳膊,“你有没有意思,有什么想法就直说!”
阿亚被她捏得闷哼一声,这才说:“这个时候,去请凌花宫公主南宫雀最合适。”
李廷翻了翻白眼,还是立刻启程去了凌花宫。
南宫雀瞧她主动找上门,笑得那叫个璀璨,“哎呦,公主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宫里故地重游?”
李廷开门见山,“我现在有个和你重修旧好的机会,你要不要?”
“当然要!”南宫雀贴过来仔细地将她打量了个遍,“说吧,要我做什么?”
李廷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去救江慕逸。”
听到这话,南宫雀明显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他还需要我去救?”
“到底去不去,一句话给个痛快呀!”
李廷心里急切,她说话自然冲一些。瞧他磨磨唧唧地站在原地不肯动身,李廷直接转身离开。
南宫雀急忙追上去,“你怎么求个人都求得这么理直气壮,我去救就是了,你这么着急走干什么?”
“告诉我,是哪个不长眼的伤了咱们江少主。”
“五毒教教主。”
“……”
听到这话,南宫雀倒是不再跟李廷开玩笑,还同她讨价还价,“这差事可不好办啊,地加钱!”
“加什么钱?你是为钱所动的人吗?”
李廷心里担心江慕逸,但也知道如今能救江慕逸的也就这个话痨的凌花宫宫主,她多少要回应南宫雀几句。
“当然,都是世俗中人,谁还会跟钱过不去。不过你要是不给钱,那不仅我们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你还另欠我一个人情!”
李廷连连翻白眼,“你要是能把他救出来,别说一个人情,百个人情都可以。”
“这可是你说的!”
南宫雀终于来劲了,他叫上凌花宫的宫人,可谓倾巢而出。
凌花宫宫主到底气派,出行都是由宫人抬着轿子的,轿子上满是轻盈飘柔的纱帐和风铃,一走一摇之间都是仙气。
可李廷却只有嫌弃,她看着南宫雀从轿子上伸出一只手,心里十分抗拒。
南宫雀看她迟迟不搭手,他笑着提醒她:“你可是在浪费你家江少主的宝贵时间!”
闻言,李廷立刻搭手,拉着南宫雀的手腕上了轿子。
刚坐上去,她就闻见了浓烈的香味,李廷忍不住捏着鼻子,“什么味啊?”
“蛇味。”
南宫雀突然不笑了,他揽住几乎要晕倒的李廷,说:“不是为了膈应你,是为了应付五毒教,所以你稳稳当当地坐在轿子里别乱动,我会保护好你的。”
“……”
李廷吓得浑身颤抖,她哪还有什么拒绝的能力,一听到有蛇,她紧张地缩在南宫雀臂膀下,不敢动弹半分。
金陵乃天子脚下,所有的江湖帮派来到金陵走动,都会特地隐姓埋名,不会大张旗鼓。五毒教也不例外。
他们将郊外的破庙做临时落脚点,正和江慕逸好好“聊天”。所有人都围着江慕逸,却谁也都不敢轻易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