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象天命将来悲惨的下场,李承一打从心底激动,可理智让他稍微谨慎,“不过事情也不容过分乐观,我相信以天命千万年来搅动命运的手段,他早就猜到那女娃的出现定会为他将来带来灾劫,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欲望才使天命不计后果的面对自己的劫数,他……当真这般自信可以避开?“”
“这不是我该关心的。”
“也对,你这一世劫怕是快要到头了。”李承一是敌是友的分不清关心还是讽刺。
颜乔的气息出现,李承一邪笑的脸瞬间冷漠,他不友好的往后一睨。
颜乔自然察觉到他的不屑,自动忽视的说道:“她要见你。”
李承一欢喜的推开木门,床榻上的姚娟眼眸惊慌的别开脸:“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咳咳……”
李承一顿了顿,脑中狐疑却在下一秒抛诸脑后,他珍惜他们的每一次相见,情深似海的说:“可我想见你,我想你想得心在痛,你可感受到了?”
他强硬的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狂跳不止的胸膛上。
姚娟听着他的情话,脸上的悲伤更重了,她这辈子最想听到的话如今听到了,却高兴不起来,她无法忘记这背后的代价。
李承一没有进一步的逼迫,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即便她不吝啬半个眼神,只要能这样看着她,足够了!
良久,姚娟无奈妥协,“我不该来的。”
“我很感谢你来了。”
“或许人之将死,自私一点也不为过吧。”还记得当时请求颜乔带她来灵山,她便知道最终他们免不了见面,或许自己根本就没有表面的决绝,心里仍是存在着对他的念想。
“有我在,我不会让死神从我身边夺走你。”他眼底里满是柔情。
她自是对他的豪言壮语不敢质疑,正因为他爱得强烈,甚至连至亲都不顾,师傅曾经说过,她便是他的劫,只怪她年少气盛,坚信人定胜天,可不曾想过这样的结果需要的代价,人有七情六欲,不止爱情值得为之努力,亲情,友情,同样不可或缺,世人总是在追悔过去,或许这便是天道最残忍之处,她劝道:“放下是一种解脱,你比谁都清楚勉强留下会是怎样的结果。”
“为何要放下?我对你的爱你会不知?你可知我多后悔过去庸人自扰所失去的时光!如今的我已非当年那个优柔寡断的无情少年,我不止恢复佛身,还传承了仙骨,我比当年的韦陀更加强大,若我愿意,大可只手遮天,神罚天罚我皆不放在眼内。”他的有恃无恐全因他的强大,可这样的他恰恰也是最危险的。
对于他的歇斯底里,姚娟一怔,眼眸蓦地忧伤,“这不是你,不是我所爱的韦陀,更不是我认识的李承依,一切皆因我而起,从头到尾都是我不该对你衍生爱意,干娘,越大哥,莲歌……他们的死竟全是因我之过。”
“为何总是将罪责抗在肩上,他们命该如此,莲歌本是佛莲转世,凡间不是她的最终归属。”他的所为只是让原本不该改变的事实变成事实,他不过是拨乱反正。
“那我们又如何?渡过这个劫,我们还能继续相爱吗?你怕忘了还是韦陀时的无情?”对他的疯狂,姚娟是感叹身在局中的无奈。
忆起上古的过往,李承一暗下眼眸,愧疚的不敢直视,“……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姚娟柔下声线劝说:“我从来没有责怪你,更加没有后悔爱上你,只是我们彼此的纠缠,不应该由旁人来弥补。”
李承一大怒,难道就非得天人相隔,这天道是有多么见不得有情人终成眷?!他紧握拳头,深知和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从旁人手中夺来的,可他又能如何?他也该拥有美好,自修得大乘,亿万年的时光他怀着一颗慈悲高洁的心,苦守孤寂的日子亦无怨无悔,为何要让他遇见她,一切全然天道安排!
他清楚历劫无非要神佛了解众生七情六欲,自古情关最难渡,哪怕是上古佛祖都险些栽在此道,这般残忍究竟要悟出个什么?这样的佛,不当也罢!
“韦陀虽无情非无心,是他当时的身份不被允许的,而且我们本不该如此!”一切全因天命,没错!他们不过是附带伤害,在天命眼里不值一提,既然天道安排他历此情劫,不应是这样的结局,莫非有人要阻止他修得大乘?李承一似乎领悟一直以来的迷团。
姚娟见他脸色有异,深怕他又有别的想法,这时敲门声打破她的思绪,忆起越华的到来,原本了无牵挂的心顿时复杂,沉寂多年突然不舍,方才李承一的表情更是让她不安,她突然犹豫不决,还是和颜乔商量一番再做决定,不让越华等候太久,姚娟便下逐客令:“你走吧,我想和华儿谈谈。”
李承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思仍在方才的思绪中,他胸有成竹,不急在一时,起身开门,未待愕然的越华反应过来,冷冷的吩咐道:“娟儿不宜劳累,不要谈得太晚。”
越华傻憨憨的没理清状况,木纳的应了句,目送他离开后,回过脸挂起憨态可掬的笑脸走进屋内,乖巧的说:“姨母,姑母说你找我。”
“姑母?”姚娟先是一愣,继而失笑,“看来你和子昱的感情很要好。”
“姑母也和我说了,其实她也是我的姨母,不过她说称谓什么的无所谓,所以我还是跟子昱一起叫会顺耳一些。”
“子昱对你还好吗?”她这样子十足当年自己对李承一的情窦初开,修为强大的男子从来就不缺崇拜者。
越华一脸羞涩的低头甜笑。
“那你可知他早有婚约?”
“嗯,药姑娘似乎不太喜欢我,不过子昱让我别在意,其实我在意也没用啊,我的想法……改变不了什么。”她神情有些落寞,于心,她自然不希望风静夜娶药如仙,往后的日子还不得把她虐待惨,思及此,光洁的眉心微蹙,总觉得哪里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