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数人横尸，来往的人皆是驻足观看，一个个都是露出震惊又疑惑的神色。
他们都是能够看出这些人的来历的，很显然的是，这些人都是来自圣地的人。
或者是与圣地与关系的人，可是现在，他们都是横尸街头，这样的情况让人觉得震撼。
谁又敢招惹圣地这样的地方呢？要知道，在中州，圣地就是顶端的势力。
中州的圣地掌握着中州的绝大部分资源，对于寻常人而言，遇见与圣地相关的人，他们都是担忧自己被圣地的人找茬的。
可现在，却是有熟人横尸街头，并且他们都来自于圣地，这一点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九长老亦是在街道上，不过他只是在远处看着围观的人。
苏越站在九长老的旁边，神色平静，道：“你看什么？”
“少宗主，他们是怎么死的？”九长老询问道。
实际上他的内心有一些答案，因为那些人之中，皆是圣地的人，至少他们都是与圣地相关的人。
对于圣地这样的地方，任谁都是很清楚的，正常情况下，谁也不会愿意与他们起冲突。
除非是有足够大的利益，才会导致圣地之间的冲突。
九长老知晓，那几人的死必定是与苏越有关系的，毕竟他一直留意着昨天有人关注着他们。
可是等到天亮他都没有发现什么动静，直到上街，他才发现横尸的那几人。
很显然，只有可能是苏越动手将他们处理了。
“既然你知晓，就不用问。”苏越道。
九长老颔首。
他虽然是有所猜测，但还是不太确定，所以才向苏越发出询问。
在这种时候，他觉得有必要将周围的每一件事都尽量地弄清楚。
哪怕是苏越做的事情，他觉得也需要确认是否是苏越做的。
否则，万一出现什么意外的人，对于他们而言，或许不是一件好事。
在中州这样的地方，自然是越谨慎越好的。
这些都是九长老以往的经验，当初在九灵圣地还在的时候，他没有那么的心思。
但是当九灵圣地被覆灭之后，他的心思就一直用在如何躲避追杀上。
直到后来，他松懈之后，遭遇了更为惨烈的事情，他就明白，在中州这样的地方，是任何时候都不应该松懈的。
惨痛的经历就是最好的教训，是最好的老师。
九长老是深知这个道理的。
“少宗主，他们就这么没了，必然会引起轰动的，咱们还是先走吧。”九长老道，“接下来，咱们就应该隐藏自己了。”
苏越微微颔首，道：“隐藏是没有错，不过你也确实是有些紧张了。”
九长老有些无奈地笑着，道：“少宗主，不是我紧张，而是在中州这样的地方，毕竟不是在南域，我们确实是应该小心为上的。”
苏越并不觉得九长老的话语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这是因为他能够理解九长老的想法。
他也能够明白，九长老终究是对他不够相信，不相信他的实力。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他说他能够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中州的圣境存在，这种话的确是有些夸张的。
当然，夸张是在别人听到的感受。
对于苏越自己而言，他不过是自信而已，他觉得自己是有那个能力的。
毕竟，他在实际上也是拥有那样的能力，他的圣境与众不同。
在苏越看来，中州诸圣的圣境都是伪圣，至少在他看来就是伪圣。
更为确切地说，在苏越看来，只有他自己的圣境是真正的圣境，其他人的圣境或多或少都是有一些问题的。
这样想法若是被人知晓，其他的人一定会觉得苏越是一个疯子，狂妄过头。
可是苏越自己心里很清楚，他就是独一无二的圣境，更何况，境界什么的，对于他而言，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在苏越看来，唯有道是在唯一的。
任何的修士，都是在追求道的道路上，在他们真正地明白道是什么之前，他们一定不会是真正的圣境。
即便是圣境，也是需要道的。
至少在苏越看来是如此，不同的境界的人，应该对道的理解有不同的层次。
所以，圣境存在不仅仅是一种修为，还是一种眼界。
在苏越看来，没有眼界的圣境，都是虚假的。
即便是中州的诸圣，倘若没有达到他所预想的标准的，那么都是伪圣。
在苏越靠近中州的时候，他就已经知晓中州的那些圣境存在在什么地方，他们的实力大概如何。
但是那些圣境存在都未曾发现他们，这就是他们与他的差距。
这些都是苏越有所预料的，他自信是如此，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所以从一开始，苏越就没有带怕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能够理解九长老的心情，因为他也曾经是一个寻常的人。
所以，他不是一个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高高在上地看着别人的存在。
对于苏越而言，他更喜欢人这个身份，而非是什么神灵。
当然，他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神灵，即便是当初支撑着诸天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自己就是道，仅此而已。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街道上开始出现阻塞，因为谁也不敢轻易地去动那几具尸体。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也是来自圣地的，不过是来自其他的圣地，与躺在地上的那几人或是在对立面，或无关。
对于他们而言，发现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是惊讶，然后便是有看热闹的想法。
毕竟，人在任何时候都会缺少一个看热闹的心，除非首当其冲的是自己。
因此，才会聚集那么多的人，站在那儿围观横尸街头的人。
人清冷暖，大约是如此的，终究是与利益挂钩的，无论是怎样的利益。
“走了。”苏越道。
九长老颔首，跟在苏越的身边。
他还在担忧如何隐藏自己。
过了些日子，九长老没有听到更多关于那件事后续的情况，似乎是不了了之了。
这是让九长老颇为惊讶的。
“这不是圣地的作风才是。”九长老道。
