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妘彩儿本想跟随上前,被小岚拉住了,狐疑的问道:“小云朵,你该不会喜欢上白狼哥哥?”
“可惜他现在不喜欢我了。”妘彩儿委屈的撅起小嘴,她非榆木,这些天他明显的疏远她,明眼人一看便知,原以为今天他突然牵着她的手会是终于接受了自己的情感,没想到只是为了气姑姑而已,或许从离开凤来谷开始,他便已经决定要与她划清界限了,毕竟她一直以来都自欺欺人呢!甚至为达到目的不惜谎言欺骗,只是她的小动作又怎能欺瞒得了天道。
一回到冥间洞府,阎彦直奔后宫,偌大的后宫辉煌非凡,各式各样的宫殿,建于大树上鎏金闪闪的鸟巢,水晶堆砌而成精美的庭阁……一砖一瓦都显示出主人身份的尊贵无比,放眼整个冥间,又有谁比她拥有的奇珍异宝多,可再多的物欲似乎都弥补不了心中的那个缺,这种该死的心情她不懂,她认为那是因为自己拥有的还不够,到底自己是怎么了!这几百年来她应该高兴的,她还有什么不开心的?思绪混乱让她十分烦躁,沉浸于纠结中,阎彦浑身的阴暗气息让后宫中的妖宠大惊,纷纷惊恐的聚集角落。
“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地藏淡然的声音出现在身旁。
“白狼演的那出戏是你这老不死安排的吧,告诉你,没用!我根本不明白你究竟想说什么,不如你直接明了的当面告诉我,大不了就是我宰了你这老不死而已。”她虽资质平庸,可天资聪颖,这种种的事情不可能是巧合,由此推断幕后定有一位高人指使,放眼整个冥间,甚至整个苍穹,胆敢对他们琰氏一族动歪脑筋的,除了眼前这个笑眯眯的阴森家伙外,绝无其他了!
地藏不说话,只是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见她仍是不耐烦,腾腾升起的炙焰吓得鸟兽尽散。
尽管如此,地藏依然耐心的等待,他知道她有太多困惑不解,但她从来只会佯装潇洒,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对任何事物都不在乎,她的不安,地藏全都看在眼里,这数百年来,在冥间四方树敌广泛,如今阎摩归来,是时候该解决她的问题。
“你说话啊!哑巴了?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凭什么折磨我?我睡得好好的,为何要唤醒我!”阎彦竭嘶底里的大吼,她要答案,她装了数百年的潇洒,既然都被他看破了,那她亦无须再隐藏,干脆今日就把一切帐算个清楚!
不同她的急躁,地藏言简意赅的回道:“冥间不可一日无主。”
阎彦冷笑一声,眼眸中闪着怨恨的目光,“当初你们枉顾我意愿灌我喝忘忧水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感受?冥间如何与我何干?”
“你果然恢复记忆了。”地藏合眼,“你一直在等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开,不就是想知道一直在你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那个身影吗?”
“我知道他是谁。”阎彦不让他主导一切,丝毫没有为他的话语动容。
“不,你不知!你只知他是妖,曾经罪孽深重,而你选择助纣为虐,凡间生灵涂炭,一度陷入炼狱之中。”他轻闭的眼眸,一副高尚的姿态,语气却轻描淡写,仿佛那些血腥不足为道。
“够了,到底你要说什么!”他口中说的全是她梦中的剪影,心口抽痛,似乎能感受到当时的痛楚。
“我想告诉你,你的阿奴……没有死。”因果循环,欠下的债无论身份多么高贵,终须要偿还的。
阎彦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阿奴?没错!他叫阿奴!小小的名字就足够她高兴,她脑海中努力的回忆,语气中带着激动和恨意:“不对!我记得,清楚的记得!你杀了他。”
“你看到的只是你所看见的,至于事实的全部,我留给你自己去验证。”地藏故弄玄虚,祥和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阎彦目光谨慎,既然撕破了脸,她便没必要对他和颜悦色,“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主宰我意愿,我有时间,只要彼岸花开,我便能记起所有的事情。”
地藏冰冷的脸上少了平日的不羁,“可惜世人等不了那么久,妖王阿奴也等不了。”
他的话如利刃般刺痛她的心,眼前的神者可不是省油的灯,阎彦强迫自己冷静面对,“你能否一次把话说清楚?”
“你助阿奴登上妖王之位,却不知道原妖王之所以位居高位并非因为当时凡间没有天神,而是因为天命埋下的万恶之源。”他睁眼,眼中带着仁慈,眼神的余光仿佛重现上古时期的悲壮,“当年阿奴尚有一丝善念,他知道万恶之源一旦控制自己,整个凡间将陷入炼狱之中,他甘愿由自己承受罪孽,带着万恶之源一同埋葬在炼狱。”
“所以阿奴一直在炼狱?”她眼眸带着惊喜。
“没错!”
“那你说他等不了是为何?”精明如阎彦注意到他的言语中的紧要。
“因为炼狱来了个不速之客。”天神想要与天道抗衡,就如一颗小石子落入大海中,即使泛起了片片涟漪,终要回归平静的。
“凭我可以救得了他?”最起码让她召集兵马,至少找上嫂子和哥哥比较保障,她向来不打没把握的帐。
“只能由你去救。”地藏熄灭她的大计。
“你是否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阎彦狐疑。
地藏不语,沉默半晌转身丢下一句,“救与不救全凭你决定。”
阎彦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恨得牙痒痒的,他眼中的神色有异,修为如阎彦这般自然无法看透他的意味,只是在其中看出了一丝的恐惧,没错!是恐惧!强大如他都有所畏惧,凭她又能如何?
炼狱是什么地方她不知道,但光听名字就觉得让人毛骨悚然,心中更是胆怯,只是阿奴这个名字的出现,似乎已经预示着自己即将奋不顾身的画面,为了这个名字,就是炼狱如惧,她都必须要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