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周遭的空间变得更加滞涩粘稠了,就好像是在沼泽泥浆里游泳一样,光是移动身体就要耗尽全部体力。
“听我把话说完。”
Y博士自然察觉到了周遭的空房间变化,他轻轻挥了挥手:“我是派遣了吉斯去亚联,但从你杀死吉斯的那一刻起,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艾凉冷冷的看着Y博士,念动力化为漫天的无形之矛对准下方的装甲。
Y博士对此视而不见,继续说道:“你和dx818A是在千花市认识的吧?
祂的伪装手段虽然精妙,但在你那破格的精神力面前,应该没什么用。
依照你的性格,发现了诡异的气息肯定会查看一番,确认是不是使徒会或者我们对策局安插过来的监视者。
你和dx818A的相识是必然的,而光靠dx818A的力量又无法对抗吉斯,所以肯定是你出手帮祂击退了海心会的人。”
“这又能说明什么?”艾凉沉声问道。
Y博士歪了下脑袋:“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当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以后没人会针对去dx818A啊。
哦对了,这番话仅适用于对策局,其他势力我可管不了。”
“你是在把我当傻子吗?”
艾凉冷笑一声道:“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去针对祂?我怎么不知道我在对策局里有这么大的面子。”
被别人吹捧两句就飘上天。
通常这种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外号——韭菜。
很遗憾,彩虹屁对艾凉并不适用。
只要不是傻到一定程度,没人会相信这种屁话。
“自信一点,关于你的实力我还是知道一部分的,能瞬杀门徒意味着你的力量至少能跟热寂齐平。
用对我来说没什么价值的dx818A换取你的友谊,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Y博士说完,担心艾凉误会,又补了一句:“围杀门徒的那场战斗我虽然不在场,但也通过卫星从头看到尾。
谁能想到等所有人都离开后,你居然闷声不响的把门徒给做掉了。”
艾凉语气不善的问道:“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放心,对策局内除了我和夏启元外,没人知道这事儿。”
Y博士选择瞒下这件事,倒不是想为艾凉保密。
而是这件事就是重要的战略情报。
使徒会那边并不清楚对策局已经得知了门徒身受重伤。
对策局完全可以根据这则情报,再次布下陷阱。
“所以你现在愿意相信我了吗?”Y博士笑着追问道。
艾凉对此不置可否。
或许对方说的都是实话,但谁说实话就不能骗人了?
只要省去一些关键信息,实话也能变成最恶劣的谎言。
艾凉的直觉从对方说第一句话开始就不停的示警,潜意识告诉他眼前这个Y博士绝对在算计自己。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艾凉问道。
“唉,不用把话说的这么重。”
Y博士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如果你真对无缘无故夺取了不属于自己的事物感到愧疚的话,我可以象征性的提几个条件让你的良心好受一些。”
Y博士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语气开始变得凝重:“dx818A的事我可以不在过问。”
艾凉面色不改:“条件是什么。”
Y博士毫不客气的说道:“要求只有两点,很简单。”
“第一,不论发生什么,你的立场都不能向使徒会靠拢,这对你来说并不难。
我不会拿什么人类的大义来绑架你协助对策局,你只需要继续当一个看客就好。
以你的实力无论千面人的计划能否成功,你都可以在这个世界上过的很好,置身于旋涡之外也是最符合你利益的选择。”
艾凉点点头答应下来。
这点Y博士说的没错,哪怕他不提,艾凉也不会去多管闲事。
“第二点是关于dxc计划的,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调查或是插手dx计划。”
Y博士的语气无比严肃:“既然dx818A已经脱离了这个计划,那就要和dx彻底割舍,我不希望在未来看到你再度插手dx计划的后续实验。”
艾凉眯起眼睛:“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插手dx计划?”
Y博士的这番话很耐人寻味,仿佛是在说艾凉除了dx818A之外,本身就和dx计划有某种牵扯一样。
当然也可能是在警告艾凉,未来dx818A的身体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不要想着找对策局求援。
Y博士摆出一副无可奉告的模样:“这两个条件不仅不会对你的利益造成任何损失,反而完美契合了你的需求。
如果你连这种事都无法保证,那我也只能选择动用一切力量将你驱逐出亚联,哪怕要动用为千面人准备的秘密武器。”
如果按照人类社会的规则来讲。
艾凉现在的行为就像是偶然获得了,某个实验室丢失的秘密开发的未上市产品,并打算将其据为己有。
实验室那边不仅不计较,反而还十分大方的表示,只要你愿意保密,产品就不用归还了。
对方好说话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Y博士说的没错,这两个条件不需要艾凉付出任何代价。
但免费的往往是最贵的。
结合自身直觉的示警,艾凉断定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莪不觉得对策局是这么好说话的组织……别拿什么忌惮我的实力会对社会造成严重破坏这种屁话当借口。
如果你们真的会顾忌那些东西,早就向使徒会俯首称臣了,难道我一个人的破坏力能比整个使徒会加起来还大不成。”
“所以你拒绝我的原因,是因为我不够坦诚有事瞒着你?”
Y博士自然能听出艾凉的潜台词,也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再怎么说我也是对策局的高层,涉及到dx计划,有些事情确实不能随意对外透露……
这样吧,作为隐瞒了部分情报的代价,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对策局内绝不会有人去探寻隐者的身份。”
Y博士伸出一只手:“再加上那些想要打探你身份的外来势力,像是特异局的间谍之类的,如何?”
艾凉默不作声,似乎是在考虑。
就算他可以不为自己考虑无视对策局的条件,也要为叶晴着想。
最终艾凉选择握住那只伸出来的金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