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走了之后,李衍一直追问,李嫦曦受不住他的纠缠,到底说了出来:“后宫的一种秘药,无论男女,喝下都再不会有孩子。”
“什么?”
李衍再次受惊,他走到李廷面前,轻声问:“五妹,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李廷避而不答,“二哥这次来当真心思歹毒,他故意挑这个时辰来,估计以为你不会在,所以他好顺便敲打大姐和姐夫,让大姐和大姐夫知难而退。”
李衍气得再次吼道:“五妹你要是不愿意说,我就亲自入宫,问问皇后,看她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李廷听他都叫王宁氏皇后了,她立即开口:“三哥,你现在知道了又能如何,我的身体已然被她所伤!所以以前我做什么都会同你解释得很仔细,就是怕她怀疑我的用心。”
听到这话,李衍都要哭了,他问李廷:“这种毒就没办法解吗?”
李廷不答他,他只好转头问李嫦曦,李嫦曦摇摇头,说:“据我所知,应该是无解的,否则也不会在宫中沿用多年。”
她回答完,对李廷不自觉地露出同情的目光,想了想,说:“小妹,等大姐这一胎生下来,无论男孩女孩,大姐都让他认你做娘亲。”
这对姐弟已然深信她被王宁氏所害,但她未曾料到,连李嫦曦都如此关照她的情绪。
她不得不连连摇头,假装悲戚地说:“这怎么行?我又没生养过孩子,可不好如此。”
“……”
李廷被他们姐弟感动得一塌糊涂,她不敢再多呆,借口还有公务便抽身离开了。
只是没想到,她刚慌神探进马车,便被江慕逸拉进了他温暖的怀中,他身上的裘衣大半都到了李廷身上,上面还有江慕逸温热的体温。
“怎么了,这么着急准备去哪里?”
他说话都感觉在冒热气,李廷不由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没有,就是受不了他们姐弟二人的热情,有点想逃。”
“还不是你自己招惹的!明明有更直接的方式,偏偏你要迂回、温和,最好伤害越小越好。”
“我只是怕。”
“怕再看见流血?”
江慕逸问得稀松平常,却仿佛看透了李廷整个人。
李廷躲在他怀里,不由睁眼睛,问他:“你什么时候将我看得这么清楚了?”
“维吾美女那次,明明不是你杀的人,可你偏偏不愿意面对,甚至不愿意解释一句。就这么怕么?”
“江慕逸,你相信有前世吗?如果我说我前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坏人呢,你信么?”
“我信有前世,但我不信你是个坏人。阿廷,你知道吗?我……”
“……”
李廷也不知是困了,还是太安心,坐在马车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她摸着江慕逸浑身的暖意,只觉得倦意来袭。
这些天为了处理公务,她睡得都很晚,又没有江慕逸给她暖床,她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第二天,她和江慕逸还没醒,红露就焦急地跑进来,推醒她说:“殿下,不好了,墨将军来了。”
江慕逸已被红露的声音叫醒,他比李廷更快反应过来,笑呵呵地同李廷开玩笑:“墨夫人,你说我这个相好的,是藏在床底下好,还是房梁上好?”
李廷气愤地锤他,“还不是因为你,你还好意思舔着脸在这儿笑话我!你要是这么喜欢叫我墨夫人,我索性就不跟墨非和离了,让你叫一辈子!”
江慕逸拉住她的手,吻了吻,“我错了,我还是希望以后能叫你,江夫人,我还想请你回昆仑山做管家婆呢。”
“知道就好,你可别惹我。”
李廷笑呵呵地打趣他,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穿好衣服出去后,小青已经给墨非上好茶,他静静地坐在案上喝茶,看到她来了之后才开口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回家了?”
李廷点点头,说:“反正我们也没感情,我想同你和离,为了给你留点面子,你可以写休书休了我。”
墨非倒是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他像在挽留似的,“我知道我不在金陵的时候,让你受了委屈,差点死了,但我——”
“如果你不写休书,那我写!”
李廷强硬地打断他,不想再听其他的,她无法臆断旁人的心思,但她很确定,她不想再做这个毫无分量的墨夫人。
墨非哑然,他没再说话,很久之后他站起来,说:“你写,我会同陛下解释清楚,不会让你为难的。”
然后,消无声息地离开了。
李廷一时不知道他是何意,就连红露和小青也是。
倒是江慕逸从后头走出来,笑道:“阿廷,你还真是个花蝴蝶,到哪里都能轻易引得旁人的目光!”
吃醋似的。
他的手一直在摩挲她的脖子,李廷打开她,红露才发现李廷脖子上的异常,“殿下,您脖子上……”
红露羞红了脸,拉着李廷就往后院里跑。
李廷照到镜子才发觉,她脖子上好大一片都是江慕逸留下的欢愉的痕迹。
她都羞死了,回去要打江慕逸,可江慕逸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李廷直跺脚,“都怪他!”
过了几天,李廷在宫中清点库房时,高瞻突然传她去见陛下。
彼时必忠侯和墨非都在,皇后也在,王宁氏不由质问李廷:“这么大的事,你们为何不通知我们这些长辈就自行和离了呢?”
墨非率先开口:“回禀陛下、皇后娘娘,是微臣一直醉心武术,无意于风花雪月,不想耽误了公主,才让公主同微臣和离的,若是要责罚,也请责罚微臣,不要问责公主殿下。”
李廷顺势说道:“就是如此,我可没逼着他这么说。一个不能护我周全,庇佑我一生的男人,我要来作甚?”
王宁氏没想到她在陛下面前气焰如此嚣张,刚想劈头盖脸地过上去,却被父皇抢了先,“好了,既然两个孩子都不乐意此桩婚姻,离了便离了。只是廷儿,你莫要记恨父皇!”
皇帝陛下如此委曲求全,他低声下气的,倒让王宁氏意外不已。
李廷只好又开口,笑道:“不记恨,谁让您是我父皇,是我弟弟李斐的亲生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