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就多吃点,正长身体呢。”七七笑道。
“老板娘....”明超开口就喊,偷瞄了眼老板,老板脸色没变,证明可以这样叫,接着道“老板娘你不知道,我三年前就已经过了18岁,早不是孩子了。”
“虽然你早满了十八岁,在我们眼中也还是孩子,多吃些。”忠叔笑呵呵夹了大筷子菜在他碗里。
吃着这样热闹温馨的晚餐,冷仟瀚冰封许久的心慢慢注入了一丝暖意。
温心和韩雅瞳兄妹吃完晚餐回到宿舍,顾珍却意外的没有说话,也不打招呼,而是起床早早去里浴室冲凉。连温心叫出她的名字也被她重重关上的门隔绝在外。
颓然地跌坐在床上,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想到白逸双那个家伙似乎消失有些日子了。以前他一天发无数条信息,打无数个骚扰电话,闹的她快烦死了,突然安静了几天,她竟开始不习惯。在心里早就把他当成了弟弟。再说那次清吧突发意外,他还尽力相帮,这个小朋友虽然烦了些,还是很有义气的。
拨通他的号码,响一声之后就是忙音,打无数遍都是一个结果,想着或许忙着驻唱,不方便接电话,看了看时间还早。不如去看看他。
顾珍进去浴室半天不见出来,她走到浴室外叫她名字,却听到水开得更响“顾珍,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门不用反锁,好么?”
她等了一会,里边还是没有回应,她不知道顾珍今天是怎么了,似乎很不开心“那,我走了?”还是没有回应,她叹了口气,转身走开了。
打了个车来到清合馆,一切依旧,白逸双依旧不在,她四处找了一圈,他确定是失踪了。只能去问他的老板。
易清正在调酒,目光却不离开角落处位子上的女生,温心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季曼琳。
直到走到他眼前,才被他看见,他有些讶异,笑了笑“一个人?”
“嗯”温心看了看自己身后,这还用问吗,笑道“难道你们店不招待一个人?那边那位小姐也是一个人喔。人人平等哦。”温心看了看季曼琳。
易清笑“哪里话,我的意思是一个人的话,全场酒水免费。”
“我不是来喝酒的啦,主要是问问你。你知道白逸双去哪里了吧?”温心在吧台前高凳上坐下,杵着下巴看着他。
“他?请假了,问因为什么事也不肯说,毕竟我没那个权利知道员工的私生活,况且他是我店的活招牌,驻唱歌手,算不得我的员工,我更管不到啦。怎么?找他有什么事?”易清将冰块倒进扎壶里,用长勺慢慢搅碎,柔和的灯光照着他阴美的脸,更加俊美无比。
温心有些失望“这样哦,那他有没有说请假多久?”
“不知道,没有确切时间,他请假当时很突然,心事重重的,像是怕被人看见,左顾右盼。我说你不是很讨厌人家缠着你?这是闹的哪出,闹出真感情来了?几日不见,思念使你憔悴?”易清笑,捣好冰,夹了几块放进玻璃杯,递了杯柠檬水给她。
“心事重重,他一个未成年小破孩能有什么心事。真是神神秘秘,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啦,消失了那么久,我肯定担心啊。你想多啦,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我先回去了。谢谢你的柠檬水。”温心端起喝了一口,下来凳子,准备离开。
“别啊,急什么。还那么早。”易清忙得没办法放下手上工作,只能口头说。
“对呀,温心,才来怎么就走呢,去那边坐坐吧。啊清太忙了,没有人和我说话。好无聊哦。”季曼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跟前,拉着温心。
“有你在就好了,我可以专心工作一会,不用总是分心去担心曼琳无聊没人陪。”易清边忙边抬头笑着看了看她两。这清吧最开始他只是出于涂个清净能和朋友喝着酒聊聊天,不在乎什么生意好不好,却出乎意料的日日爆满,请那么多员工还是忙不过来,现在招人也比较难招,所以他这个喜欢清闲的老板不得不上阵。
“季小姐,我还以为你没有看到我。所以我就不过去打招呼打扰你。”
