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亲和的越华,被灵识占据的阎彦双眸微眯,眼前的她和上古时期冷漠无情的月神不太相似,不过她的脑海早就让过去的剪影给迷惑,只记得自己的悲痛,却完全遗忘双手曾经沾染过的鲜血。
阎彦恨意的目光一瞪,她伸手掐住她的项脖,“是你!是你要阻止我和阿奴在一起,从前或者是如今,都是你。”
毫无防备的越华先是一怔,她如今已非凡胎,像这样的禁锢自然不会伤她半分。
慧净大怒就要出手制止,越华的目光阻止他的出手,不明她为何如此用心,慧净隐忍的额头青根直冒,眼中的怨念似乎更深,这该死的琰族,还真是不知入魔的代价。
察觉到阎彦血红的双瞳闪着异样的神色,阎彦于她而言与亲人无异,她的失常她愿意去了解,乐意去救赎,不能以武力惩之。
“彦彦,是你吗?”
越华的声音让出现魔怔的阎彦迟疑,她松开手上的桎梏,捂住额头似在煎熬,眼前的画面在旋转,她本来就因尝试突破而受了内伤,加上孟君的药物让她精神失常,先前她强行驾驭灵识识破飞青它们的奸计,毕竟她还未成为真神,稍有不慎便会让灵识有机会反噬其主。
她有些难过的拧眉,过去残破的剪影和现在的记忆不断的闪现重叠,是那分离的痛,目睹爱人坠入炼狱的打击,抑或是挺身维护的暖意……
矛盾的情感逼得她无所遁形,是过去的女君妍姬还是现在的阎彦,她找不到自己的重点,哪个身份,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你应该是我最爱的嫂子,为何又是拆散我和阿奴的月神。”
“彦彦,你如今不清醒,让我帮你。”越华心疼的指引着。
“你可以帮我!只要你答应让阿奴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前事既往不咎。”尽管神志不清,阎彦心中依然执着,带着委屈的语气。
越华眼神充满怜惜,她知道阎彦对阿奴的情意,只是不能因为理解而忽视其他,可她连自己的感情都理不清,又怎能去劝说别人,无奈道:“阿奴有自己的想法。”
“若非你从中作梗,阿奴不会离我而去!别以为你是众妖之母就能主宰一切,就算是阿奴的亲生母亲,你也没有权利阻止我们相爱。”阎彦怒道。
“由始至终我都没有阻止过你们,是你自己放弃,辜负了阿奴的爱。”越华可以理解阎彦对她的恨意,深知她的误解,可是事实并非她认为的,心中更是对她无奈极了。
灵识不断的折磨着她的意念,阎彦强忍着,问:“废话少说!我问你,若我要强行将阿奴留在身边,你可会反对?”
“当然!”不容多想,越华断然拒绝,强扭的瓜不甜,不管是对阿奴或者阎彦,以强迫在一起都不会有好结果,若真到那一步,还不如趁早结束。
闻言,阎彦不再纠结,决定释放心中的怒火,她缓缓的抬头,惨白的面具下暗红的唇瓣邪魅一笑,血红色的双眸闪着凶光,声音少了从前的温度,如鬼魅一般冷道:“也罢,待我杀了你,杀光所有阻止我们的人,便不会再有反对的声音出现!”
阎彦手执墨绿色的长鞭朝她袭来,强大的气势直奔毫无防备的越华而去,她双眸圆睁,尽管及时抵挡,仍受到阎彦的真气所伤。
又是一记强击,慧净上前挡下,他目光同样闪着怒火,祭出佛珠便和阎彦纠缠。
无数道强击在半空中肆虐,尽管慧净比她更胜一筹,可是仍受到不少伤害,琰族可以快速治愈,相比下来,彼此占不到便宜。
越华心急上前,夹在中心试图阻挡两人的攻击,战火中心强光一亮,激战的两人脸上皆一窒,光芒消散后,只见她身上的伤痕眨眼恢复完好,只是衣服稍微的破损。
松了口气的慧净彻底被激怒,“本尊就是太仁慈了,你们兄妹二人就是个祸劫,非得本尊拔草除根才心熄。”
说罢他凝聚神力,眉间血痣闪耀红光,身上盛放源源不断的仙气,随手捻来一丝仙气,随即化作寒芒利刃,他身影一闪上前,寒芒刺出。
只闻得浓郁的血腥,阎彦没来得及反应,低头俯视胸膛被刺穿,火光点点的随即在愈合。
慧净不让她有反击的机会,剑指一捻,脸上尽是杀戮气息,周遭浓郁的仙气,一丝丝被抽取化作利刃,他凝聚神力一击,死亡直逼阎彦而去,气势磅礴不由得惊叹他的强大,由此可见,方才的打斗确实是他仁慈的表现。
“子临,不要!”深知自己身上系着同心芙蓉,若自己上去为阎彦阻挡,无疑受伤的是阎摩,她不忍心阎摩替她承受,更不愿意见阎彦被子临的怒火杀死。
尽管阎彦身上受到打击,可是她被灵识控制,痛楚已经无法唤醒她,琰族的特质让她阻挡一时,慧净逼出子临的法力,凡胎始终和鬼神存在区别,特别是在药物控制下失常的阎彦,那样不怕死的打法恐怕连阎摩来都甚是棘手。
不愿意任何一方受伤,慌乱中,越华伸手欲将体内的同心芙蓉摘除,这是她唯一想到的办法,既能帮助子临又不会让远在冥间的阎摩再替她受罪,可是想要以外力摘除同心芙蓉并没有与她所想的简单,那锥心之痛让她恨不得放弃。
看出她的意图,子临拧紧眉心,对她的行动不理解,同心芙蓉的根系虽不耻,不过既然木已成舟,也算有一记好处,强行摘除同心芙蓉实非明智之举,当中的痛楚就连神佛都难抵御,他本欲过去阻止,但阎彦疯狂的招式让他分身不遐,原本手下留情的念头消失。
子临念着法咒,从血痣中窜出一道金光,大梵宝典上的经文向阎彦束缚而去。
越华大惊,他这是想要把阎彦压回原形!不容她犹豫,她狠狠的扯出同心芙蓉,本是圣洁的宝物沾染上血腥。
越华以为自己就要痛死在其中,只觉得腰间一紧,盘根深重的同心芙蓉被推回胸膛,痛楚随即消失。
眼前的画面恢复清晰,那张占据她多时的熟悉脸庞一脸不悦,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就这般厌烦我?连同心芙蓉都不愿意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