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冷漠刺痛她脆弱的心,总觉得自己的真心不被对待,她都为了他违背子临的执意,他还要她如何?本是怜惜的心因为委屈而生气,如今看来,是他放弃她!为了他该死的执着!
“我不走!”妘彩儿出现在门口,“我是阎家的血脉,你凭什么让我离开,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这冥间便不再只属于你一人,我也有权利支配这个地界。”
阎摩正在气头上,望着两张让他生恨的脸容,偏偏除了言语上的刻薄,他又狠不下心对她们动真格,他咬牙说:“待我杀了你,看你还敢嘴硬。”
“你敢?!”妘彩儿丝毫没有惧怕,目光如炬的回瞪他。
越华着急的看着父女俩之间的火光,劝道:“妘儿,你还是跟娘亲走吧。”
也只有这种时候,阎摩才会深信不疑,眼前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娃绝对是他的血脉,可是这又如何,这并不能改变月神要将他抛弃的结果,更何况人家女儿是要的,只是不要他罢。
“娘,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家里有我!”妘彩儿目光不同往日的稚气,谁让她摊上这么一个窝囊父亲,只得女儿当自强!
“可是……”越华自是不放心的,方才他的怒容甚至颠覆她一直以来对他的印象,更加不放心自己的女儿跟在这样失魂落魄的他身边,指不定转头他就该虐待女儿了。
“您放心吧,妘儿也是要磨练的,就当是给女儿一个表现的机会。”妘彩儿坚定的目光露出成熟稳重。
越华望了一眼地上的阎摩,他狠心的避开她的视线,拿起酒坛仰头畅饮,心里考量一番,最终妥协:“若……应付不来,记得找孟君或者地藏相助,别意气用事,明白吗?”
“恩,我会的,娘亲也要照顾好自己。”
见母女二人离别不舍,反观自己倒像个无相关的局外人,阎摩心头就来气,他发泄着将手上的酒坛重重的砸在地上。
“发什么酒疯,莲阁可是莲姬祖母留给娘亲的,如今都给砸了,你必须收拾好!”妘彩儿厌恶的瞪着他,朝他冷哼几声,转身离开。
冥帝洞府,曾经金碧辉煌的宫殿沦为废墟,妘彩儿干劲十足的指挥着下属整理楼宇的残缺,架势十足的获得赞赏。
“小主子,这冥帝洞府终会有修好的一天,可冥间的日常事务迫在眉睫,这恰逢冥君不在,并非属下质疑小主子您的能力,实在是外界对小主子的质疑甚多。”判官为难,无惧冥帝的威慑,光是这点便足以让他们这些鬼使崇拜,更何况伺候小主子比大主子容易多了,最起码性命得以保存。
“我是你们冥帝的女儿,这点毋庸置疑。”妘彩儿稚目一瞪。
“这属下都明白,可是冥帝之所以能震慑冥间,并非全然靠其姓氏,冥帝的威名事迹才是真正能驾驭整个冥间的根本原因。”判官解释道。
妘彩儿鄙视,脸上满是不屑:“他还有何威名。”就一耍赖皮的还谈什么丰功伟绩。
判官尴尬,嘀咕,“也就小主子您敢这样。”
“总之谁要不服,先去过一趟油锅,上一趟刀山再来说话。”妘彩儿霸道的宣示。
“小主子三思,这样的做法决不能服众。”搞不好还会有暴动。
妘彩儿眉头一紧,怒火骤然生起,无形的威慑确实有冥帝的风范,正把判官吓出一身汗时,救星出现了。
“小主子确实该三思。”白狼面容冷淡,身上的伤已恢复,眼眸的焦点落在别处,就是不能直视她。
“你喊我小主子?”妘彩儿的怒火更盛,像要将他生吞活剥。
白狼无视她的怒火,继续说道:“判官无须多虑,我会先请示冥帝赐予令牌,由我等出面执行,若敢不从,即是藐视冥帝圣威,至于其他的问题,我会让公主去请孟君出面,有了孟君的后盾,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孟君如今的状况……”
“我自有妙计。”白狼淡然。
有了狼王口头上的保证,判官终于放下心头大石,不愧是跟随冥帝左右的精英,三言两语就把一堆焦头烂额的事情解决,跟着这样的上级,他无须担忧,只管按照吩咐办事即可。
判官拜别后,一旁的妘彩儿怒火到达临界点,“看来我这公主是白当了,没人当一回事。”
“随我来,我们去找孟君。”白狼无惧她的怒火。
“我不去!”
“妘妘,别耍性子,你不懂这事的严重性。”如今冥间各路鬼神都不善其职,各方的恶势力早就盯着这一切蠢蠢欲动,这可不止一场暴动,冥间易主都是有可能的事情,届时首当其冲的必然是她。
“你不是不管我么?为何要这么好心。”一想起他的不闻不问,任由她一人独自面对父亲的暴怒,若非她醒悟,搞不好就被吓得精神错乱了。
“这并非你个人的事情。”其实他又怎不心疼,只是他能做的有限,身为冥帝的随侍,他又该以什么身份干涉?更何况他深知自己主子的性格,此番定是女主人伤了他的心,否则他是不会对与月神有关的人事物做半分伤害。
“是啊!这是你们冥间的事情,有我与否都没关系!”两人各怀心事,连日来的委屈让妘彩儿变得无理取闹。
“妘妘,别这样。”
她每日每夜盼着能从他口中听见这样亲昵的爱称,如今听见了,却让她开心不起来,她难掩心中的怒火,冷斥:“我是公主,你的主子,你敢直呼我的名讳?”
白狼一怔,被她眼中的冷漠灼伤,暗下眼帘,面无表情的回道:“小主子教训的是。”
面对他的冷漠,妘彩儿恨得牙痒痒的,为何他不反驳!为何他不像将来一般,固执的唤她妘妘,为何他要有这样认命的表情,他当真要收起对她的爱吗?可未来不是这样的啊!
妘彩儿心里急,握起拳头就要向他捶来,白狼也不反抗,默默的接受她的怒火,良久,胸前的小脑袋低垂,瘦弱的肩膀颤抖着,泪水滴答滴答的,终于把冷静的白狼给慌神了。
“怎么了?手疼了?”白狼眼眸中满是不舍的神情,心疼的执起妘彩儿的双手,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上面的斑斑红痕让他恨不得将自己的粗衣素服给撕碎,急红了眼的说:“我带你去找孟君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