如今的他，已经换了一副面孔，当然，并非是真正的换了一副面孔，而是易容。
有苏越的帮助下，这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实际上，易容最为需要的不仅仅是面孔也体态，更多的还是处理身上的那种独特的气息。
不同的人，身上所释放的气息是不同的，有些细微的差距。
或许有些人无法差别，但是一定是有人能够识别的，因此，伪装的第一步，也是最为重要的是一步就是将自身的独特气息掩盖掉。
如此，才能够不让别人识破自己的身份。
在此之外，才是改变自己的妆容。
这是最为简单的一个步骤。
苏越亦是小小地做了乔装，他让自己看得更为成熟一些，而非是一个年轻人。
九长老则是显得更年轻一些，但是依旧是比苏越所变化的模样显老。
经过乔装打扮之后，九长老也是放松许多，不必担心自己被人出来。
他宁愿自己像是一条阴暗之中的毒蛇，也不愿意将自己暴露出来。
因为他的目的是复仇，而不是什么光明征地与那些自己的仇家对抗。
倘若他选择光明正大地与自己的仇家对抗，那必然会是他羽翼丰满的时候。
至于现在，他不会有那样的想法，但凡是有那样的想法啊，他必然是觉得自己蠢货一个。
“不是他们的作风？”苏越道。
九长老颔首，道；“圣地应该睚眦必报的，哪怕是寻常的圣地成员，他们也会为此寻仇才是，虽然不至于触动圣境存在就是了。”
“大概他们是认为那些人是被同样的圣地之中的人杀的。”苏越道，“但是他们又得不到确凿的证据，因此才如此，选择先将这件事暂不处理。”
听到苏越的说法，九长老也是微微颔首，道：“少宗主说的是，的确是有这样的可能。”
“九长老，既然要隐藏身份的话，咱们也应该改一下对各自的称呼才是。”苏越道。
九长老闻言，立刻颔首称是，道：“少宗主觉得怎样改？”
就这件事上，他还是听从苏越的指示。
“你叫我公子就是。”苏越道，“至于你，我就叫你九伯。”
九长老颔首。
苏越说什么，他觉得合适的就听着就是了，不需要做无意义的反驳与建议。
……
又过去半个月，苏越与九长老已经离开了码头附近的城镇，深入中州来到一个更为庞大的城池——九龙城。
“传言这九龙城出现过九条真正的龙。”九长老道，对于九龙城，他的记忆是深刻的。
当初躲避追杀的时候，他有一段时间就是在九龙城之中度过的，而也是他最后的平静。
因此，对于九龙城，齐弓既是怀念，又是愤恨。
只是无论是怀念的情绪还是愤恨的情绪，最后都是化为平静。
因为他也清楚，这些情绪波动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
唯有当他大仇得报的时候，一切才会有意义。
对于某些事情，九长老并未向苏越多解释什么，他并未告知苏越这就是他当初生活过的地方。
几十年过去，如今这个地方与他当初所见过的模样已然是大为不同的。
即便是如此，他也能够从前多多少少地看到一些从前的影子。
内心稍有一些波动，然后消失不见。
“嗯。”苏越微微颔首。
对于龙族，苏越并不在意，对于他而言，无论是什么样的生灵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都不会震惊。
所以，即便是说九龙城真的曾经有九条真龙，他也不会觉得有些什么特别的。
就算是那九条真龙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震撼。
对于苏越而言，龙也只是万灵之中一种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
四象之一的苍龙，不也是真龙么，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一对材料罢了。
倘若是活着的真龙，再怎么也只会是他的坐骑罢了。就九长老见苏越对此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便是知晓苏越并不在意这些。
对于苏越而言，九龙城到底如何，他并不在意。
两人在九龙城之中寻找到一处地方住下，苏越的目的是慢慢地熟悉中州这个地方，对于他而言，类似于游山玩水一般。
而九长老则是要严肃许多，他几乎是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修炼上。
来到中州之后，即便是没有遭遇任何的战斗，他也觉得时间紧迫，不由自主地想要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在修炼这件事上。
毕竟，只有当他有足够的实力，他才有向中州的诸圣地复仇的希望。
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九长老不希望自己的复仇目标是镜中月水中花，如此一来，他就只能够将一切付诸实践，而非纸上谈兵。
在这些时间，苏越也是不吝啬，但凡是九长老有所疑惑的，他都会一一解答，为其解开疑惑。
在成圣的这一条路上，九长老很是迫切，但也很是认真。
有苏越的指点，对于他而言，那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
当然，苏越指点他也是为了让他能够早日复仇，然后开启新的人生。
对于九长老这样的人，拥有这样的悲惨身世，他自然也是极为同情的。
当然，苏越同情归同情，他也很清楚自己是没有必要让九长老完全依赖于他的。
这不是苏越的目的，他希望九长老能在复仇之后从往日的情绪氛围之中走出来。
而目前而言，很显然，最为奏效的，只有让就九长老不断地提升修为。
一直直到他能够亲手向那些圣地复仇为止，这样是最好的。
九长老也很清楚苏越对于自己的帮助是至关重要的，因此，他内心之中对苏越的敬畏也是极为高昂的。
苏云鸿是将九长老从泥潭之中捞出来的存在，而苏越则是让他不再落入泥潭之中的存在。
因此，对于九长老而言，苏越是极为让他敬重的存在。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推移，九长老的修为也是在显着地提升。
很快，他就抵达了一个小瓶颈，遇见瓶颈倘若要再做出突破，那是极为艰难的一件事。
在这种时候，往往突破就差一个契机，九长老也很清楚自己也是如此，差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