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自己宿舍之后,徐长天也打算跟苏瑾珩分析分析这件事情。
只不过在知夏面前听得多说得少的人,这会局面扭转,变成了分析中站在主导位置的那个。
徐长天不管什么技术不技术的,他光从事情的现实去看反而觉得简单了:“不用这举报信里的说得再天花乱坠,事实就是事实,最起码我们坦坦荡荡而这个人绝不敢现身对质,他不会真的认为这样就可以扳倒你了吧?”
“如果能达到这个目的对这个人来说当然最好……”苏瑾珩想到了知夏的那个分析,不过还有一个可能性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对方这或许是个一石二鸟之计,“但也有可能实际上对方没有那么贪心,能让长青的大老板心里长根刺就满足了。”
“这么不贪心?”苏瑾珩有些怀疑。
“主要是贪心也没有用吧。”苏瑾珩笑了笑,眸中有轻蔑的冷芒一闪而过,“在他几乎没有漏洞的说辞之下,我算是无法自证清白。但是又不可能单凭着不明人士的一面之词就下定论,所以这件事有很大的可能会落到拉锯战的地步。”
“然后呢?”苏瑾珩觉得此处应该有个“但是”。
“但是,有了拉锯战就代表了大老板不够信任我啊!”苏瑾珩指了指自己,“我这心里能舒服吗?”
徐长天配合地摇头:“肯定不能。”
“而站到大老板的位置上去看,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恃着自身清白而不屑于解释,他会怎么想?”苏瑾珩自问自答,“他会认为我有恃无恐,我目中无人,然后他的心里能不产生点疙瘩吗?”
“不能。”徐长天说着慢慢地笑了起来,“说得好像跟真的一样,我都有些紧张了。”
“大老板把开发部交到我们的手里之后,基本上只有我们提要求,而他不会主动过问。”苏瑾珩感慨,“这在一些人的眼里是多少让人羡慕的信任啊!但是被这一次的风波一搅和,也许大老板就开始对我有了防备。”
“一个心里不服,一个心生防备,这嫌隙自然就产生了。”苏瑾珩凉冰冰地一笑,“这不过只是开胃菜,等嫌隙产生之后,才是真正的动手时机。”
“你的意思是?”徐长天心念一闪,“这个人……会是那些人中的一个?”如果只是普通的恩怨,就算早有预谋,也不会卡时机卡得这么巧妙而毒辣。
“我希望不是。”但事实上有可能两样都中了。
如果是普通的私人恩怨还好些,如果是那些人所为的话,那对方聪明得让人不可忽视。
他们的这一次行动本来就是针对“那些人”的。
因为长青长期以来的防守都非常严密,采取各种严厉的措施,杜绝出现奸细出卖自家机密的现象,所以对长青的渗透从来没有成功过的例子。他们这一次之所以费尽脑筋想理由进行外部招聘,就是给这些人一个机会。
本来想着这样的机会一出现,就算那些人没有失去理智,但是也会抓紧时间去安排渗透进长青的人手、方式等等,总之会很忙。
但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冷静,在这种难得的机会之前不仅没有头脑一热马上中招,还能够冷静地首先反咬他们一口。
不简单啊。
“我现在都有些后悔了,只用我们两个会不会少了?”徐长天开始有些后悔以前觉得两个人行为便捷的想法,“会不会有些四拳难敌众手啊!”
严格上来说其实只有双拳,这会能上场的只有他一个。苏瑾珩忍住了没有告诉徐长天这个事实。毕竟人家现在是玩阴的,并不需要徐长天真的上拳头。
“所以现在我们就只能‘吃了这个闷亏’了吗?”徐长天毕竟是属于热血那一挂的,并不甘心这样白白被人占便宜。
“又不是真吃。”苏瑾珩不以为意。他跟徐长天不一样,他是那种全局型的选手。不看眼前,看长远。
徐长天木着脸。他当然知道啊,但是一想到对方会在暗中以胜利者的心态看他们,他这心里就不舒坦啊!
“等以后逮到人了,别的先不管,先狠狠揍一顿再说。”徐长天恶狠狠地说。
苏瑾珩无所谓:“不打死就成。”
“所以这钓鱼行动是不是就算失败了?”徐长天对于这难得的主动发起攻击但是还没摸着敌人的影就放空招了感觉十分遗憾,甚至有一些沮丧,“人家根本不上钩。”
“现在作出这样的判断为时过早。”苏瑾珩用自己代入了一下对方的立场,如果是他的话,逮到这样的机会出招了肯定不止发一招。除了离间之外,还可以利用这个挑明外部招聘有问题的这个时机,把人手安插进来。
这是在利用一种反向的心理,我举报了这个招聘是有问题的,你是不是想力证这个招聘没有问题?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是一个阴谋?
那你的注意力肯定都转移到那陷害你的人身上了,而且也因为丑闻缠身而焦头烂额,那么对于招聘的过程就可能无法投入足够的精力。最后连防备心也相应地减少了,因为你不相信在出手陷害之后,我还有胆子在这上面做文章。
“这么说确实也很有可能。”徐长天听到苏瑾珩的分析之后不由点头,然后深深打量了苏瑾珩一会,“你们这些玩心眼真的是让人细思恐极啊!一点点事就能琢磨出这么多弯弯道道来,你的心思这么复杂叶知夏知道吗?”
“我是技术型的。”苏瑾珩一脸正直,“玩心眼只是形势需要。而且这心眼能对自己人玩吗?”说到这里,苏瑾珩其实是有些心虚的。
因为在叶知夏身上他玩过的心眼哪里少了?
但是,心眼也有分好的心眼和坏的心眼的嘛!苏瑾珩安慰自己。
年轻人哪能没点心眼?否则岂不是跟不会玩心眼的徐长天一个样,老大不小了还找不到媳妇?
“你要明白。”苏瑾珩忽然严肃地对徐长天说,“在追媳妇时玩的心眼那不叫心眼,而是叫喜欢和爱。”
呵呵。把不要脸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估计也只有你了。徐长天鄙视之。
“呵呵。”苏瑾珩嘲笑,“追不到媳妇的人有什么资格作出这副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