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北国的天冷到极致,金怡所在的区夜间最低温零下四十度,见当地警员巡逻都换成了三班倒。
“这鬼天气,哪会有人出来呢!”
安戈夫抱怨着和涅瓦说道。
“你说明早回去,他们会给我们做些什么吃呢?”
涅瓦想到次日可以吃到室友做的早餐,就觉得现在承受的一切都算不得是什么痛苦。
“或许煮粥吃包子,也有可能煮馄饨,不过我想吃饺子。”
提到早餐,安戈夫也来了兴致。
“其实我觉得馄饨比饺子好吃饺子的汤太平淡了。”
两人说着,徒步穿过一片规定巡逻的树林,夜间总有些瘾君子或犯罪分子在这种地方做坏事,被当地百姓多次投诉。
因此,每晚到此巡逻,成了必不可少的一项,可惜林间空隙太窄,车子进不去,大家只能徒步。
自从他们巡逻以后,犯罪分子少了很多,只是天公不配合,冷到人痛苦。
树枝的身影有如诡魅,覆盖在霜白的月影之上,月亮映照着雪地晶晶亮。
“该死,太特么冷了,提到早餐都会觉得冷。”
安戈夫想抽根烟,又怕冻到手指和嘴巴。
“我们快点看看,早些结束吧,这种冷死鬼的天气怎么会有人出来。”
涅瓦说着,两人向前跑。
张牙舞爪的树形在身边一闪而过,两人沉重的步子踩着雪地咯吱作响,呼出的口口哈气阵阵模糊了视线。
跑了一段,倒是不觉得那么寒冷了,就是累得有些喘吁。
巡查完规定的树林,二人如释重负,开着车子向宿舍的方向驶去,想到可以吃顿早餐,心情格外愉快。
安戈夫吹着口哨,穿过和迪柯街。
寒气中氤氲着小酒馆的灯光,此时已快天明,酒鬼们都不知道跑哪里睡觉了。
街道上空无一人,很是寂静。
正当这时,涅瓦见到一个身影趴在街边的垃圾箱上,人垂坠着挂在大垃圾桶上,好似吐着睡着了。
“该死!安戈夫,停车,那家伙要是在这睡了,会冻死的!”
涅瓦看向垃圾箱的方向,安戈夫将车子停在一旁说道:“酒鬼!讨厌的酒鬼,让我想起了猴子的父亲,他就是喝多睡在地上,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的。”
两人说着,来到垃圾箱旁,将那个人扶起,等他们看清此人的样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
清晨的电话铃声将众人从睡梦中惊醒。
段思彤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迷离的双眼。
金怡从洗手间出来,“怎么?还没醒酒呢?”
昨天晚上大家玩的尽兴,喝的也有点多,段思彤真正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宿醉。
本以为今天会是个完美的休息日,没想到一大早便被叫起。
众人下楼,杨乐和赵宇文先行离开。
见到段思彤下楼,正在煮面的桥金源喊道:“小段,这里,杨队长匆匆给你留了醒酒汤,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走了,他让我等你们一会。”
金怡听到,拍了拍段思彤的肩膀一笑,眼神似乎在说:看,你们家杨队长多会体贴人。
随后她帮桥金源盛面:“听说是怎么回事了吗?”
“好像是安戈夫他们巡逻的时候发现的尸体,现在身份还没确认。”
“今天早上的事,还是昨天晚上的。”
“三四点钟吧,他俩本来准备回来下班的,没想到在路边垃圾箱上看到趴着一个人,涅瓦以为是个酒鬼,怕他睡着冻死,便过去看了一眼。
没想到这一看不得了,是一个被钝器杀害惨死的人,具体什么情况我就不说了,你们先吃饭吧,一会到分局就能看到了。”
段思彤听到桥金源的话,连忙点了点头。
……
车子行驶在冰雪路面上,每向前进一点,金怡和段思彤的心就揪了一下。
“思彤姐,你以前遇到过最可怕的案子是什么啊?”
文凝探头看向坐在副驾驶的段思彤。
“怎么说呢?你要是问我印象里接触过最可怕的案子,我想应该是和你金怡姐在蒙特区碰到的布娃娃案子了。”
段思彤说着,看向金怡一眼,然后看向文凝。
“这个我好像在你们分享到市局的案例里看到过。作案手段非常残忍,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居然是团伙作案。
而且他们还将此发展成为一条产业链,丧心病狂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所作所为。”
文凝拍着车座椅,慢悠悠地说道。
“你呢?还没问过你们呢?”
“我们?对我而言印象比较深的就是之前一起碎尸油炸案,现在想想都觉得太残忍太恶心了。”
文凝说着,好似浑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那个案子最后查出来了吗?是什么人能对别人下如此狠手啊。”段思彤问道。
“查出来了,是同楼的邻居作案,死者是一名妇女,生前口舌不好,用习惯在背后说别人闲话。
她造谣凶手和同楼的另外一名妇女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结果那妇女的男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凶手给打了。
没多久以后,打人者彻底消失不见,据说消失的时间和案发时间相差将近一年。
虽然后期的审讯当中,多次问过凶手失踪者是否和他有关,但凶手始终没有承认。
毕竟打人者消失时没有证据证明他去找过凶手或者和凶手有关。”
“所以呢?被害者就是因为传瞎话,被凶手杀害了?
这种行为我们真是没法理解,毕竟骨子里没有MAOA暴力基因。”
段思彤说着,看向窗外的景色,车子总算给换了个好的,至少现在从车内向外看,没那么厚的霜了。
……
车子平稳地停在当地分局门口,几人下车直接到旁边的法医鉴定机构。
安戈夫虽然兼职法医,不过多数时候他还是会跟着分局的工作。
“以前我们这里人少的时候,由当地一主管做法医,那时候的法医专业性和现在完全没法比。
那家伙出现场做的大多数工作就是过去用脚轻轻踢着死者,然后告诉身旁的人‘没错,他的确是死透了。’
后来我们的分工逐渐趋于明确,专业的工作要交给专业的人做。
所以我本来的职位就是分局队员,也就回到自己的本职工作上来了。”
安戈夫和在一旁观察尸体的金怡等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