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得没有办法了吗,医生?”男人焦躁地问。
“她这个样子,很明显是一种自我认知障碍。想要好转,家属需要细心长久陪伴才能唤醒患者意识,如果交给护工,情况只会进一步恶化。”
“可我工作真得很忙,没时间……”
“作为家属,这是你的责任。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斟酌吧。”
“哎……”
伴随着一声长叹,乔木再次醒来。
从床上起来,走进洗漱间,拧开水龙头,胡乱抹了几把脸。
今天的任务很重,她打算骑那辆捡来的电动车再好好排查一遍周围的可入空间。
一定要坚信可以回去,只有意志坚定,充满希望,才能克服一切障碍,包括无边的孤寂与孤独,回到熟悉的家。
胡乱地将准备好的饭团和水塞进背包里,拉开小屋的铁门,发动电动车,乔木神情严肃地冲进马路。
路边的建筑飞驰而过,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高楼无法进入。
高楼的影子斜斜落在地上,如同一条条游动的蛇,昏黄的光笼罩着整个空间,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楚。
车子停在9-11便利店前,这是能找到且可以进入的唯一一家便利店,尽管多次来过这里,她还是想再一次地好好检查,看是否能发现回家的通道。若是没有通道,其他可用物质也算意外收获。
停好电动车,她扯扯肩上背包的肩带,推开9-11的门,“叮铃——”便利店的欢迎声响起,可惜里面一如既往,空无一人。
站在入口,看着空荡荡的便利店,眼睛仔细扫过每一处,可惜,便利店只有十几平米,四四方方的空间内所有东西一目了然,全是空荡荡的货架,完全没有通道的痕迹,似乎也不存在通道的可能。
轻轻叹了口气,乔木走近收银台,拉开抽屉,一个个地仔细检查,里面仍旧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东西。
除了十几个保安室,这个便利店是这个诡异空间为数不多的公共空间之一,除了它,还有一个很小的诊所,一个快餐店,一个银行。
毫无收获,乔木按捺住低落的心情,骑车奔向下一个目标,银行。
银行是座两层小楼,如同任一个位于居民区的工行,一楼是业务区,二楼是贵宾室。
仔细查找,同样没有收获,哪怕一张纸币一个硬币也没有,整个银行如同全新装修正待开业。
沮丧地离开,心情低落度再次下降。
从二楼下台阶的时候,心乱如麻的她一脚踏空,为了保持身体平衡,慌乱中试图抓住楼梯扶手,却落了空,整个人“骨碌碌”滚下楼梯。
窒息般的疼痛传遍每一个神经末梢,乔木一时透不过气来。
静静躺在大理石地板上,冰冷的寒意透过地板侵入背部的肌肤,手臂生出片片鸡皮疙瘩,汗毛直竖。
足足五分钟后,她才一手撑地,一手扶膝,站了起来。
此时,乔木嘴角含笑,神情愉悦,伸出手,朝上的手心里,一枚方孔古钱币出现在那里,正泛着柔和的金光。
心情愉悦地离开了银行,向着诊所的方向骑去,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催促她,快些快些。她猜离开的时机应该不远了。
加大油门,电动车在风中呼啸着,声音远远传出,似乎透着同样的愉悦。
远远看去,乔木连带电动车如同罩着一个无形的圆形气罩,快速地在空旷的道路上移动着。
目的地确定下来的乔木并没有再停下搜寻其他低矮的房屋,她估摸着又快到路灯亮起的时候了,如果今天不能搜查完诊所,也许会发生什么无法估量的事情。
想到这里,便一阵心悸。这是生存本能在提醒她,她应该信任自己的直觉不是吗?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驾驶着电动车,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风?她一愣,对啊,她怎么从来没有好好观察过这里的风雨雷电季节变幻?
仔细回想,她只留意过雨,而这里似乎并不存在气温及季节的变化。来到这里这么久,她的衣物从来没有增减,气温一直保持室温。
温度没有变化也是她一直疑惑的地方,一度让她以为这个空间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室内摄影棚,而她如同那部电影《TRUEMAN》中的主人翁。不同的是,她被外星人绑架了,所处的这个诡异空间是外星人拍摄真人秀的地方。相比TRUEMAN,她自认生活乏味枯燥的多,看点着实不多。
不仅如此,偶尔她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就处于梦境,如同克里斯托弗诺兰的《盗梦空间》,正等待着被唤醒。
至于穿越,她压根不信,没有生物没有季节如同死寂的地方很难相信是穿越到了异世界,难道凭那些疑似3D打印的高楼?
车速很快,乔木不一会就到了诊所。这诊所是座四四方方的白色建筑,总共两层。远远望去,如同被人一巴掌拍扁的双层蛋糕,看着颇有些喜感。
将车停在诊所门前,乔木推开诊所的玻璃门,空荡荡的诊所里并不昏暗,白炽灯散发出的雪亮光线毫不吝啬地洒满整个空间。
大厅中间的问询台光洁如新,乔木快步走进去,拉开抽屉,文件柜,果不其然,一无所获。
她站了一会,似想到了什么,拉开椅子坐在电脑跟前,电脑并不需要重启,似乎正处于“休眠”状态,轻轻敲了两下回车,电脑工作状态便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了眼前。
电脑工作系统如同每一家医院的标准配置,但偏偏没有病人档案记录,只有看不懂的系统文件,让抱着些微期望的乔木大失所望。
搓了搓脸,乔木刚想站起身来离去,忽然心血来潮,再次落座,将电脑中所有隐藏文件设置为“可视”。
几张图片慢慢显示出来,那正是她居住小屋的外观图以及骑着电动车四处奔波的照片。
这是有什么东西偷偷观察自己的实证,乔木一阵心慌。转瞬又想到为数不多的几次莫名出现的“被注视”感,不由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