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苑中,金色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庭院里的边边角角,花草树木沐浴着温暖,一地的纸醉金迷。
夏槿初正在梳理着近段时日接踵而来的事端。
宋家人把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她的头上,当真是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想着设局引蛇出洞,到那时无需亲自出马,就能让幕后凶手主动伏法认罪。
海棠收拾完屋子,刚走到门前,打算前去为她炖一碗冰糖雪梨润润肺。
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海棠倏地被弹飞几米远,重重地跌落在地,摔得眼冒金星。
“海棠!”
夏槿初瞳孔蓦然缩紧,连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查看她的伤势。
“哎呀,头上撞出个鼓包,你躺着别动,我这就叫人来。”
她现在满脑子只有海棠,手腕猛地被一只钳子般的大手死死地扼住,被迫对上一双寒冽的眼眸。
宋云峥怒气汹汹赶来,俨然一副要扒她的皮,抽她的筋的表情。
“夏槿初,你现在称心如意了,不仅害死了我的儿子,而且还逼疯了千惠,总算是保住了你当家主母之位了。”
“你告诉我,下一步你还想对付谁?”
“真想把你的心给挖出来看看,到底有多黑!”
他大声地咆哮着,就连地面都跟着颤上几颤,双手抬起用力地扼住她的双肩,仿佛要将她的骨头给捏碎似的。
夏槿初当听闻千惠疯了时,眼底微微一怔,很快便恢复平静。
之前,她便前去点拨了下千惠,让她日后安分守己,不要再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以免自食恶果。
现在,果真是应验了她的那句话。
足以见得千惠定是又做出了不为人知的坏事,就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要亲手收了她。
夏槿初见他每次都犹如猛兽般前来质问她,心中反感又排斥,自然不给他好脸色。
“放手。”
宋云峥不想再被她牵制住,不仅不放手,反而更加用力,以此来发泄内心极度不满。
只听“嗷”地一嗓子,宋云峥瞬间憋得满脸涨红,脖子上青筋凸起,抱住右脚单腿在原地直蹦跶,横眉怒目地瞪着夏槿初,气到语塞。
夏槿初冷眼相待,好说不听,非要逼着她动手不可,这一脚踩得还算轻的,没往他命根子上踢下去就已经手下留情了。
“宋云峥,你的这番话应该去对李梓绮说,或许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宋云峥痛得面目狰狞地瞪着她,不明话中其意,艰难地从齿缝中挤出质问。
“你什么意思?”
夏槿初见他一直以来都自作聪明,妄想着把所有女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实则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了解女人的心,就像是海底针般深不可测。
说到底,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粗俗武夫,这辈子他的命运就是成也在女人身上,败也女人身上。
“宋云峥,可惜你年纪轻轻的就瞎了眼,猎手往往以猎物的方式现身,有时候你未必所见的就是真相。”
“就你这脑子,难怪这辈子都得倚靠着燕王府的势力才能站稳脚跟。”
宋云峥被她这番劈头盖脸的羞辱了一顿,又气又恼,总觉得她是在讽刺自己的实力,却又找不到任何证据。
“夏槿初,你少自以为是。要不是你仰仗着娘家的势力,就凭你,很难在宋家生存下去。”
夏槿初不禁冷笑一声。
“宋云峥,我见过自恋的,可没见过像你这种不要脸的。”
宋云峥头回听她这样堂而皇之地谩骂自己,双瞳瞬间无限放大,肩膀都气到颤抖起来。
【夏槿初,我这辈子无愧于宋家,唯独愧对自己,委曲求全迎娶了你这个扫把星。】
夏槿初读取到他的心声,依旧云淡风轻的斜睨了他一眼。
最喜欢看他看不惯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
过了半晌后,宋云峥这才稍稍缓过劲来,步步朝她逼近,咬牙切齿地说:
“夏槿初,你别企图能够蒙混过关,上次泽哥儿掉入池塘,千惠的意外滑倒,补品被掉包换成堕胎药,诸如此类的种种事端,你敢说都与你无关?”
夏槿初都这般明显的提示他,就差把凶手的名字刻在他脑门上了,只可惜他就是个榆木疙瘩,又或者他根本就是选择性的忽略真凶,一门心思的在对付自己身上。
“宋云峥,那咱们就看看,是谁做了亏心事,半夜害怕鬼敲门?”
宋云峥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容,认为她当真是自不量力。
【夏槿初,反正再过几日,看你还如何笑得出来?整个燕王府就等着被我一举剿灭吧!】
夏槿初读取到他的心声,看来他果真是按捺不住想要拿燕王府开刀了,着实触碰到她的底线了。
“宋云峥,你最好别挑战我的耐心和底线,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有节奏!”
这句话犹如让宋云峥置身于冰窖之中,冷到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宋云峥刚才还嚣张的气焰,仿佛被她当头泼了盆冷水,瞬间没了气势。
“夏槿初,你......你给我等着!”
他本想撂下狠话,却有种莫名的心虚,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怂了下来。
还不等她开口,像只过街老鼠似的,落荒而逃。
夏槿初望着他逃之夭夭的背影,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嵌入到掌心中,必须要尽快和兄长碰面,赶在宋云峥这些叛军行动之前,进行围剿,争取将这些祸害一锅全端了!
“嘶......”
海棠躺在地上忍不住发出痛苦地哀叫,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刚才自家主子和宋云峥之间暗中交锋,擦出电光火石,始终为她紧悬着心。
【姑娘就是太心地善良了,才会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想不到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将军明明在燕王和王妃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要照顾好姑娘的,这么快便换了副嘴脸,果真是不靠谱。】
【我以后再也不相信男人了,还是一辈子留在姑娘身边伺候的好。】
夏槿初连忙将她搀扶起来,见她头上的大鼓包都积有淤血了,不由分说地取出银针将食指扎破,挤出豆大的血滴子喂入她的口中。
海棠和姜嬷嬷都是她身边最亲近之人,谁若是伤害了她们,就等同于伤在她身,痛在她心,别说这点血了,就是抽取更多的血液救治她们也在所不惜。
“海棠,跟着我在将军府的这些年来,你也受了很多委屈。”
“你放心,将军府的好日子走到尽头了,这府邸即将揭开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