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华阴鸷的眼眸微微惊恐,似乎对这样的事实无法接受,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这一震惊消息。
阎摩紧随出现,仿佛后盾一般按住妻子的惊慌,回以安心的笑容,这才不屑的瞪了李承一一眼,骂道:“你管得够宽的,我们阎家的家事何时轮到你这外人置喙。”
他接着扶起地上的妘彩儿,二话不说的将划开的手腕送到她的嘴角,饮下阎摩鲜血的妘彩儿虚浮的气息总算稳定下来,他又斥道:“你们要打要杀滚远些,别污染本帝的地界。”
对于阎摩的镇定,不光是越华,就连李承一也有些诧异,莫非他全然知晓?可他为何要这么做?
见双方没有动静,阎摩难得的好脾气,“也罢,别说我不大方,我已通知附近的鬼神远离,这地方就让给你们解决私人恩怨,恕我们一家四口不奉陪,告辞。”
“别想跑!琰魔,今日是你的死期。”天命怒吼。
阎摩不以为然,淡定的回嘴:“这么快?我还不想死呢。”
说罢,他出其不意的发起攻击,轰隆隆的强震打响了战事。
李承一趁着大好机会上前,以二对一本来胜券在握,谁知阎摩却突然临阵退缩,李承一连埋怨的话都来不及说,失去支持的他艰难的应对着天命绵密的攻击。
阎摩才懒得管李承一的死活,在他眼里,妻儿的安全为首要,他带着越华和妘彩儿来到苦海,早早的和摆渡人达成交易的他没有任何为难,待越华和妘彩儿坐上摆渡人的船,他沉着的脸上自始保持着以往的笑容,叮嘱:“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短短一句话让越华混乱的思绪更加混乱,这一连寸的疑问始终困扰着她,无数的信息袭来,对于妘彩儿要弑父的冲击,阎摩表现镇定的不理解,父女俩以往的神秘,这种种谜团,似乎只有自己一直被困于其中。
越华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她紧掐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离开,目光依然是想要得到他更多保证。
“月神,吾妻,我们……还会再见的。”他笑容下是依依不舍的忧伤。
不待越华回应,眼前再也不是苦海渡口,而是一片黑暗,无尽的苦海,越华慌张的神色,两行清泪不断的滑落,她艰难的移到摆渡人脚下,拉着他的衣物苦苦哀求:“神尊我求求你,快带我回去,我的夫君,我的夫君有危险。”她哽咽的险些说不出话。
摆渡人无相的脸上摇了摇头。
再次出现的阎摩救了李承一一命,并非真心,只是意向一致,他需要他的力量来一同对抗天命。
尽管二人均是强者,但释放的妖兽数量庞大,就连纷纷赶来协助的地藏和阎彦等人的加入,仍势均力敌,不分伯仲。
这样长久之战不是办法,双方最终会有一方坚持不住,而孤身作战的天命不如对方乐观,待一众妖兽被逐个消灭,最终输的会是自己。
他祭出昆仑镜,目标明确,向李承一发起攻击,正合心意的李承一未觉不妥,势如破竹的欲围剿天命,眼前蓦然一黑,这才惊觉落入他的陷阱。
天命奸计得逞,对着困在昆仑镜内的李承一邪魅一笑,指挥着妖兽掩护,身形一跃,遁入妖兽所簇的盾墙之中,妖兽纷纷回防姿态让阎摩等人一头雾水。
“这是要作甚?”
或许是李承一不受待见,对于他的被擒众人没有一丝紧张,只是在一旁观望。
阎彦终于忍不住发问:“难道天命喜欢的是李承一?要不要去一探究竟?”
“暂且看看情况再说,毕竟这二人的恩怨已纠缠亿万年……总感觉天命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只有琰一个。”地藏摇头,他都看不明天命的意图,只是清楚他们的纠缠,认为唯有一方死了,这场祸劫也就结束了。
阎摩瞟了一眼地藏,无辜的问:“我有这么面目可憎吗?”
“父亲您觉得呢?”阿奴打趣。
不待他们商议个结果,妖兽墙中,李承一如垃圾一样被抛出来,身上丝毫仙气都不剩,发黑灰土化的皮肤让人心惊,没一会便让阴风给吹散。
“这又是作甚?”对于他的惨状,阎彦嫌弃的将脸埋进阿奴怀里,她最是见不得恶心的东西。
“不好,天命这是把李承一炼化了。”神玉茱从地藏的袖口冒出来。
“你又是哪号人物?你一直躲在我师傅袖口里?”阎摩惊讶,师傅向来不喜人触碰,这一缕幽魂可不得了。
神玉茱急道:“大叔,快去阻止他。”
“迟了,没人能阻止我,你们都得死!”天命身上泛着金光,祭出昆仑镜,施展法术比以往的灵光更盛,“我要把你们通通埋进苍穹的坟墓。”
昆仑镜条地出现,天命和昆仑镜就像一座闪着金光的磐石,随着光芒的盛大,众人隐约察觉自己的力量似在消散。
情况紧急,阎摩伸手将印堂划破,冥间的钟声响起,血红色的瞳孔闪着刺目的光线,身后的六道轮盘骤现,伴随着转动,冥间的呐喊刺耳的响起,两大神器较量,互相吸引的将区域内的妖兽撕扯得四分五裂。
这样强劲的较量无须太久,不过须臾,是胜是败立竿见影,昆仑镜应声破裂,形势的区分已经明显,阎摩承受着身体被撕裂的痛楚,不断的复原,以生命的形式支撑着六道轮回盘的异常运转。
那边天命的力量被抽离,不甘心的想要反抗,他不会输,他不能输,这是他的信念,面对着六道轮回盘的强大,连这支撑他的信念都在渐渐消失。
天命的踪影已然消失,可六道轮回盘却停不下来的疯狂运转,阎摩撕裂的身体恢复能力渐渐减弱,长时间在痛楚的折磨下,同时也在消磨他的意志,自始至终他脑海里拼命的想要记住妻子的影子,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可是琰族轮回未曾听闻,唯一害怕的便是忘记她的存在,他不想要错过和她的相遇。
苦海之上,苦苦哀求得不到怜惜的越华,身下抽痛,如撕裂一般的痛楚让她惊呼出声。
“你没见她就要生产了?不打算帮忙吗?”婆雅稚突然的出现让摆渡人的手抖了抖,他依然是不发一语,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