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宗,漳河秦军大营。
“君上,蒙恬将军通过黑冰台传来战报,对于兖州的布局已经完善,随时都可带大军自酸枣过濮水,下封丘、小黄而至陈留。同时,汝州也传来情报,军师带着徐晃、徐荣两位将军合并三万八千精锐,已经完成了对南阳和颍川的布防,军师让我禀告君上,若有敌来犯,五万以内,愿为君上吞之,十万以内愿为君上拒之!必保雍凉司并四州安稳!”中军大帐,黑冰台暗探恭敬汇报道。
“哦!奉孝是这么说的?”嬴子戈饶有兴趣的摸着自己根本就没有长出来多少的胡须,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越来此世,融合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能量改造,在让嬴子戈的天赋得到开发的同时,他发现自己的代谢成长等等东西,都变得比正常人慢了无数倍,纵然脑海中对于正儿八经的生物生命学并没有多少了解,但是懵懂中明白这代表了什么,起码寿命这一栏,他有把握把所有强敌熬死!
“看来奉孝也闲不住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会给我个什么大惊喜!”摇了摇头,数年的君臣之谊,对于郭奉孝的了解,嬴子戈自问远超他人,相比于历史上的哪一位,这一味在他的可以培养下,放权磨炼,千年智慧和无数书籍传承的帮助,明显更强也更有想法和能力。又岂会在手握骄兵悍将的情况下,只满足于稳妥之策。
“传令,出兵!”嬴子戈懂郭嘉,其实不用郭嘉说,他都明白,当即站起身来,沉声喝道。
一声令下,万军而动。
而漳河的另一边袁军大营自然也发现了秦军的动向,不敢怠慢,同样立刻开始了布置。
自天际光芒初现而动,到了朝阳初生之时,广宗境内,漳河两岸已然是刀枪林立,甲衣耀眼。极目而望,秦军宛如一道天地之间的黑色海洋,肃杀之气,冲天而起。令人震撼莫名。至于另一边的袁军,毕竟还是自称汉家军队,汉军尚红,故此汉军甲胄、大旗基本都是以赤色为主,此时赫然是形成了一片赤色海洋和秦军的肃穆,煞气冲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双方此时能拉倒这漳水对峙的,自然皆为自家阵营内的百战精锐,自然不存在新兵胆颤之态,避免影响士气战力。然而面对着如此两部雄军隔河对峙,纵然是这些历经战火的老兵,甚至一些曾于战中亲斩人头上双的队率之流,此时心中也不免的有些许打鼓声响起,气势为之所夺。
清晨,旭日东升,甲光耀眼。无数旌旗于微风中轻轻扬起,飒飒而鸣。此段漳河并不过险,狭隘而平静。在对峙双方逾十余万之数的精锐气势压迫下,依旧平静的流淌。
“咚!咚!咚!”
宛如闷雷一般的战鼓之声自阵中传出,传遍四野。漳河两岸阵列中央忽而阵阵骚动,墨色、赤色洪流的中央好似开了一道口子向左右裂开。并旋即近乎同时从中央涌出了一大堆伞盖、仪仗、旌旗、金鼓之物。
细细望去,墨色秦军一方,仪仗更显庄重,肃穆,威严而不失霸道,阵阵肃杀中,自有一股不怒自威之仪态。至于另外一方的赤色袁军,明显就要华贵了许多,红色本就喜庆,当然于军中而言,却是血色的象征。不过,当主将袁绍身穿金甲,戴金盔,配金撵而出以后,双方的差异性却是几乎在瞬间分明了起来。
嬴子戈立于漳河之畔,身后甲胄成林,强兵悍将拱卫其后,遥遥隔着漳河观察着对面的袁军形势阵列。至于袁绍,并未骑马,反而是端坐于华贵战车之上,同样隔着漳河凝目望来,同嬴子戈遥遥相对。
“那人就是搅得我大汉朝风云飘摇,席卷了雍凉司并四州之地的嬴秦后裔,嬴正嬴子戈?!”一片肃然之中,端坐于战车之上的袁绍,不由站起身来,登高而望远,遥遥指着秦军中央的嬴子戈道。
“伞盖仪仗俱全,更兼大将护卫左右,除了此人亲至,丰却是想不出秦军中还有谁有如此威仪!”田丰冷着脸应了一声,原本就刚烈肃穆的脸上,此时更是多了几分冰冷,宛如数九的寒冬一般。
周围一众袁家文武却也并未生奇,自紧赶慢赶初步平了幽州,进而返回冀州以来,田丰一直秉持的言论都是,彼有沮公与、张儁乂二人,当无忧以待吾等归家矣!
然而,打脸这玩意儿,向来是不怕来的早,可以说要不是袁绍思虑后听从了郭图的建议将已经无所事事的鞠义提前派出,先一步返回冀州支援沮授,恐怕此时的冀州,不仅那被沮授聚集于钜鹿的数万大军一朝就要尽丧,就是紧靠钜鹿的安平、常山、甘陵三郡国也有陷于秦军之险。到了彼时,袁绍纵然带着大军返回冀州,除了河间、渤海二地尚可凭借地势军力守卫一二,其余如中山、博陵等地,哪还敢分兵驻守。
话不多言,总之因为鞠义的提前返回,得以在张合、沮授被俘虏,冀州袁军溃败的情况下,倚靠一万精锐死守广宗漳河,不仅拦住了秦军进一步扩大战果,更是聚拢了三四万的袁军青壮,算是为袁绍保留住了冀州战场上面对秦军的些许优势。
“袁家四世三公,倒是积攒出了好大的家业,就是袁本初这种废物,站在了风口上,也能被推上了天!”嬴子戈策马向前,凝神看着河对岸铺天盖地,几乎连成一片赤色海洋的袁军,先是感慨,随即一声嗤笑,“不过,废物始终是废物,就算倚靠家世得了冀州,得了河北诸多世家子投靠效命,但该输还是要输!”
