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轮盘正在转动,自上古以来,万物的命运都是命定的,神亦在内,神不服,势要逆天而行,人亦有样学样,北方有一异族,原先过着茹毛饮血的严峻生活,这族人深知天神的秘密,他们不追求永生,一心只想要支配天下最强大的能力,他们的野心更大,上古流传下来的古老法术让他们自觉与众不同,先祖崇拜敬重天神,可这样的信仰在日久月深的时光里正悄悄变味,他们不甘屈就,哪怕是他们敬重的天神,在这一代的异族首领一直有一个梦想,想要成为那个超越天神的凡胎。
白皑皑的山峰,异族生活在洞穴中,千万年过去,这里的生活丝毫不输繁华都城,最大的区别是这里常年不见天日,地下蕴藏的焦油赋予这里光线的缺失,井井有条的山脉河流能清晰区分,洞穴的另一边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水源来自雪山的融雪,湖泊有一**露在洞外,三面环绕雪山,洞外湖泊罕见的延绵数里绿植,奇异的是,这数里繁盛尽头却又是冰封一片,它的形成诡异,不过无疑是异族为生活改善的表现。
异族是由李氏圣巫,药氏灵药,风氏行医三大氏族组成,其中连氏为世代侍奉圣巫异族的奴族,地下城里李氏没落,由药氏取而代之,密闭守卫森严的议事堂,一个熟悉的面孔悠然自得的坐在主位上,自灵山失踪后了无音讯的李承一眼中的冷漠让人如坐针毡,被紧急召唤回来的连氏母女毕恭毕敬,身为奴族的她们目光自始没有抬起,直至药冷炼问话这才抬起目光。
眼前陌生的人物让心思单纯的连紫禾惊呼:“娘亲,是他,那个盗取圣树种子的黑衣人。”
连锦绣谨慎的制止女儿的冲动:“紫禾不得无礼,这是李氏长老。”
她当然发现李承一就是当日的黑衣人,不过她是经历过风浪的女子,心思要比年幼的女儿细腻,细想也不难发现当日盗宝的神秘人的身份,能打圣树注意的也只能是异族人,而能单枪匹马轻易盗宝的更只能是异族中的佼佼者,药氏执正不过是浪得虚名,风氏没落,最有可能的自然是圣巫一族李氏,她虽然从未见过当年名满族群的圣巫之子李承依,但从颜乔口中得知些许,眼前的这个人,冷漠的眼神漠视一切,像是他们不过凡尘中的一粒尘埃,这般高傲可以肯定是李承一无疑。
“锦绣,把情蛊的母虫呈上。”药冷炼命令。
“你们要情蛊作甚?”连紫禾惊呼,心中不好的预感十分强烈。
见连氏迟疑,药冷炼端起架子,冷声质问:“怎么?不愿意?你可知上回圣树被毁,你们连氏没被株连已经是格外开恩,幸好李长老有先见之明,如今你们戴罪之身,还不速速将母虫交出,是否想要抗命?”
连紫禾隐隐担忧,本想反抗,那边一言不发的李承一来到连紫禾的面前,居高临下,双眸冷冽,阴狠的俯视着她,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席卷而来,连紫禾面露惧色,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请长老高抬贵手,紫禾年幼不知轻重,望长老网开一面,饶恕小女冒犯之罪。”连锦绣身子一探,将女儿护在身后,她八面玲珑的心思自然知道面对这样的李承一,最好不要逞强捋虎须,她睨了睨一旁的女儿,说:“紫禾,速速呈上情蛊母虫给李长老。”
连紫禾仍心有惧色,战战兢兢的拿出腰间暗红色的精致木盒,恐惧使她腿脚虚软,连锦绣接过木盒,恭敬的呈上他面前。
李承一接过木盒,脸上的冷漠依旧,声如寒霜的说道:“莫自作聪明,懂吗?”
“属下明白。”连锦绣低垂的目光毕恭毕敬,脸上毫无波澜的表情镇定如山。
李承一冷眸一转,收回视线,径自的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连紫禾惧色刚过,担忧的她坐立不安,她深知要用到情蛊母虫,自然是想要操控情蛊,而情蛊仍在越华的体内,可想而知那群满肚子坏水的长老们绝对有阴谋。
“娘亲,你怎能将母虫给他们?女儿觉得事情绝不简单。”心中万般后悔的连紫禾焦躁不安。
“主命不得不从,这是连氏的族规,你要谨记。”连锦绣面无表情,不同她的急躁,心底似乎有了打算。
“什么狗屁主命,公子身上的情蛊因我而起,女儿哪有坐视不管的道理?”连紫禾说。
“你常年随我在外,如今回到族里自然要守族里的规矩,家主长老的命令不可违背,即便他要你死,你也得照做!”这是连氏世代的枷锁,她也曾经年少过,也曾经据理力争,代价却是沉重的,若非心底那个人一直以来的开解与支持,她又怎能像如今这般面对这个年少无知的女儿,终究是身不由己。
连紫禾不认同,“风氏铁骨铮铮,何不我们效法,这世间公道——”
连锦绣摇头叹息,斥道:“公道?哪怕是你心心挂念的那位越公子都不敢说这世间公道,狗屁公义,不管是风氏还是李氏,曾经的风光无限就因为所谓的正义,向往的自由而没落,连氏上百族人的性命是你能担当得起的?”
“那,那我就不要连氏这个身份。”反正这样为奴为婢的谁稀罕,没有人天生奴性的。
连锦绣冷笑:“你不要这个身份?那你在这里连半刻都活不下去!外面的人会将你生吞活剥,你该幸运留下来的是你才对。”
一些曾经血腥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那张小小的,孤立无援的惨白面容至今清晰。
连紫禾被她骤变的脸色骇住,母亲罕见的凶狠,更是话中有话,心中更是没了主意。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诚然李长老所言,莫自作聪明。”连锦绣有些自责,当初她若不曾抱有侥幸,希望能见到女儿能有个好归宿,放任她使用情蛊,也不至于如今境况。
“娘亲,难道你要眼睁睁的——”
连锦绣低斥打断说道:“紫禾!她本就不是你的归宿,这都是命运,岂是容你我置喙的,莫做多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