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峥倏地起身,脸色阴沉得骇人,眼底透着寒冽的目光,步步逼近地上还在装柔弱的李梓绮,不再被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所欺骗。
“既然你觉得这碗十全大补汤是滋补身体的,那你就留着自己喝吧。”
说着,便顺手端起这碗汤,上前单手掐住她的嘴巴,粗暴地往她口中灌下去。
“呜呜......咕咚咕咚......”
李梓绮惊恐地瞪大双眼,像只被命运之手扼住的小鸟挣脱不掉,被呛得眼泪横流。
她委实想不通,为何前几日还让她欲仙欲死的深情表哥,转眼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看他这副怒势汹汹地样子,恨不得活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骨。
宋云峥咬牙切齿地将这碗汤,尽数灌入她的肚中,直到见了碗底,这才停手罢休。
“李梓绮,这汤的滋味很爽吧?”
李梓绮只觉得满嘴苦涩,浑身上下全是汤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趴在地上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表哥,你怎么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宋云峥见她还在装无辜,横眉怒目道:
“你居然在十全大补汤中下了宫脂,难怪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这样对你又有何好处?”
越说越气,上前紧紧地扼住她的天鹅颈,都能听见脊椎传来咔咔脆响。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想要留在我的身边吗,这就是你对待我的方式?”
“让我那方面不行,从而断绝了我在外沾惹花花草草的念头吗?你可真是好狠毒的手段!”
李梓绮满头雾水,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大脑发麻,切断了所有的呼吸。
她极力地想要挣脱掉束缚,最后却无力地放弃了挣扎,从嗓子眼里发出艰难地“嘶嘶”声。
宋云峥万万不曾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竟然有朝一日会给他整日喝阳痿的药物,这不分明想要断了宋家的香火血脉。
一想到这段时日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哪怕想要天上的星星,全都满足了。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了。想不到,你居然会想要断了我的命根子!”
李梓绮双眼充血,额头青筋凸起,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娇弱的身子逐渐瘫软下去。
宋云峥见她像朵蔫了的娇花,这才猛然间恢复理智,在她快断气的生死刹那瞬间松开了手。
好歹亲戚一场,现在还不能杀她,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姨母定会开始大闹将军府。
眼下他密谋策划的行动正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中,绝对不能节外生枝,让一个区区的女人扰乱全盘计划,耽误他的头等大事。
李梓绮在快要濒死之际,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那一刻有种重获新生般的感觉,捂住被掐出红印子的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长这么大,印象中的表哥对她连句重话都不曾说过。
想不到现在,险些就要莫名其妙的死在他的手中。
这一刻,她心如刀绞般的刺痛起来,原来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宋云峥微微喘着粗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充满了鄙夷。
“你这张表里不一的脸,真是让我恶心。”
说完,头也不回地扔下她,摔门扬长而去。
李梓绮望着他决绝的背影,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好似珍珠般掉落在地。
“宋云峥,你前日还在我耳边承诺会给我一个名分和家,转脸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根本就没下药,为什么要冤枉我?”
说起下药,她突然一个激灵,艰难地朝落在角落中的那张处方爬去,捡起来仔细地阅览一遍。
愕然发现在配药的那一栏,果真添加了一味叫宫脂的药材,难怪宋云峥会气到恨不得杀了她。
这件事,事关重大,关乎到传宗接代的使命。
虽然这张处方确实是她求遍名医得来的,其目的就是希望给宋云峥壮阳,到那时她就能为宋家生十个八个儿子。
俗话说母凭子贵,纵使有夏槿初和千惠这两个阻碍,也奈何不了她。
李梓绮双目血红,用力地将处方揉成了纸团,气到声音颤抖道:
“这张处方分明是被人动了手脚,到底是谁要害我,我一定要杀了他!”
说着,便将目光猛地锁定在那个送药前来的婢女身上,突然笑得极其疯批。
“是你,是你想要谋害我!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婢女哪里知道,前来送个药,都能惹祸上身,吓得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表小姐,不是奴婢干的,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按照处方每日抓药煲汤。”
李梓绮就是因为她这句话才险些丧命,怒斥一声:
“你还敢说谎!这张处方你敢保证时时刻刻都不离身,没给别人看过吗?”
婢女被吓得浑身抖成了筛子,仔细地回想一番后,如实禀报。
“奴、奴婢想起来,好、好像当真给过一个人看过这张处方。”
李梓绮闻言,想不到误打误撞下果真找到了有利的线索,急忙问:
“你最好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若你能揪出真正的下药者,我不仅不会惩治你,还会重重地赏你。”
婢女见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一五一十地阐述出来。
“前几日,奴婢正在东厨煲汤,正巧伺候在花菖苑的碧珠也前来给侧夫人熬制安胎药。她随奴婢聊了两句,看了眼处方。后来,奴婢闹了肚子,让她帮忙看下煲汤的火候。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奴婢绝无半句虚言,恳请表小姐明察。”
李梓绮闻言,汲取到了关键的信息,看来这个花菖苑的人很有问题。
难怪每次偶遇那个侧夫人千惠,她总是一副很有敌意的样子,看来她的嫌疑最大。
难不成是上次她推泽哥儿掉入池塘,故意栽赃陷害在千惠身上,被她察觉到了真相,所以故意想要前来报复她?
虽然这件事到现在也没有个说法,本以为不了了之,她就可以借此机会逃过一劫,想不到事情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简单,这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以后定当要小心驶得万年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