“君上所言甚是,河北无英雄,方使竖子成一时之名,扬一时之威!”身处嬴子戈身后观察对岸的阎圃率先开口附和道,“如今既有君上至此地,且有我大秦诸君相随,袁本初,当匍匐于地,以求生机!”
“不错!”嬴子戈似笑非笑的瞅着阎圃,“子修之言,深得孤心,若用某人之言,绍之为人,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当不足为虑。不过,当今之袁绍,尚存三分胆魄,麾下未盛,名士虽有争权,却也会相互妥协,却正是袁绍此人最为难缠,也最为强盛之时,对付其人,吾等还是要花点心思的!”
“诺!”众人纷纷颔首表示赞同。说实在话,这里也没傻子,就算是如张绣、马超、马岱等初出茅庐的武人,因为对嬴子戈的仰慕,也没有丝毫质疑他言论的想法出现。
“好了,彼辈即来,吾等得了三郡,纵然双方士卒皆要力竭,但总归还是要和其做过一场,方可得一时安危,以待春来。诸将听令,各按其命,击鼓!”
“诺!”众将神色肃穆,如张绣、马超、马岱等尚且年纪小上几岁的,眼中脸上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男儿马上取功名,这在如今的秦地堪称是至理名言。
“咚!咚!咚!”
闷雷似的战鼓之声再度升起,随即相合的就是冲天的牛角号声,张济、张绣、马超、马岱好似四杆利箭一般,瞬间分散开来,各自回到之前早就商定好的方略布置之地,带着自家兵马,默默等候杀过眼前这段水流平而缓,浅而窄的河段,只扑袁绍兵马。
至于阎圃,文道天赋放开,默默的配合着嬴子戈的文道天赋强化了一波秦军将士后,就悄无声息的退回了大营之中,自家一个文士,又不是军团战阵型的儒帅型,既然做了自己该做的,那还不赶紧乖乖回去待着。
一声令下,万军而从。随着嬴子戈的下令,在场的秦袁双方近十余万大军军势,倒是瞬间有七八万齐齐动了起来。可以说,除了双方主将的中军主力尚未异动以外,其余之地,皆为墨、赤二色所覆盖,同时快速变动起来。
“秦军竟要先行渡河而过?!”袁绍眼瞅着秦军的动向,一边安排着己方将领各自归位调度兵马以外,一边则是充满疑虑的询问左右,“诸君以为,秦军放弃对峙,先行渡河,是意欲何为?彼辈又将从何处渡河以为主攻?”
强压着心中的疑虑,袁绍面色威严的端坐在战车之上,看向左右紧随他上战场的田丰、许攸二人,摆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询问道。
袁本初此世崛起,纵然没有前世顺利,但是手底下的人才其实还是八九不离十的,毕竟无论嬴子戈的出现导致的蝴蝶效应如何去变。除了冀州的些许人物因为时间问题而未心附以外。袁本初麾下的其他文武之才,基本上分成了三种,一种是因为袁氏四世三公之名而来,第二种则是正儿八经因为袁绍表面上的宽厚个人魅力而来的,至于这最后一种无非是死士、游侠及受了袁绍恩惠之义士。
而这三种,谁又能提前断之?
可以说,袁绍和袁术的崛起,在这个时代的前期是无论如何也没有人能够打压下去的,除非提前找机会,直接干掉二人,但纵然如此,焉知袁家不会推出新的代言人出来。袁氏在当今,一句话,代表的就是天下世家,世家之冠,党人表率等等。
“本初啊!无论秦军以何处为突破点,其渡河之时,都是其军阵破绽最大之时。彼我双方对峙于此,上下横跨十余里,既然他们率先耐不住性子,何不从中军分出千余精骑沿河游荡,一边督战,一边传令辅佐各地可渡之点,加强防守,只要秦军渡河,就以强弓覆之,这样无论他们将渡河的突破口放在那里,吾等皆可从容应对!”面对袁绍的询问,田丰迟疑了一下,旁边的许攸就率先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抢先道。
“好,就依子远之谋!”袁绍犹豫的看了田丰一眼,见其冷面冷眼并未开口,咬了咬牙,当即挥手下令。
许攸得意的瞅了田丰一眼,随即往后退去。
平心而论,许攸的建议不算高明,但是在此等形势下,却也是最为中肯妥当的建议。纵然是以田丰之智,此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应对只能默认。至于袁绍,身边最信任的两个人,许攸出谋,田丰默认,那还要什么说的,唯有执行。
双方方略既定,数万将士当即应声而行。袁绍中军,也有一支千余精骑冲出,分而散之,沿着漳河上下游荡,行督军传令之责!同时,嬴子戈一方,马超、马岱、张济、张绣四将分而散之,自漳河上游往下十余里,每三四里一相隔,各统精锐,冲入河中,开始渡河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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