“我在家实在太无聊了,又没人和我说话。所以我来找啊清聊聊解闷,可是你也看到了。这个时候他是最忙的。”季曼琳说着将她往坐位处走去,温心又不好拒绝,只好点了点头。
原本说只是来问个人,不喝酒只喝水,此刻两个女生连碰三次杯,喝了几口红酒,季曼琳今天显得无比热情,和平时那个看到自己只是点头笑笑再无其他的她判若两人。今天都是怎么了,先是原本热情如火的顾珍变冷冰冰,季曼琳却反过来了。
“温心,很开心认识你。你说世界那么大,我们都在一个城市相遇,这算不算是缘分呢?我觉得缘分可真是奇妙,你觉得呢?”五颜六色的灯光时而打在季曼琳脸上,她的表情让人参不透。
“当然,世间情分都讲究一个缘字嘛,我是深信不疑的。”温心傻乎乎地拼命点头,她当然相信缘分,不然怎会一次次遇到那个冤家,最后还喜欢上了他,坐在他未婚妻对面,她心里竟有些不安,如被她知道,她会不会想要杀了自己。可是感情怎是人能左右呢,如果可以,她会选择永永远远都不要遇见过他,对他永远只有讨厌。
“所以我和仟瀚一定是世间最完美最契合的缘分。我陪伴他走过艰难困苦,走过欢乐悲伤,一直到今天,看着他越来越好,而我庆幸的是我爱他,他也很爱我,这就是缘分对不对?”季曼琳忽然说得激动,伸手淌过桌子,拉着温心的手。
手被她抓得有些疼,温心下意识想要收回,却被她紧紧捏住,温心意外地看向她,觉得她似乎喝醉了,脸蛋微红,便也不计较,任由她拉着“所以你们一定会长长久久的。”这话她是出于真心说的,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是一对,她只是单方面的喜欢,也没想过要拆散他们,并不想有任何人受伤。
“是么?这是你最真心的祝福吗?如果是,我很谢谢你。”季曼琳其实没有喝醉,她基本不喝酒,不是酒量不好,只因冷仟瀚不喜欢,她便从来滴酒不沾。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发现他变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守候在原地等着一颗走远的心呢。
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不想待在家被季曼娇当成出气筒,今天的季曼娇因为新闻应该快疯了,肯定要发泄怒火,自己自然就成了她的发泄对象。所以特意来清吧躲避,还可以和老朋友易清聊聊。这么巧却遇见了温心,免得主动约她出来,因为有太多话想对温心说。其实更多的是警告。
“季小姐,你喝多了。”温心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没有,区区几口红酒,微醺都算不得。”季曼琳自嘲地笑了笑“你有试过为了爱一个人,完全失去了自我吗?开心是因为他,伤心也是因为他,只要呼吸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为了他而活着。把他当成了人生的全部,当成了未来,憧憬着有他有孩子的家。”她竟大口大口喝完刚倒进杯子的酒,接着道“我认识他那年才十四岁,我陪了他十三年。你能想象十三年有多久么?我在一处垃圾堆里发现了就要死去的他,我买了面包和牛奶给他吃,救回他一命。他发着四十度的烧躺在垃圾堆里,是我,日以继夜,旷课,买药,送吃的,送衣服,给他创业的第一笔资金。从救他看见他样子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我要许一生一世那个人,无论他贫穷或是富有,我将至爱不渝。”说到这,她长长叹息一声,目光突然如鹰般锐利地看向温心。
温心被她看得一怔,她说的这些,她从来不知道,她一直以为她和冷仟瀚不过是门当户对的连联姻。以为冷仟瀚是没有儿子的季森在孤儿院领养回来当大少爷一样看待的孩子。以为冷仟瀚只是被领养前的生活虽然凄惨,但来到季家被改变了命运摇身一变成了王子。且王子和公主彼此相爱,天造地设。没想到她是陪伴他所有的艰难困苦平安喜乐的女人,她很伟大,伟大到令自己自愧不如,难怪冷仟瀚要这么尊重爱护她。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难道只是喝醉了有感而发?如果被她知道了冷仟瀚在发国的事,她要怎么面对,温心越想越烦乱,跟季曼琳一比,还有什么资格去对他说喜欢呢。
