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信？举报你什么？”知夏好奇地问。
“违规操作，进入长青另有目的。”苏瑾珩把薛锋交给他的那份邮件的打印件拿给她看，“而这一次的对外招聘，是我的阴谋，因为我想要安插更多的人手进入长青，以便行事。”
知夏把纸张接过来的第一眼就是去看发件地址：“追踪到邮件来源的底细了吗？”
苏瑾珩犹豫了一下：“还没有。”怎么办？在专业上无所不在的形象眼看着要破灭了。
“哦？”知夏果然停止了翻看了邮件内容的动作，抬起头来看他，眼睛里闪着兴味的光芒，“怎么说？”
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在他面前有这么灵动的神态了，苏瑾珩忍不住缠过去亲亲抱抱了一番，之后收拾着散落了一地的被握到有点皱的纸张重新放到知夏手里，眉目含情，唇角带笑地欣赏着她微红的脸：“对方那邮箱的伺服器有点问题。”
“比苏牧野那防火墙还厉害？”知夏微微扬起了眉。
“比那个厉害。”苏瑾珩点头承认，“但是我已经在想办法，很快就有眉目了。”男人怎么可以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说“不行”？
“要不我也试试？”知夏有些蠢蠢欲动。
苏瑾珩觉得她那跃跃欲试的神情就像一个初初接触世界，对什么都好奇都想伸手去触碰一下或是咬上一口的宝宝，就跟他那外甥差不多的那种。
不过他还是劝阻她：“别轻举妄动。”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把苏牧野的电脑给废了。”知夏垂下了眼睑，掩盖住了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暗芒。
那天说要动手之后，她就真的动手了。其实她是能够像苏瑾珩那样不惊动防火墙的前提下动手脚的，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苏牧野的电脑别的问题没有就只是没了一张照片的话，那指向性是不是太强了些？
她暂时还不想让苏牧野知道她知晓了他的秘密，但是越看那张照片心里就越是觉得不舒坦，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积累的郁闷，她戾气一起，索性直接致瘫了他的电脑。
这样苏牧野就算有所疑虑，至少不会第一时间想到事情跟那张照片有关，也许只会觉得自己倒霉，电脑是在方蔚玉浏览什么网站时沾染到了无差别攻击的厉害病毒，这才导致崩溃的。
“……没有说过。”现在她都跟他生疏到这种程度了吗？这么大件事居然没有在去做之前或是做了之后第一时间就跟他说。是在她的心里觉得这不算值得一提的事，还是觉得他不是值得一提的那个人？
他记得先前她还答应过给他时间，让他在证实一些事情之后再由他动手删掉那照片的，现在她的耐性已经耗尽了吗？还是对他没有足够信任？
她在慢慢地疏远他吗？刚才在亲密的时候他就觉得她的回应没有以前那么热烈了……
苏瑾珩心神恍惚地乱想着。
“所以不用太担心我的技术问题。”知夏笑了笑，重新展开纸张看了起来，“连你的邮件往来记录都伪造得这么像模像样，看起来不像是临时起意的抹黑。单从邮件的针对性入手，你有没有什么得罪得比较狠的人？”
“这个问题我也在考虑。”怀疑的人选肯定是有的，但要说确切的具体对象，那倒还没有。
“你觉得大老板是怎么看的？”知夏觉得这邮件既然是由大老板交给苏瑾珩，照说大老板应该是相信他的，但是那举报了邮件的内容又把苏瑾珩自证的路给堵住了，上面怎么说的？
“苏瑾珩的技术十分高超，邮箱里的那些操作的痕迹肯定已经被他抹得干干净净了。但我真的不愿意看到公司的利益受到损害，更不愿意看到我们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所拼出来的成果便宜了某些势力……
“所以明知道也许所有的实质证据已经被毁，但是拼着没有用我也决定把这件事说出来，希望能够让您提高警惕，对他有所防备，及时止损，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所以大老板把了邮件直接给苏瑾珩，可能是出于信任，也有可能是出于试探。苏瑾珩公开邮箱操作记录的这条路查不出什么了，所以让苏瑾珩自己想出另一条自证清白的路来？
苏瑾珩：“大老板不相信这份邮件所说的，他想让我把这个幕后的人给找出来。”
“你觉得事情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知夏胳膊支在膝盖上，捻着自己的下巴，“这份邮件不一定是冲着你来的，它也有可能是冲着大老板去的啊！”
苏瑾珩顿时来了兴趣：“怎么说？”
“在工作关系之中，很难说有绝对信任另一个人的，尤其是利益相关的人。”知夏分析给他听，“这信乍一看，直接的目的是中伤你，所能造成的后果就是让你无法继续在长青开发部立足。但是你无法立足之后呢？
“之后对于你来说是一种伤害，但是对于大老板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呢？你这种人才，高新企业做梦都想得到吧？大老板得了你，有不少人同行对他羡慕嫉妒恨吧？所以万一你离开了，不也等于断了大老板的左臂右膀了吗？”
苏瑾珩听得不断点头，从更改上去判断，的确是还有这种可能，只是先前他也好，薛锋也好，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在看到了邮件的第一反应都觉得是冲着他来的而已。
苏瑾珩想了想：“如果是后面这种目的的话，那范围就广了。”
“是啊，那你打算怎么做？”知夏好奇苏瑾珩他们的应对。
“你觉得呢？”他还是喜欢看她有理有据、滔滔不绝的样子。
知夏想了想：“什么也不做，静观其变吧！”
苏瑾珩马上点头：“好，听你的。”
“……有点儿戏了吧？”知夏忍不住问，“你不问问理由吗？”
“理由是什么呢？”
知夏白了苏瑾珩一眼，她不相信他什么都没有想到，但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
“是因为对方还有一个可能是针对‘薪火’这个项目来的啊，利用外聘的事做文章，而外聘是为了薪火项目的，所以只要招聘继续，那这个项目也是在持续推进的。到时会有人着急的吧？”
苏瑾珩托着腮，看着她痴痴地笑着，一副迷弟的模样：“你说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