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紫禾虽顺了母亲的意思,却没有打消她的念头,她多次打探,得知今晚城主府将有祭祀,按照规矩,除了相关人员,其他族人皆闭门不出,怪异的是,她几乎没有多大的阻碍就混进了城主府,甚至好多次她险些被发现都逢凶化吉,隐隐约约觉得暗处有股力量相助,鉴于情况紧急,她未作多想。
祭坛上,主事的是药如仙,她被奉为新一代圣巫灵女,不过自上一代圣巫灵女的出走,后代的灵女皆只是虚名,没有实质的力量可言,药如仙眼里带着骄傲与不屑,她穿着圣巫灵女的衣服,古老而高贵的衣服丝毫掩饰不住她眼眸中的阴狠,或者这是她等待许久的一刻,祭祀开始,祭坛上数道火焰燃烧殆尽,阴风骤起,将祭台的火把尽数熄灭,黑暗一片的祭坛上出现一道旋涡,灰茫茫一片的背景依然清晰可见。
待越华的身影出现,旋涡随即消失,只见她的眼神空洞无神,神志完全让情蛊控制,药如仙轻蔑一笑,拿出银铃多次挥舞,那是操控情蛊控制宿主行为的动作。
暗处的连紫禾惊恐,连手都跟着颤抖。
药冷炼看出女儿的心思,微斥道:“仙儿,封其筋脉即可,莫误大事。”
药如仙得意的脸上露出一丝心有不甘,“是的,父亲。”
“来人,将她押进凤巢。”药冷炼胜券在握的笑着,心情大好,药氏千百年来的愿望就在眼前了。
暗处的连紫禾尾随其后进入凤巢,巨大的洞**密不透风,满园的凤凰树一熄一灭的闪着亮光,照的洞内火红火红的,中间留有小路,直通中心的晶棺,晶棺内赫然装着一颗仍在跳动的硕大心脏。
越华被抬至晶棺上,一动不动的任由摆布,形同行尸走肉一般让连紫禾看在眼里十分痛心,这一切都是她的自私造成的。
待仆人离开,连紫禾小心翼翼的上前查看,只见她半阖的眼眸无神。
连紫禾握起她微凉的手,泪水悄悄的爬满她无助的小脸,伤心的哀叹:“公子,对不起,都是我太自私了,是我害了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哪怕要以我的生命作代价。”
晶棺里火红的心脏突然伸出无数血管,隔着晶棺将上面的越华吸入棺内,只能惊慌的看着这一些的连紫禾不知所措。
“何人在此?!”看守的仆人重返。
连紫禾一惊,立即撤离,尽管她轻功了得,面对众人的追捕仍有些力不从心,骚动惊动药冷炼,原本熄灯的城主府重新燃起灯火,她轻盈的身影再也没有黑暗的掩护,有了目标的仆人齐齐弯弓射箭。
无数的危机直奔连紫禾而去,惊险之际,多番挣扎仍逃不出城主府的她脚下一踩空,眼看就要落入险境,蓦地腰间一紧,同样黑衣装备的连锦绣箍住女儿的腰间,使出全力一跃,跃上墙头,冷箭咻咻的在他们耳旁射过,有了连锦绣的帮助,二人总算逃离城主府。
连锦绣唤来了北山灵兽雪敖,一夜的逃窜,有了飞兽雪敖的帮助总算和异族一众追杀者拉开了距离,连锦绣的脸色不佳,惨白的嘴唇,毫无血色的脸庞,一看,连紫禾慌张的检查母亲的伤势。
“不必担心,不过皮肉伤,无碍,看来我是无法与你一同上路了,你必须要赶往独月门,告诉阿乔,异族想要用天神的身体转化成妖凰,请她务必阻止,千万要小心,好不容易等到此契机,药氏不会就此罢休。”连锦绣交代着,目光在说到心上人之时带着一丝的悲伤,竟然……连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
“那娘亲你呢?”连紫禾哽咽的问。
“你就留我在此,我走不动了,带上我只会成为你的负累,快走。”
“可是……”连紫禾立即摇头,她知道她是逃不过异族的追杀的,这样无疑是死路一条。
“没有可是,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这就是你不听话的后果,快去吧,别让一切都变得无意义。”当日情蛊之事,她知道颜乔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没有责难,都怪她的心软造成的一切,如今也是她该了结这个因果的时候。
连紫禾懊悔的咬唇,泪水一涌而出,“对不起,娘亲。”
连锦绣靠在树上,轻闭眼眸不再言语,唉!好像见她,哪怕是一眼也好,她的眼角滑下泪痕。
连锦绣从来没有哭过,自小她便告诉自己,哭是弱者的行为,身为奴族,没有哭的权力,可是自己每逢苦楚总是默默的掉泪,连锦绣从未责怪过,甚至在族长面前为自己掩护,可连紫禾如今是什么也做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要保护越华!连紫禾牙一咬,转身离开。
离越华消失已有三日,冥间陷入一片紧张氛围,阎摩怒颜咆哮,冥间的大地都因此而瑟瑟发抖,已不知多少次按捺不住心中的烦躁想要大开杀戒。
“究竟是何人!”他慌张得六神无主,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毫无声息的将他身边的人带走,此时他才觉得自己无能,悔恨荒废修炼,才至如今境地。
那边妘彩儿嘤嘤的哭泣,嘴里喃喃的念叨:“可怜的娘亲,呜呜……”
“臭丫头你闭嘴!”阎摩慌乱的怒斥,只会发出这样的噪音来烦乱他,他也很想哭,可是哭有用吗?他的月神就会回来了吗?那他早就哭破苍穹了!
“你凭什么让我闭嘴?都怪你,连娘亲都看不住,你还有本事了?”妘彩儿委屈的嚷嚷。
“那你哭又有何用?”只会徒增烦躁罢了。
“我伤心还不让哭了?难道要我和你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只会把身边的人都吓破胆吗?”被迫和他在一起,连哭的权力都不许了。
妘彩儿毫无惧色他的阴狠,像是和他比嗓门一般对骂,就差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了。
阎摩咬牙隐忍,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了,他越想越气,越气越浮躁,锐目盯着手心的冥帝鬼面,那嗜血的模样让妘彩儿更加来气。
“你又要作甚?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多?”娘亲不在了,唯有她可以稳住父亲的情绪,她心中万般忧伤,可仍要安抚住他的情绪,他如今想大开杀戒,最应该大开杀戒的人是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