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绮取下那对精致的耳钗赏给这个婢女,若有所思地说:
“这件事,你也是在毫不知情下被人坑了。我不怪你,这是赏你的,你退下吧。”
婢女双手捧着耳钗,不可置信地再三向她确认,不敢相信她这样轻易的放过了自己。
“表小姐,奴、奴婢......不敢收这么贵重的耳钗。”
李梓绮立刻换了副面孔,平易近人地说:
“这是你应得的,别担心,这件事翻篇了。”
婢女见她的脸上展露出笑颜,紧悬的心这才落下,满心欢喜地捧着赏赐退下了。
李梓绮待她离开后,瞬间收敛起嘴角的笑意,目光变得狠冽起来。
这时,忽见随身婢女紫鹃匆匆赶了进来,见她狼狈不堪的坐在冰冷的地上,吓得手忙脚乱地将她搀扶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
紫鹃自小就伺候在她身边,早就成为她肚里的蛔虫,为人十分聪慧机灵,见她手中紧紧握着一个纸团,拿过来铺展开细瞧了下,顿时明白了原由。
李梓绮朝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低声交代道。
“刚才出去的那个婢女,手脚麻利点,处理的干净些。”
紫鹃不敢多问,只能听命照办。
李梓绮心中暗生一计,既然这个千惠非要犯贱主动靠近自己,那只会让她变得不幸!
等着瞧吧,既然千惠这么想要出这个风头,那就先摆平她,再来慢慢解决夏槿初这个大麻烦。
翌日,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冉冉升起的红日仿佛一块玛瑙熠熠生辉,周边霞光尽染无余。
后院顿时像是炸开了锅似的,变得喧嚣嘈杂起来,婢女小厮奔走相告,仿佛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夏槿初正在慢条斯理地吃着早膳,忽闻院中传来一阵骚乱,便叫海棠出去打探下情况。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功夫,海棠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姑娘,有个婢女投井自尽了。就在后院角落中的那口枯井里。”
“早上房妈妈经过时闻到里面传来了阵阵血腥味,才发现的尸体。”
“眼下,尸体已经打捞上来了,听说好像是畏罪自尽。”
夏槿初细眉微蹙了下,一个区区的婢女怎会畏罪自尽,莫非又牵扯出什么事端来了。
“那个婢女之前是伺候在哪个院中的?”
“昨晚跳井还是今早跳井的?”
“有没有审问和她同一间屋子的其他婢女,在她跳井之前都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海棠对于这些流程早就烂熟于心,根本不用她提醒,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如实禀报。
“听说好像是伺候在青龙斋的婢女,每晚都给将军送去十全大补汤,据知情者提供的线索,好像是这个婢女在汤中动了手脚,下了一种叫宫脂的药物。”
“这个婢女还故意栽赃陷害表小姐,害得表小姐险些被将军活生生掐死。”
“据这个婢女同屋的其他人说,昨晚她一直没有回房睡觉。看来应该是昨晚就投井自尽了。”
“现在外面都在传这个婢女,应该是后来良心发现,担心会面对更加残酷的惩治,这才草草的提前自我了断,以免受尽折磨。”
夏槿初听完后,总觉得这件事十分蹊跷,一个区区的婢女绝没有熊心豹子胆给将军下阳痿的药物,很明显受人指使,后来事情惨遭败露,就被杀人灭口了。
既然这件事和李梓绮有关,难不成又是她想出来的甩锅手段。
“海棠,你多盯着点表小姐,看来她是想在将军府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郁金堂内,氛围沉重,有种欲狂风暴雨的前奏之势,整个气压很低,让人透不过气来。
太夫人短短的几日,整个人都消瘦憔悴了一圈,早上又被婢女投井自尽之事惊吓到,整个人都变得凌乱不堪。
李梓绮站在堂下哭哭啼啼地将事情的原因始末道出,心里委屈极了。
“姨母,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表哥冤枉了我,根本就不想见到我,更不想再搭理我,我该怎么办?”
边哭,边暗中察言观色,却见太夫人面色凝重地坐在那一言不发,担心她只会一心向着宋云峥而不相信她的言语。
于是决定使出杀手锏,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起来。
“既然都不相信我,难不成,非要我以死明志吗?”
说完,便对准了一根红柱子,哭着便要冲撞上去,以证清白。
太夫人见势不妙,立刻下令让人把她拦下,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绮姐儿,你向来都是最知书达礼,最懂事的孩子,你可万不能做傻事啊。”
李梓绮抽噎着抱住她,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像儿时那样哭腔中带着撒娇道:
“姨母,表哥如果不肯原谅我,那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太夫人抱着她,伸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和蔼地宽慰道:
“乖孩子,怎么会?我已经派人前去找云峥回来了,那个下药的婢女不是已经畏罪自尽了,那这件事就已经解决了,相信云峥定不会总是揪着这件事不放。”
说话间,便听闻门外传来姨母大呼小叫,不依不饶地声音。
“这胆大包天的贱婢,居然胆敢栽赃嫁祸表小姐的头上,还当真在将军府无法无天了?”
“要我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当家主母,府中居然能出现这种居心叵测的下人,她作为主子,是怎么调教的?简直就是失职之罪。”
“还有云峥也真是的,咱们两家好歹也是亲戚一场,他怎能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万一失手真的杀了绮姐儿,我哪怕豁出去这条老命,也定当要和他玩命!”
姨母骂骂咧咧地从客堂一路走了过来,口中喋喋不休的,引得整个府中的婢女小厮纷纷探头看热闹。
太夫人见她来了,立刻前去相迎,不想让她在这丢人现眼,万一传扬出去,岂不是给将军府抹黑。
“表姐,消消气,别听风就是雨的。云峥毕竟也是你亲眼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再清楚不过了。”
姨母没好气地说:
“表妹,你少拿好话搪塞我。当初咱们姐俩可是说好的,我把绮姐儿放心的交给你,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你还叫我如何相信你们将军府定能善待我的女儿?”
李梓绮见太夫人面露难色的样子,于是充当起孝顺懂事乖巧的样子,站出来解围道:
“母亲,这件事并不能怪表哥,其实说到底就是场误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