“原来你们的爱情还有这么多曲折的故事,季小姐,现在的你很幸福对不对?这些就足够了,过去虽苦,它也都成了过去,也只存在回忆里了。”温心端起杯子自己喝了一口。
“对呀。所以你说,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城堡,怎么会容许眼睁睁看着被人一砖一瓦地拆掉最后轰然崩塌呢?”她拉着温心的手又紧了紧。“面对想要拆掉我幸福城堡的那些人,我一定会以死相抗,绝不容。温心,作为一个旁听的人,你能理解我的心思吗?可能我有些失态,不过不要介意,我没什么朋友,刚好遇到了你,喝了些酒,一时将你当做倾吐对象了。”
温心感到强烈的不适,手一直被她抓着,有些麻木,可她就是不放。“季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温心觉得季曼琳好像知道了些什么,难道她知道冷仟瀚在国外有女人?可是为什么像在警告一样对自己说话?难道她知道了冷仟瀚和自己在发国酒店那一段故事?不可能啊,除非冷仟瀚自己傻告诉了她。
“呵呵,没有,我开心着呢。”季曼琳放开她的手,声音又变得无比温柔起来,刚才的模样和从前给人的温柔善良相差甚远,就是为了警告温心,她想话已经说到这步,温心不可能不懂。既已说完了,也该伪装起来了,免得让人不习惯。
她笑了笑又道“我的意思是,我陪他打下来的江山。怎么可能拱手让给那些蠢蠢欲动想要坐享其成的女人呢,现在的女人都是这般现实,你说是不是?”她说完,看着温心似懂非懂的脸,端起杯子笑道“谢谢你肯花时间听我讲这些,下次我再约你出来请你吃饭做谢。”
“聊什么呢?两个女生喝了不少酒,别喝醉了喔。”终于忙完腾出空的易清又带来一支路易十六,放在桌上。
“酒我就不喝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见易清来了,温心得以脱身,也没有答应季曼琳的邀请,提着包站了起来准备走。
“你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完全不给面子啊。”易清在对面位子坐下,假装不悦地道。
“那下回我来就赖着不走怎么样,打烊了也不走,喝个通宵,你可别嫌我烦。”
季曼琳笑了笑“啊清,你再这么拦着人家,明天上班迟到了可找你算账啊。我是证人。”话已经说得如此明白,讨厌的人她断然不想留下的,警告的话说在这里了,如若不当回事,下回她就没那么客气了。
好不容易说服了易清离开开清吧,出来门口,一阵凉风吹过,她重重打了个喷嚏,头也有些昏,明明没喝多少,好像醉了一样难受,才隔多久没喝,酒量就变差了。
回到宿舍,顾珍躺在床上玩着手机,见温心回来,翻过身去对着墙,一句话不说。
温心喝了酒,思维也比较大条一点,没有太当真,偷偷走到她床边,伸手去挠她痒痒,原本一声不吭的顾珍被迫痒到哈哈笑着求饶。
“你这小丫头,到底怎么了今天?竟然不理我?是不是生我气?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我一定给姑奶奶道歉。”温心不理她的求饶,一下接一下轻轻挠她。
“好啦好啦,你这样挠着让我怎么说话嘛?我总想笑。”顾珍笑道快哭了,一屁股坐起来“我告诉你了啦,我觉得和你之间变得疏远了,我好伤心啊。曾经我们可是形影不离巴不得穿一条裤子耶。”
“哟,原来就因为这点事?我在这里郑重像您道歉,因为最近太多事情了,我忽略了你。可是无论再忙再忽略,你永远是我最好最交心的知己。你可是我从大学踏入社会初来乍到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当然珍惜。”温心在她床边坐下,拦着她的肩左摇右晃,两个头靠在一起,看上去就是一对亲密无间的不分彼此的好闺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