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昭和帝强占了当时的镇北侯夫人以后,他以为作为妇人,她不敢把事情说出去。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镇北侯夫人被侵犯后,心里害怕惶恐,又对镇北侯充满了深深的愧疚。
她的反常之处太过明显,镇北侯作为她的枕边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问她到底发生何事,一开始镇北侯夫人确实不敢对外吐露半句。
可是在镇北侯的温柔关心下,矛盾的情绪不断对抗,差点就要崩溃。
后来终于还是对镇北侯的在乎占了上风,不忍他受到欺瞒,将事情和盘托出。
当时镇北侯差点气炸了,当即就要不管不顾的去找昭和帝对质。
镇北侯夫人害怕他被皇帝害死,将人死死拉住,才没让他和皇上直接撕破脸。
只是从此之后,镇北侯与昭和帝的感情就出现了裂痕,他再也不将其当做好友。
对他的忠君之心也不再纯粹,开始怀疑起自己以及秦家几代人的付出,是否真的值得。
但是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这件事情算是就这样被压下去了。
镇北侯算得上是真男人,虽然有些在意,但没有真的责怪镇北侯夫人。
毕竟说到底她也是受害者,还受了那么大一场惊吓。
原本这件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昭和帝当时也不过是因为嫉妒镇北侯少年英才,又父母疼爱,夫妻和睦。
与他当皇子时的境遇,那简直是大相径庭。
甚至在最初的时候,是他先故意接近镇北侯,小心交好,处处忍让。
总之各种扭曲的感情交织在一起,让他做出了这样低劣的报复。
他本身对镇北侯夫人其实是没有太多想法的,在那次后,也就忘了这么个人。
可惜帝王的疑心病太重,在秦家还没有要造反的意思的时候,就将人当成重点关注对象。
对于镇北侯越来越不真诚的相交,他感触深刻。
为此,也就动了要除去镇北侯的心思。
于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有人克扣秦家军的军饷一事,只当不知。
皇帝的放纵,让底下人越来越过分。
终于在镇北侯一次大战时,因为将士吃不饱穿不暖,差点全军覆没后,心里恨上了昭和帝。
慢慢的,他查清楚了昭和帝的那些小动作,并且在一次故意的内部背刺时,顺势就假死,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他九死一生的从战场爬回来,藏在暗处,和镇北侯夫人一起,开始策划了推翻赵氏王朝的计划。
镇北侯夫人有意的引导着,让昭和帝重新对她有了兴趣。
趁机怀上了秦奕,用这个见不得光的皇子,向昭和帝要好处。
用尽力气将他们的嫡长子培养起来,让秦奕对他大哥感情深厚,而且依赖信服。
私下里培养势力,拉拢人脉。
只等有朝一日,能杀死昭和帝,将他的儿子们,统统踩在脚下。
本来一切都挺顺利的,他们甚至觉得离成功就要不远了。
结果临门一脚上,被个蠢妇给破坏。
果然娶妻不贤,祸害三代。
“那为何你们总盯着本王不放,小时候给本王下毒。”
别的兄弟,似乎都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
镇北侯夫人诡异的笑起来:“说起来,第一次我之所以中了算计,还是你的好母妃设计的呢。
那女人不愧是能以那样低贱的身份,爬上妃位的人。
争宠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对皇上的心思也是把控的准。
所以,作为她的儿子,你难道不应该为你的亲娘赎罪吗?
也是你好命呢,几次三番的,都逃脱了。
更是没想到,你和你娘一样的心思深沉,暗暗发展壮大,完全不像你表面上表现的那般,弱势好欺负。
还真是看走眼了!”
对于这个答案誉王是万万没想到的,他对于如妃的做法看不上,对镇北侯夫人也有些同情。
但是他本身就是个冷漠寡情的人,这些也只是在心中起了一点点波澜,然后又恢复了没什么情绪。
对于镇北侯夫人的嘲讽也丝毫不在意,也不觉得他真亏欠了他们什么。
母债子偿这种事情,他觉得不过是看他当时弱小,所以朝他开刀罢了。
不过现在也算是解了他许多年的疑惑,再没什么要向他们询问的。
誉王抖抖衣袍,起身离开了暗牢。
“杀了吧。”
即使他们从一开始是受害者,但是现在很明显他们是仇人。
誉王向来不会放虎归山,所有危险都应该扼杀,不然死的就只能是自己。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是个自私的人,在死自己和死别人之间,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云舒没有跟着去听审,但是后来誉王也告知了她事情的经过。
她听得啧啧称奇:“狗还是你爹狗,要不是他开始搞那么多事情,后面这些也不会发生。”
誉王对此不置可否,当帝王的有哪一个是简单的?
就算没有这些爱恨情仇,事实上他父皇也是容不下手握重兵的镇北侯府的。
没有帝王能容忍卧榻之侧,有其他猛虎酣睡。
飞鸟尽,良弓藏。
说来残酷,可是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
所以他一开始就很厌倦这种权利的斗争。
似乎人命变得非常不值钱,许多人都只是权利之争的献祭者。
只可惜身处其中,少有人能挣脱束缚。
最后镇北侯府被满门抄斩,伺机出逃的人一个都没成功。
程馨媛也一起被砍了头,她天真的想法并没有实现。
昭和帝完全忘记了她的检举之功,只是恼恨他们长公主府和镇北侯府勾结,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在对于威胁到他帝王的人,他儿子都说砍就砍了,哪里还会顾得上她这个外甥女?
长公主府和陈府也没有好下场,陪着镇北侯府一起被砍了头。
任由长公主如何哭求,昭和帝也没有心软半分。
这个曾经帮助他上位的妹妹,曾经他万般宠爱的妹妹,如今只余下了憎恨。
长公主怒骂他忘恩负义,他除了愤怒,没有丝毫觉得自己有错。
要是他还年轻的时候,或许会在意这些。
但是随着他身体越来越不好,对于名声这种东西,反而没有那般在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