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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名军人很快就又走下来。

段雪兰跟在后面,站在楼梯上喊道:

“你们别忙着走,吃过饭再回去。”

“不用了!”

一名士兵微笑这转过头,笑着说道:

“回去还有任务,你先照看老人家,等齐晖大哥采到药,很快就来。”

来去匆匆,战士们说完就在村民们惊讶的眼神中走了。

段雪兰红着眼睛,和战士们挥手告别。

这个时候屋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你要是倒下了,咱家的顶梁柱就没了。”

段雪兰一跺脚,咬着牙跑回到屋中。

几个年纪大的村民,也跟着上楼,进屋就见到段正淳盖着薄被,虚弱的躺在竹床上。

他的婆娘坐在他身边,抹着眼泪拍打着床板,一脸的绝望。

段雪兰眼睛红肿的站在床边,搂着妈妈瘦弱的肩膀,低声劝慰着。

“妈,我爸这不没事嘛,等齐晖大哥采来草药,爸爸就能脱离危险。”

见到村民们进来,段雪兰擦去眼泪,转身强颜欢笑道:

“阿爷,阿奶,大伯你们来了,快点请坐。”

白发苍苍留着山羊胡的老族长段英武上前,俯下身子问道:

“正淳,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段正淳虚弱的笑笑:“被蛇咬了,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大碍,您老放心吧。”

众人一听,这才放下心来。

南云湿瘴温暖,毒蛇很常见。

生活在大山中,几乎每个人都被蛇咬过,大家虽然对毒蛇都心怀恐惧,但是时间长了,也就见怪不怪。

并且现在段正淳虽然看起来虚弱,但那是被毒蛇咬过之后的正常反应。

只要休息几天就又能生龙活虎了。

老族长也跟着劝慰着段正淳的老婆。

“正淳屋里的,过几天就会好起来了。”

老族长又环顾着这间破败的木楼,心中暗叹一口气。

这日子过的也确实太紧吧了点。

不过村里大部分的村民都一样,困守在这贫穷的的大山中,谁家的日子也不宽松。

好在现在的情况稍有好转,连接山外的简易公路已经通车。

要想富,先修路。

这条富裕之路一通,也就看到了致富的希望。

现在已经陆续有商贩进寨收购山货,明年的时候,估计情况会更好。

“正淳,好好养伤,我再号召大家凑点钱,去城里给你婆娘看看病,只要她的风湿骨病好了,你们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段正淳苦笑着长长叹了口气。

“唉……,算了吧,大家的日子也不宽裕,能熬几天算几天吧。”

南云潮湿多瘴,风湿骨病盛行,再加上医疗条件的限制,患有这种病的群众数不胜数。

清风寨中不仅自己的老婆患有这种病,很多村民都骨节变形。

不但不能干农活,病情发作起来痛不欲生。

段正淳怎么忍心让大家伙凑钱给自己的老婆治病。

再说了,这种病根本就治不好,有多少人家都是基本上连家底都花光,但是仍然忍受这病痛的折磨。

段雪兰的妈妈反身扑倒在床上,痛哭失声,哽咽道:

“兰兰他爹,你为啥不让我去死了啊,这样活活的拖累你们爷俩,啥时候是个头啊,我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爷啊,你还是收了我吧。”

“娘,你再这样说,我就去跳崖!”

段雪兰眼睛一瞪,倔强的说完也失声痛哭。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苦日子总归会过去的,正淳这不没事的吗。”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老族长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又劝了几句,就要带领大家离开。

但是段雪兰随后的一句话,又让大家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阿爷,我爹说这次咬伤他的那条毒蛇,和咬伤安慧爷爷的那条一样,我爹能不能撑下去还不一定。”

段雪兰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实情。

大家猛然呆滞。

段安慧!

大家猛地想起那个跳崖而亡的老药农。

死去的段安慧既是药农也是医生,一身医术虽算不得出神入化,但是在这方圆百里声名遐迩。

在这贫穷的大山中,山民们大多困苦,没有钱去城外的大医院看病。

都是段安慧翻山越岭的去给大家治疗。

上了年纪的人都记得。

那名老中医被不知名的毒蛇咬伤之后,每逢初一、十五毒发的时候,就痛苦的满地打滚。

那种凄凉的样子,令人惨不忍睹,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最终他没死在毒蛇的口中,却因为忍受不了那种痛苦跳下了悬崖。

当村民们从山崖下找到他的时候,虽然他全身的骨节寸断,但是脸上却带着安详的笑容。

那是一种解脱之后的笑,令人心悸。

死去也比接受那种痛苦的煎熬还坦然。

可以想象,折磨他的痛苦,该是多么的强烈。

他本身就是一名医生,却连自己的痛苦都不能解除。

由此可见,那种蛇毒会是多么阴狠。

但是现在段正淳竟然被那种毒蛇咬伤,大家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老族长皱紧双眉,走到段雪兰身前,问道:

“兰兰,你刚才说的齐晖是什么人?”

段雪兰擦干眼泪,说道:

“具体我也说不好,只知道他是个医生,我爹的蛇毒就是他治疗的,他说那种毒蛇名字叫莽山烙铁头,举世罕见。”

老族长追问道:

“难道他也没有办法?”

老族长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句话其实问了也是白问,想当初段安慧不也是医生?

但那又如何,不也是连自己都救不了?

段雪兰却继续说道:

“他去清风岭寻找草药了,他说毒蛇出没的地方,会有一种金花四叶草,能够彻底治愈我爹。”

众人又都松了一口气,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对了……”

段雪兰又说道:

“齐晖大哥还说过,这种烙铁头毒蛇非常稀少,就是城里的大医院,都没有治疗它们的血清。”

大家的脸上又重新笼罩上阴霾。

烙铁头这种毒蛇,竟然这么邪性?

“金花四叶草?”

有村民喃喃道:“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草药?”

清风寨的村民自古生长在这茫茫大山,他们敬畏山神,爱护大山,大山就是他们生活的依靠,自然对山上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但是段雪兰嘴中的金花四叶草,他们却闻所未闻。

“是啊,从来没听说过金花四叶草。”

“会不是真的啊?段安慧行医一辈子,难道也不知道这种草药?”

“对啊,如果有这种神药,他也不会去跳崖啊。”

大家议论纷纷,脸上都带着疑问。

段雪兰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我也是担心这个,再说了,清风岭那么大,他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但是她的妈妈却坐起来,抹去眼泪,坚定的说道:

“我们家已经够惨的了,我相信老天爷这次不会瞎了眼。”

段正淳苦笑着摇摇头,转向床角,眼角流下一滴豆大的眼泪。

老中医的惨状又一次浮现在他眼前。

他已经下定决心,即便去死,也不能接受那种痛苦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