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东霖在府里都是由夫子教一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对于其他的,终究还是缺少认知。
听小孩这么一说,他心里有些发堵,“我要如何帮你?”
“噗嗤……”
小孩笑出声来,他抹了一把脸上被打的伤口,微微发涩,但是嘴角一直勾着,
“我说小公子哎,你这未免也太过好心了!”
“这世上活的不如意的人多了去了,你能救几个?”
萧东霖刚要说,又被打断,“况且,小爷也不需要你救……虽然这日子枯燥了些,但是一日一日的也就过去了……”
“你……”
萧东霖突然就不明白了,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真的好吗?!
“公子……公子……”
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发愣,外边突然跑进来几个人,为首的那一个不是别人,正是萧老爷。
“爹……”
萧东霖第一次失度的跑出来,一看见萧老爷急得两鬓生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心下也觉得愧疚,
“爹爹……”
萧东霖扑到萧老爷的怀里。
原本气得七窍生烟的萧老爷陡然消了气,自从儿子懂事以后就没有这样扑进过他怀里了。
父子二人之间温馨,小孩儿站在牢房里,双手环胸,看着他们,面上无一丝波动,但是目光一直不离,微不可见的似乎有一瞬间闪过什么。
“奶嬷嬷已经报出来了,但是爹爹不会允许她继续待在萧府!”
萧东霖乖巧的点头,“谢谢爹爹!”
她虽然心疼奶嬷嬷,但是毕竟对方做了错事,留在府里也只会遭人诟病。
萧东霖与萧老爷想到一块儿了,只不过被爹爹牵住手后,萧东霖突然回头,
“爹爹,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东霖说就是,只要不难为,爹爹就答应你!”
“能不能带他一起回去?”萧东霖指着小孩,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烁着期待。
萧老爷这才注意到小孩儿的存在,他点头,刚要开口时,那边小孩却开口了,
“我不走!”
“为什么?!”
萧东霖极其不能理解,他松开萧老爷的手,扒到牢房的门口,亮亮的眸子巴巴的盯着小孩儿,“你在这儿吃不好睡不好,还有人欺负你,我跟着我走吧,我会对你好的!”
年少的萧东霖不知道自己的那一双眸子让小孩儿几乎要忍不住就要答应他,但是话在嘴边滚了几圈,还是换了一句,
“婆婆不想我离开……”
他说完又觉得不能完全打消萧东霖的念头,便狠了狠心,
“这里很好……别的地方我并不适合!”
“况且,小公子……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
小孩儿说完笑了笑,“你回去吧!以后切莫再擅自跑出来了,别让府里人担心!”
“那你要在这儿待到何时?”萧东霖仍旧不肯放弃,小孩儿脸上的笑意敛起一点,
“说不好……待一辈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有一天当我真的想,很想很想,想到忍不住的时候,大概就会出去了!”
“真的吗?”
萧东霖瘪着嘴。
“是啊,当然是真的……我又不是因为犯法进来的,为何你会觉得出不去?!”
他说完也像是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似的,向萧东霖招招手,
“小公子,你过来!”
萧东霖听话的过去,二人身高几乎持平,但是一个白净一个脏兮兮的,只是萧东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的眼睛,“你是想通了?”
“不……”几乎肉眼可见的,甫一听到这个字,萧东霖就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
“哦……你还是不想跟我回去……”
小孩儿伸出手摸了摸萧东霖,“只是不跟你回去而已,又不是以后见不了面,这牢房门槛又不高,你随时都可以过来!”
萧东霖低下的脑袋慢慢抬起来,“只能这样了……”
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向萧老爷,“爹爹,以后我能常来这儿吗?”
萧老爷:“……”又不是多好的地方,怎的一个不肯离开,一个又巴巴的想经常来!萧老爷无奈,但是迎上自家儿子期待的脸,只能妥协,“可以!”
萧老爷和萧东霖走了,但是要经常来看小孩儿的愿想没能实现,萧东霖回到萧府,当夜就发起了高热,折腾了近三个月才好了一点。
而牢里的小孩儿因为萧老爷的特意叫人照应,日子好过了不少,起码不会需要挨一顿打才能换来一顿粗糙的饭。
……
白虞第三十三次停下来。
她回头看那个一直跟在身后的人,几乎要爆炸了,“你到底有完没完??!”
秦宿,啊不,六吾,也不对!
白虞拧眉,“陆压,你别再跟着我了行吗?!”
陆压依旧一身玄衣,也有头发,听小娃说这便是他原来的样子。
不可否认的是,陆压的原貌真的是很好看,白虞词汇匮乏,但是生生扒拉出来一句,“露涤铅粉节,风摇青玉枝”,白虞摇了摇头:啊啊啊,不能再想了!
白虞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去看陆压的脸。
逼着自己声音冷硬道,
“我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求你别再跟着我了!”
她自认为已经很凶了,但是在陆压和小娃的眼中就像是一只炸毛的兔子。
“白姐姐……”小娃抱住她的胳膊,“这一路上太危险了,有他保护你小娃才能放心啊!”
小娃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白虞差点被惹笑,“咳咳,不是还有你吗?”
“这世间敢惹饕餮的没几个吧!”
白虞捏了捏小娃的鼻间,“相信你能保护好我的……怎么,你自己反倒没信心了?”
白虞摆明了就是在下套,但是小娃果断入坑,她瞬间倒戈,不理会陆压的心情,大声道,“小娃能……小娃即便不是全盛时期也能保护白姐姐!”
陆压:“……”找来的帮手结果没一会儿就倒戈,他嘴角微抽,白虞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陆压没有帮手了,只能死死地用一张黑脸硬生生的扛着。
白虞叹了口气,“何必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