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不喜欠人情,或许在他人眼中微不足道,却是她最珍重的物件,心中似乎早已有了决意,说:“既然如此这一劫我帮蒙恬度过,只是往后的造化就要看他自己是否能放得下了。”
她话中有话,卜香莲似乎有所领会的说:“只要堂堂正正的,才不枉对列祖列宗。”
“阎公子,可否借你的侍卫一用?我希望他能带妘儿回凤来谷,并且在我回来之前照顾好她。”她的目光明确,不似昔日般迷茫,或许是那一曲相思把她过去的迂腐都肃清了。
“不!我不要!”妘彩儿立即拒绝,虽然她也很想和雪霁哥哥叙叙旧,但她不想要离开娘亲,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你打算逆天而行?”身为神者,他自然清楚这样的举止无疑要承担的风险,虽然不知道她们之间是何种深厚情分,但后果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只见越华眼眸闪着异样光彩,脸上的自信尤其耀眼,说:“你错了,我不过是顺应天意罢,蒙恬死于阳周命丧咸阳?这不就意味着他此次不会死吗?莫非你的生死簿有误?”
阎摩一怔,拧眉沉思,天神的干预向来祸福难料,琰族的神识一时无法分辨,罕见的将他摒除在外,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矛盾,阎摩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好一会才说:“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我必须同行。”
越华错愕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摇头,“这是凡间之事,你不必——”
“这便是我的回答。”阎摩目光坚定的正视她。
众人屏息等待她的话语,只见越华回视他一眼,便有了决定,“好吧。”
妘彩儿惊的大叫道:“我反对!娘亲,我不要你和他二人一起去。”
越华一脸的平静安抚:“妘儿,我没有要和他一起。”
妘彩儿转忧为喜。
“这不还有蒙夫人她们吗?”
小小的脸上怔了怔,一丝慌乱的说:“不是,娘亲,我不要和你分开。”
“就这么决定了,你乖乖的,莫要给雪霁侍卫添麻烦。”越华转过脸向雪霁点头示意,客气的说道:“有劳你多费心了。”
“小——”白狼一窒,目光下意识的瞄向阎摩,咽下到嘴的昵称,淡然说道:“您客气了。”
幽静的小道,一前一后,一小一大的两人保持着距离,白狼性子内敛,她生气的背影让他迈不开步,从一开始便搞不清楚自己的失神为何,只觉得她笑起来的模样特别好看,幼年在魔域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污秽和阴暗,自遇见冥帝是他人生最幸运的事,而总是挂起笑颜的她就像是属于他的光明,从初次见面他便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甚至脑海里开始浮现一些从未发生过的记忆,她……真正的身份究竟是谁?只有琰族和魔狼族才能成为斗鬼神,而她小小年纪就已经拥有斗鬼神级别的力量,或许……
妘彩儿生着闷气,故意不坐马车,下车步行,任由雪霁牵着马跟随身后,原以为他会像从前一般哄着她,那她就可以顺势而上,要求他带她偷偷尾随,这亦是一个办法,只是忘记了,现在的白狼雪霁还是那个木纳愚笨的他,还没经过她的改造呢!果然期待落空了。忽然,妘彩儿停住,双手环胸前,一副找人晦气的模样,她对雪霁怒目相向,撅着小嘴盯着他,没搞清楚状况的雪霁只能木纳的站在原地与她对峙。
“你就没有问题要问我?”
白狼忠厚老实,一脸呆萌的问:“我……真的可以问?”
“你问。”
“你是我的妹妹吗?”记忆中他似乎有个妹妹,不过没有逃出魔域,她给他的感觉很亲切,心中不禁期待。
“谁是你妹妹!”妘彩儿怒目相向,不爽的小声嘀咕:“真讨厌,不管是将来的你还是过去的你,总是喜欢以兄长自称,我才不稀罕当你妹妹!”
白狼见她生气了,木纳的脸一下忧愁,他还是不善言辞啊!原以为最近跟着地藏走得近能学到他老人家几分的能言善道,唉!
“雪霁哥哥,你到底站哪边的?!”都怪他没事干嘛提议去咸阳城,还用杂戏团的名义诱惑她,非但没有看到杂戏团,还让阎摩那老头得逞,她不在娘亲的身边盯住,难保阎摩会意图占她娘亲的便宜!
他一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狐疑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
妘彩儿似乎闻到了破绽的味道,魅声的诱惑说:“你想知道?”
白狼点了点头。
“那你答应带我去阳周,我就告诉你。”妘彩儿得意的说,果然还是好骗。
他为难的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的拒绝并未让妘彩儿失落,反而信心倍增的继续吊他胃口,“那我就不告诉你。”
“……夫人不希望你跟去是为你好。”白狼笨拙的苦口婆心。
“还是那句话,你不带我去阳周,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雪霁低头再三考虑,做了个这辈子第一次违背主人的决定:“好,只要你能为我解惑,我便带你去阳周,不过到了阳周一切要听从我的安排,不得轻举妄动。”
“成交!可我也有个要求,我们的谈话不能有第三者知道。”
雪霁一顿,点了点头,开始问出困扰他的疑问:“你可知道我名字的由来?”
“在一个雪霁初晴的日子,阎老头救了你。”那个肚子里没半分墨水的阎老头也就只能信手拈来,幸好这名字取得倒还中肯。
他震惊的瞪大眼睛,原以为她的回答会模棱两可,没想要她一语中的,毕竟他名字的由来只有冥帝知道,就算是比较亲近的小岚和阎君亦不例外,这是他和他的主子才知道的秘密。
“是何人告诉你的?”
“你自己啊!”妘彩儿说得理直气壮,杏眸正视他惊讶的俊庞。
这……关于她的底细他不是没有细想,白狼快速的思考着种种现象,她有半副鬼面,半颗血瞳,更能召唤幽冥殿众英灵,现在她连这样隐秘之事都知道,难不成她真是主人的女儿?
“你是——”
“诶!差不多就行了,天机不可泄露!”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妘彩儿知道就算说穿了也没关系,反正他视娘亲为女主人,多半尊者早就告诉他阎摩和娘亲的宿命,既然如此,她这个当女儿的显然早就被他们怀疑,只是无法得到解释罢了,雪霁对她来说与其他人不一样,回想起二人相依为命的日子就倍感亲切,她信任他也了解他!
妘彩儿没有理会他的震惊,胜利的微笑着说:“现在可以带我去阳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