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娘亲的安危,妘彩儿即使心中不快亦不敢出言反驳,虽然她比谁都清楚,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便是生父,仍恨不得狠揍他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她没有血瞳,怎么会是鬼哥哥的女儿?”小岚顾不上他们父女之间的暗涌,道出心中的疑惑。
阎摩一听也是疑惑,“丫头,之前你说有血瞳后来又没有,是怎么回事?”
“岚儿,你忘记第一次见小主人时,她确实有血瞳。”白狼提醒道。
被他这么一说,小岚才回忆起来,那时候的她确实有血瞳,而且还能召唤幽冥术。
妘儿怒得小脸微红,站在石凳上更是要踮着脚才能够得着,扳住他的双颊将他拉下来与她对视,正色的说:“雪霁哥哥,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小主人,你要叫我妘妘!”
对他们之间的亲密阎摩早已释怀,心中只装得下关于越华的事情,他拿出严父的姿态问:“丫头,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嘛!”说着垂下小脸,眼神闪过一丝忧愁,跳下石凳,不高兴的趴在桌上。
失去她的触碰,白狼仍没从方才的心动中回过神来,双颊微红的回忆着她带来的冲击。
气氛一时沉默,不一会儿,妘彩儿又高兴的雀跃起来,说道:“不过我已经可以控制鬼火了,你们瞧。”
她手一扬一团淡蓝色的火焰在她手心升起。
阎摩双眸圆睁,他从未相信妘彩儿会是他的女儿,只觉得既然她是越华的女儿,哪怕是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他想娶的是她娘亲,又不是她,管她生父是谁,他身为一界之主,难道养个女娃还要瞻前顾后?!只是眼前这个不断放出鬼火的女孩,只能是他们琰族一族无疑。
她欢快的释放出鬼火,银铃般的笑声徘徊着,充斥整个山谷,感染她的笑声,向来木讷不苟言笑的白狼脸上出现憨憨的笑容。
乐极生悲是千古不变的定理,妘彩儿放肆纵火的后果便是好好一片竹林陷入火海之中,阎摩在他们的惊呼声中回过神,惊讶的看着这片淡蓝色的火海,一急,扬手掀起一阵阴风试图扑灭大火,没想到火势不但得不到缓解,反而越烧越旺,热浪炙热向妘彩儿迎面扑来,白狼二话不说上前将她护在怀里。
“救命啊!”没有得到保护的小岚一边求救一边往阎摩身后躲。
蓦然,一阵清风夹着湿润的气息迎面拂来,原本火势凶猛的火海得到控制,渐渐减弱并熄灭,越华疲惫苍白的脸容出现在竹楼前,待火势熄灭后,她瞟了一眼窝在白狼怀里不敢抬头的妘彩儿,无可奈何的轻叹摇头。
过分使用真气的她晕眩袭来,眼明手快的阎摩身形一闪,及时将她护在怀里,回首以眼神警告闯祸的两人后,投给白狼一个意会的眼神,后者领悟的点头回应,这才放心搀扶越华回房休息。
自知闯祸的妘彩儿始终窝在白狼怀里,心中又是心慌又是窃喜。
可小岚顿觉自己十分委屈,瞪她做甚?!鬼火又不是她放的,真是羡慕!闯祸的有人护着,多希望也有个人来保护她!她心酸的想着,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穆天而不是吴用,不过单纯如她也没有纠结太久,吴用那身板不用她来相救就很不错了,自己会偏向穆天,自然是因为穆天的武功比较高强,尽管他确实救过自己数次,可不代表他能在自己心中占有分量。
入暮时分,梧桐树下,越华面无表情的盯着墓碑发呆,也许是因为在上一次哭够了痛够了,这次她的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似乎慢慢的变得麻木了。
“已经一个时辰了,该回去了。”阎摩挺拔的身躯立在一侧,绝世俊朗的样貌有些寒霜,眼底的柔情却火热得很,清风徐来,红黑色的华服一角飞扬,融合到凤来谷绝美的景色中。
“你说我是不是他天生的克星?上一世,因为我而使身为天上尊者的他形神俱灭,这一世,连他的分身都要接二连三的因我而死。”她神情难掩自责。
“师傅说你我有生生世世的宿命,那么在上一世,我在你的生命中究竟担任着哪个角色?”他有自知之名自己在她的心中名次没有靠太前,可如今看来,在她心中恐怕连半分位置都没有,他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有些失落。
越华不明的抬眸,对阎摩的记忆,只有在幻天镜中穿梭到将来时候的所见所闻,即使她恢复上古的部分记忆,可那些记忆中,半分没有属于他的身影存在,“你?我与你前世相识吗?”
阎摩一怔,按照师傅和孟君的表现,他们绝对在前世,甚至更久以前便纠缠在一起,可是她的表现又不想假装的,一想到他们之间交往短浅便让他心生郁闷,他拧眉说:“我在问你呢!”
“你不记得吗?”她确实没有和他相关的记忆,他自己的记忆怎么找她要了,真奇怪!
他明显失望,同时纠结的说:“我们琰氏一族没有轮回这一说法,死了就只能灰飞烟灭了,不过听说我在一千多年前曾经因为误喝忘魂汤昏睡过去,直到不久前才醒来的,所以我亦不记得了。”
越华突然心生怜惜,这么一说他之前的态度倒是可以理解,她明白失去记忆是一种很遗憾的事情,于是安慰的说明:“命石是上古月神的内丹,每一世重生的我都会携带命石而生,只要融合命石,便能得到上古的神力与历世的记忆,而今生因为上一世的某些因素,命石没有与我一同转生,所以我才会比历世的我有自主性,同时我的力量也比历世的我要弱一些,目前我虽融合命石,可非天生的,所以我的记忆并不完全,抱歉!”这些事情都是一点一点由穆武全风寻思口中得知。
阎摩暖心的浅笑,“你不必道歉。”
“不过我在幻天镜里倒是知道一些。”
“是什么?”他期待又害怕,期待自己能在她身边占据重要位置,害怕……自己与她只是陌路人。
她拧眉,思索一会才道:“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