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听老鸨继续插科打诨,李廷叫阿亚。
“去二楼最里头那间厢房的床底,下面有个藏人用的暗阁子,江慕逸一定猫在那里呢!阿亚,今天你要么替我把江慕逸抓来我面前,要么去同我家丫头说分手,你自己选呀。”
阿亚毫不犹豫地抱拳,“殿下,属下这就去帮您抓人!”
李廷好笑。
至于老鸨,他一脸横肉哆嗦了好一阵,才怕怕地咬住手里招摇地翠绿色帕子,问她:“殿下怎么知道,二楼最里头的那间雅座下有暗阁子?草民可没跟任何人说起过,除非殿下……”
“悄悄呆着,最好别说话,小心本皇子治你个破坏皇族婚约之罪!你难道不知道他已经是本皇子的人了吗?”
“这不也是为着殿下您未来的幸福着想,殿下您……”
老鸨试图狡辩,却被李廷狠狠地瞪了瞪,老鸨终于闭嘴。她没眼看他继续作妖,只竖起耳朵听二楼的动静。
没一会儿,阿亚就鼻青脸肿的,犹如丧家之犬回来。
他抱着一只被扭断的臂膀站在李廷面前复命,“殿下,属下不是少主的对手,还请殿下亲自走一趟。”
李廷不信,上手扭了扭,没想到坚强如阿亚的阿亚,竟然差点疼得哭鼻子,“殿下,您让阿亚做的,阿亚都做了。殿下您说,阿亚现在有资格去找您家丫头,帮阿亚上药吗?”
瞧他如此可怜,又如此矫揉造作,李廷便挥挥手,“滚吧滚吧!”
阿亚得命,滚之前还不忘报断臂之仇,他同李廷说:“殿下,少主房里真有人,您进去之前,还是谨慎些。真要让您瞧见不干净的,污了您的贵目,少主当真罪大恶极。”
李廷冷哼:“你难道不知道‘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这句谚语么?”
“是,殿下,属下这个外人立刻滚,不给您和少主添乱了。”
“知道就好。”
“……”
她打发走阿亚,赶忙去了二楼走廊尽头的雅间。
只是没想到一推门,李廷便瞧见江慕逸正将一位衣衫不整的少年往窗户下推,嘴里念念有词,“你痛快点下去,不然被五殿下抓住了,可有你好受的!没关系,这么矮,跳下去肯定没有性命之忧!”
而那位被江慕逸扶坐在窗户上的少年,吓得直哆嗦,一个劲地求他:“别呀,奴家身子瘦弱,不必恩人的手下。若真从这里跳下去,不死也残,求求好恩人,别这么害奴家呀!”
“……”
李廷被少年一口一个“奴家”惊得整张脸都木了,她与江慕逸四目相对了很久,这才开口:“自作就要自受,你牵连旁人作甚?赶紧将人弄下来,别真的伤到他!”
“是,阿廷。”
江慕逸心虚,他将人从窗边弄回来后,一边替人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一边语无伦次地跟李廷解释:“他,他身上衣服不是我脱的,是他自己脱的,我可没动他。”
李廷安逸地坐在一边倒了一口酒,品了品,倒是觉得比官家酒窑做的清冽,她举着酒杯,假装随意地瞥了一眼年少的男昌人。
“这话谁信呀,你这不就正对他动手动脚呢么?”
此话一出,江慕逸立刻收回手,乖乖地立正站好,好像就等着李廷教训他,倒是一改往常流里流气的做派。
男昌人也实诚,他跪在地上就给李廷磕了个大大的响头,他说:“谢殿下救命,奴家,不,草民可以为江少主作证,草民身上的衣服是草民自己脱的。”
“哦?”
李廷的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男昌人身上,因为她很快发现,少年的眉眼生得与她有五分相似。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不得不望向江慕逸,“你若真想试,我不是不——”
可她话还没说完,江慕逸就撇头,并坚定地打断了她:“别说了,别继续说下去,否则我会瞧不起我自己。”
“……”
她不冷不淡地质疑一声,却让少年开始不自觉地慌乱起来,他似乎急切地想向李廷解释清楚。
“是奴……草民的妈妈让草民这么做的,说只有草民勾引江少主,草民才能……草民并没有……”
李廷瞧他为了解释脸都急红了,便温声说:“我知道你们这一行各有各的苦楚,为了活下去并不容易,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先起来出去吧,我同江少主有话要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