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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

报时的鸡鸣一声声催断魂,孙枚被生生吵醒。

睁开眼睛,望着窗外已大亮的天光,有一瞬失神。

随之,“安全了”的念头瞬间冒了出来,往日沉重的无形枷锁犹如在春日脱去的厚棉袄,再不能给他造成压力。

“醒了?”乔木见伤者在陌生环境里竟然表现的全身放松、毫无警惕之心,不由好笑,他这个大活人人家都跟没看到似的。

“啊?你是……”孙枚一愣,又满脸感激地道,“一定是您救了我,在下感激不尽。”说着,下了床,倒头就拜。

乔木忙阻止道:“不用。不过举手之劳。对了,你的伤已经好了,而我们很快便要离开金陵,你可有什么打算?”这么说,自然是不想多问,以免惹得一身麻烦。

“打算?”孙枚一愣,心愿已了,自己似乎也没了目标。

“对。”乔木点点头,眉头微微蹙起,糟糕,有种不妙的感觉,麻烦要上身。

“我能跟着您吗?”孙枚试探道。

乔木暗呼“果然”,面上淡淡:“我连你姓何名谁都不知道。”

“在下孙枚,是名秀才……”

话还没说完,客栈外忽然传来吵闹声。

“不得了了,秦淮河边的红袖楼又出意外了!”

“又出意外了?是哪个倒霉鬼?”

“宋太岁!”

“宋太岁死了?!果然恶有恶报。”

“天道好轮回,早该死了。”

“不知是哪位大侠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将人杀了?爽!”

“没死,瘫了。听说是大喜过后中风了。”

“大喜?什么事?”

“谁知道呢。不过,他瘫痪在家,倒是为金陵除去一害。”

“谁说不是呢。”

乔木听着外面的议论,若有所思地看了孙枚一眼。

不知为何,或许受伤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乔木,孙枚竟然没有想过对方会不会告发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昏迷与宋太岁有关。

望着乔木淡漠的面孔,突然,他有了一种吐露真相的冲动:“没错,宋太岁的意外的确与我有关,昨晚是我向他出手的!”

乔木惊讶地看了一眼涨红着脸的孙枚,不知他为何向自己这个陌生人坦白。

随后的半个时辰里,孙枚将自己与宋太岁的纠葛讲了一遍。

孙枚长相清丽,是紫金书院的优秀学子。

父亲年轻时也是读书人,不晓得是学问不佳还是考运不好,一直到不惑之年还只是一个秀才。好在母亲出身商户,嫁妆较多,家里的日子还算过得去。

邻居宋远,年已而立,在衙门任职,因与同知交好,有些权势,平素最善狐假虎威、仗势欺人,自称“东乡太岁”。

这一日休沐,半旬未回家的孙枚难得在家门口遇到了宋远。

两人打招呼的时候,宋远眼神下流神色暧昧,让他很不舒服。当然,这只是孙枚的感觉。对于他人来说,宋远最多眼神闪烁,反倒因为斯文外表的欺骗性,误信他以长者身份关心小辈。

傍晚时分,宋远让人送了一首诗,写的是女子与情人约会,这让孙枚作呕。

如果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或许并不明白,但在书院读书多年的孙枚,却很清楚这人没安好心。尽管时下文人之间视南风为雅事,他却接受不了,心下鄙夷。

心下气愤,却又一时拿宋远没有办法,只好暗暗记恨,待找到机会再收拾对方。

孙枚的父亲为人有些迂腐,却并非不懂变通。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儿子能考中举人,替他扬眉吐气一回,故而对孙枚的学业寄予莫大的期望,可以说是拳拳之心。

孙枚不负所望,十五岁的时候便已经中了秀才。

因学业繁重,休沐结束,孙枚便大包小包地回了书院,更没把宋远的引诱放在心上,只当对方一时冲动。

然而,他的想法落空了。

回到书院的第一天傍晚,宋远又写了一首诗,夹在话本里送了过来。

孙枚翻了翻,是描写男子相恋的话本,用词精妙,意趣颇高,并不是粗鄙的地摊货。而夹在话本里的情诗云山雾罩,描写的是一个男子对暗恋之人的暧昧情感,用词还算不俗。

冷笑数声,并不理会,更是将书信烧了。

你以为不搭理就行了?

次日又有人来送东西,是一支上好的狼毫笔,却没有信。

孙枚拒绝,送来的人却放下东西就跑。他只好暂且收着,但仍然不肯搭理宋远。

随后的半旬,又送来墨条、宣纸、砚台、印章、书籍,甚至香囊、汗巾、吃食,全都是丢下就跑,让孙枚无从拒绝,只能收在一起,等适当的机会退还。

也不知道跑腿的是如何同宋远说的,宋远似乎认为孙枚接受了他的礼物就是接受了他。

转眼,又到了休沐日,孙枚按照往日同样的时辰回家,果然又在家门口碰到了宋远。想来是宋远一早便堵在这里。他故作不知,如常打招呼。

宋远满脸忧郁,装作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数次试图抓住孙枚的手,一表心绪,都被嫌弃地躲开了。

宋远心底大怒,觉得孙枚“敬酒不吃吃罚酒”,死死拦着他,不让他走。

无奈之下,孙枚只好停下脚步,看着宋远,想听听他怎么说。

就在宋远正要开口的时候,孙父开门走了出来,见两人在门口很吃惊,催促孙枚赶紧回家温书,让他脱了身。

回到家中,孙父叮嘱孙枚:“宋远不是好人,莫要理他。专心读书,两年后下场试试,你要心中有数。”

孙枚承诺会好好读书。

回到书院一连数天,宋远再没有送东西过来,孙枚以为他放弃了,便不再理会。

哪知又一个休沐日,孙枚故意早了一个时辰到家,仍然让宋远堵住了。这次他不再扮演多情痴情之人,而是恶狠狠威胁,如果不就范,就会想法子对付孙家。

孙枚见事情不能善了,也起了杀心。

坊间对宋远的恶评连连,他试图引诱的自然也不止孙枚一个,也不知多少少年被他糟蹋。

见情况恶化,孙枚只好施展缓兵之计,告诉对方自己要考虑考虑,下次休沐的时候会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