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深夜,月光透过缓慢地黑云时隐时现,琼花苑外阴风呼啸而过,伴随着天边的电闪雷鸣,一道诡异的黑影在窗外忽闪忽现。
“啊!”
安苡澄害怕得裹紧小被子,一个劲地瑟瑟发抖。
“纳命来......纳命来......”
窗外那道黑影飘来飘去,幽怨地声音透过窗棂飘荡在厢房中。
“有、有鬼啊......”
安苡澄浑身冷汗直冒,手脚冰凉,肢体僵硬地倚靠在床榻上,听着这一声声巨大的雷声,心里不由得涌上了一层层恐惧的阴影。
“天灵灵地灵灵,菩萨佛祖快显灵......”
突然,一道雷电狠狠地劈下来,门前赫然漂浮着一道黑影,房门发出“咯吱咯吱”响动,仿佛棺材板揭开的声音。
紧接着,再次传来那阴森森地幽怨声。
“原来你在这里......纳命来......”
“啊!”
安苡澄见那道鬼影即将闯进门,惊吓过度,翻起大大的白眼,当场便昏厥了过去。
翌日,整座将军府都传遍了闹鬼之事,闹得是人心惶惶不安,更有那胆小的都要收拾细软跑路了。
“哎,你们可听说昨晚闹鬼了,侧夫人亲眼所见,赶紧跑路吧。”
“将军府怎么会闹鬼呢?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好可怕!”
“我好像确实听见了鬼哭狼嚎声,说是要纳命来,再这样下去只怕咱们都会被勾去了魂魄。”
奴仆们三五成群的躲在小角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着昨晚所见所闻到的怪事。
佛堂中,太夫人正跪在蒲团上,手持三炷香对着菩萨祈求保佑。
“太夫人。”
柳嬷嬷站在佛堂门前轻唤了声,待她给菩萨上完香后,这才敢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这一大清早的,何事惊慌?”
太夫人见她脸色十分难看,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眉头拧得更紧了。
“回禀太夫人,听说咱们府中昨夜闹鬼了,据说侧夫人还被鬼找上门了,到现在被吓得满口胡乱语。将军得知此事后,十分震怒,正在彻查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柳嬷嬷压低嗓音,闹鬼之事毕竟不敢乱说,以免会损坏将军府的名声。
“那依你之见,这闹鬼之事到底是人为的,还是......”
太夫人毕竟吃斋念佛大半辈子了,只信神佛,对于鬼怪之说始终处于半信半疑状态。
“太夫人,依奴婢之见,闹鬼一事应该和布偶娃娃有所关联,民间传说带有诅咒的布偶娃娃充满了邪气,是会前来向宿主索命的。既然侧夫人见着了鬼,那很有可能下一个就会轮到您了,毕竟将军血气方刚,阳气旺盛,百鬼不侵。”
柳嬷嬷十分认真地说,不禁为她紧捏把汗。
“什么?索命?”
太夫人的脸色瞬间吓得煞白,捏着串珠的指尖微微泛白。
“看来,咱们将军府得请个道长来做场法事,驱除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凄凉的夜空悬挂着一轮血月,紫玉苑的屋檐下那一整排大红灯笼迎风左右摇摆着,同天边的血色融为一体,好似给院中涂抹上厚重的血红地毯。
太夫人刚服下安神丸准备就寝,忽然桌上的烛灯跳闪几下,嗖地一下子熄灭,四周顿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柳嬷嬷,柳嬷嬷点灯。”
太夫人焦急地呼唤几声,门外却并无回应,只好摸黑前去开门。
就在她的双手刚搭上门栓的那刻,门外赫然立着一道披头散发的黑影,发出幽怨地声音。
“纳命来......纳命来......”
太夫人被吓得亡魂皆冒,踉跄着后退跌坐在地,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战战兢兢地问。
“门、门外是何人?”
过了半晌后,只听那虚无缥缈地声音再次传来。
“主人......让我......取你......性命......”
太夫人更害怕了,哆哆嗦嗦地扶着凳子想要爬起来,试了几次却失败了。
“是、是谁要我的命?”
门外那道黑影一会飘向左边,一会又飘向右边,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似的低沉。
“我主人……安......苡......澄......送你……升天……”
什么?
安苡澄?
太夫人犹如晴天霹雳般怔住了,嘴角不停地抽搐起来。
“怎么可能是她?就算她会害我,可她不可能会害云峥,这一定是弄错了。”
当她再次抬头朝门上望去时,惊愕的发现那道鬼影竟凭空消失了,只剩下院中的阴风在无声地嚎叫。
假山后面,有道鬼鬼祟祟的白影。
“夫人为什么要我扮鬼吓唬她们呢?”
千惠披着白布,披头散发着,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灰,大半夜的若是撞上活人指定能给人吓死。
“算了,不管了,赶紧跑路吧,等会被发现就功亏一篑了。”
她小声嘟囔着,猫着腰,趁着四下无人,悄咪咪地溜走了。
三天后,闹鬼之事寻不到源头,反而愈演愈烈,将军府每个人半夜都被鬼哭狼嚎声吓得夜不能寐。
太夫人熬出了黑眼圈,额头敷着湿帕子,病来如山倒般瘫在了床榻上。
安苡澄自从惊吓过度后,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一惊一乍地失声尖叫着。
“有鬼,有鬼啊!”
宋云峥根本抓不到幕后恶作剧的主谋,眼下可谓是一个头两个大,扰得不厌其烦。
相较于别的院子乱成一团麻,木槿苑前所未有的安宁。
夏槿初正悠哉的端坐在桌前,吃着玫瑰酥和千惠谈笑风生,这和谐的一幕,仿佛有种岁月静好的温馨。
“夫人,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照办了。您可不知道,太夫人和侧夫人当时吓得,那声音都抖出天际了。”
千惠得意洋洋地阐述着,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就忍俊不禁。
“相信很快,制作这两个布偶娃娃的主谋,就要有所动静了。”
夏槿初见计划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嘴角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夫人果真高明,奴婢跟着您涨见识了。”
千惠给她戴起了高帽子,由衷地钦佩她手段高明,不愧是当家主母。
“千惠,只要你听话,我自然不会薄了你。不过有些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否则......”
夏槿初抬眸地瞬间,目光寒冽刺骨,吓得千惠险些没拿稳玫瑰酥。
“奴、奴婢不敢,夫人尽管放心。”
千惠小心翼翼地赔着笑,紧张到把玫瑰酥都抠成了碎渣子。
夏槿初偏头望向了窗外,原本明艳的天空突然黑沉下来,骄阳渐渐隐去,周围出现了一圈红色的光环,难得遇上日全食现象,仿佛在暗示些什么。
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引蛇出洞,还自己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