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阎摩的身影化作一阵白烟,连最后一丝痕迹也消去后,越华的泪水这才悄悄滑落,她真是个糟糕的女人,这样的事情她早就预知了不是?既然一开始下定决心要管住自己的心,为何还要向他倘开?如今的局面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你非要把过错归咎于自己身上吗?”
“是我的错,我不该给他希望。”他要的爱,她给不了。
“如果他的爱只是占有,那么不要也罢,你身边总会出现别的男子,无关风月,他若执着,非你良配。”自月神降世,身边环绕的男神数之不尽,就连妖兽中也不乏异性妖兽的追随,身居高位必承其重,“若在意这些琐碎之事,何不趁早结束。”
“子昱,我想去和他解释。”越华恳求。
“不必费心。”
“……唯独他,我不想要这样的结尾。”
“我不许!”慧净露出严厉的正色,隐约的透着子临的影子,“你的身份何等高贵,区区一界冥帝何须你这般委屈。”
面对他的强硬,越华无奈,自己不过一介凡胎,充其量命好点,前世是高贵的女神,佛界之妙音,除去这些天生拥有的,她似乎没有更加值得骄傲的东西,不过都是身不由己吧,见他固执,对他的了解认知,越华亦不再多言,反正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是夜,沙漠里的寂静更深,禅房的门悄悄打开,倒也不是在房间不能使用刹那神术,而是房里的佛像隐隐约约中,总感觉有种被窥见做坏事的感觉,她可是瞒着子临偷跑出去的,光是想象他的怒火便需要莫大的勇气来克服,实在没有多余的面对佛祖的圣洁。
她身上灵光一闪,身处环境条地转换,已到冥帝洞府,周围透着恐惧的气息,藏在黑暗中的判官见到越华,连忙窜出来跪在她跟前:“娘娘您可算回来了,冥帝自凡间归来,几乎是遇鬼杀鬼,遇神杀神,属下本想去请孟君来劝说,可是孟君面对着一片凋零的花海哭得肝肠寸断,好不容易请来地藏,冥帝却疯了似的和尊上打起来了,幸好冥帝许是打累,这才稍稍消停,您还是快去见冥帝吧。”
越华叹气,身形一闪人已然来到莲阁,风没有了从前的柔和,莲池中的白莲皆闭不见人,甚至有些不敢露出水面,环绕的白雾更加浓重,她踏入莲阁,一股浓厚的酒气迎面扑来。
“不会喝酒为何还要喝?”越华心疼的说道。
“师傅,不是叫你别变成月神的样子来哄我吗?多给我几坛酒就行,月神不要也罢。”阎摩醉醺醺的说着醉话。
见他此般模样,越华内心纠结,喉咙一阵酸涩,问:“你当真……不要我了吗?”
“又在寻徒弟开心了?我还被您害得不够惨吗?如果你是月神,那你就亲我一下。”阎摩心碎了,根本看不请眼前的真实。
不愿意看他伤心的愁绪,越华应声上前,捧住那张摇摇晃晃的俊脸,轻轻烙下一吻,她无法解释自己毫不犹豫的举止,只是见到他此刻的模样,她心疼了,他不该有这样绝望的表情。
时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之久,阎摩惊醒,双眸圆睁的推开她,“你是谁?”师傅不会亲他,月神更加不会,难不成是幽姬?
“我是月神。”他的歇斯底里让她心头揪着,他本该是意气风发的高傲,看看如今模样,全然是她一手造成,是她负了他的深爱。
“不会的,她不会主动亲我,你究竟是何方妖孽,本帝要砍了你。”阎摩仍未在激动中回神,他本是醉意的混乱头脑一下清醒,固执的不愿面对事实,他目光微红,手握玉骨扇就要取其性命。
越华没有反抗,泪目的看着他,玉骨扇在她雪白的项脖前停止。
阎摩忍耐着内心的怒火,握着利刃的手指发白,他低吼:“你为何要这么做?那人就对你如此重要?为了他你竟然愿意吻我?”
对他的认识,越华有些愕然,忙否认:“不是的。”
“你还回来作甚?”
“我不放心你。”
她的怜惜让他重燃一丝希望,尔后俊眸暗淡,显得卑微的问:“你还要走的,对吗?”
“你可不可以理解我?子昱为我付出太多,我们之间是不能分割的。”从上古到如今,子临为她吃的苦,受的伤,即使有千言万语亦无法诠释,为何在情感中非要分个主次不可。
“我可以为你付出更多,你会回来吗?”他愿意为她付出生命,不认为自己对她的爱会逊色于那个高傲的上古仙尊,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付出罢。
“你为何要逼我?”
“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件事,要我和别人分享你,办不到!要么你回来,要么我离开,有他没我。”唯独在这件事他没办法委曲求全,每每想到她的笑颜是为了别的男子,他心头便想要大开杀戒,那些扰乱她心神的,统统凌迟都无法打消他的怒火。
“我,我会回来的,只是如今子昱他需要我,我无法预见他将来受的伤痛,我们三人之间这并不会影响什么。”越华不谙情爱,更是对这样的关系无从入手,无奈如何解释都总觉不妥。
“不会影响?”阎摩失笑,“寻常说男子三心二意实属正常,我本亦如此想法,可如今看来还真是大错特错。”
“对不起……”太多的陌生情感让她无所适从,千言万语化作空白,只剩下唯一一句无论如何都错不了的歉意。
“我知道你不过是同情我罢了。”阎摩瘫坐在地上,目光空洞无神,似是绝望的感叹道:“原来我真的做不到!我以为只要你在我身边,你心里有谁我是可以不在乎的,只要你心里有我,哪怕是小小的位置就足够了,可是我错了,错得离谱!三个人太挤,我退出。”
“我该如何才能挽回你?”换做从前的她大可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可是唯独是他,她心中不舍,不愿意就此放手,她爱着他啊!他为何不知呢!
“你走吧!带着你的女儿,带着和你有关的一切通通滚出我的冥间!”他激动的摔碎手上的白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