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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内风波暂平,李怀江也派了身边暗卫回府中报平安信,得知李怀江那边一切安好,李婉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此时府内灯火通明,仆人们各伺其辞紧锣密鼓的清理府中院落,从各院中抬出的死士尸首堆满了两架板车,婆子女仆纷纷用水刷洗掉主子院中沾染上的血水,男仆们紧着拾掇前清理院墙边酒坛子碎片。

虽府中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好在家中主子们个个安好,这才是他们做奴仆最主要的根本。

有的不幸受伤的仆人皆被孟管家统一安排到了后罩房,再让人临夜去敲响了就近医馆药铺,将那里头的坐堂大夫带了过来。

擒获的四名死士分别被捆了手脚,摁跪在一进前院厅前,几名将士手中举着火把,能够清楚辨认这几名被扯落面罩的死士容貌,其中一人的脸肿如猪头,被揍得奄奄一息。

大虎先是瞄了眼面如寒霜的顺子,再看了看神色淡淡的李婉,尴尬的挠了挠头,咧嘴讪笑道“这家伙性子犟得紧,下手便重了些。”

李婉闻言点头一笑,道“辛苦你们了,今日府上多得众位将士相护,此等恩情我李家上下永生难忘。”

众将士眼见几个虎都尴尬不敢受功,他们也都纷纷敛目更不敢邀功。

双手扶腰的顺子冲李婉笑道,“长姐无须与弟弟我客气,此次我奉段将军令,领兵支援滇州边关,途经宁县,好在特意先来看一眼长姐,若不然,弟弟我还不知长姐与姐夫在此地被歹人迫害。”

李婉得知顺子身上是有军令在,不由得蹙紧了眉头“你身有军令,怎能如此鲁莽,万一让有人心得知,你今夜之举——。”

顺子忙道“长姐无需担心,众兄弟皆是弟弟我营中亲信,姐夫身为朝廷命官,我等为朝廷将士,岂有睁眼看着歹人加害命官及其家眷安危于不顾,且我们赶在深夜进城,应是无人知晓。”

李婉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无论怎么说,你们此番属实冒险,要不趁天亮前出城。”

未料,李婉话音刚落,孟管家便急急前来通报。

“夫人,门房外有一名自称是赵家奴仆之人前来咱府中救助。”

李婉闻言微惊,先是睨了眼面前几名死士,只见领头死士好不甘心的紧咬牙关。

“真真是下得一手好局!”

李婉说罢,便看向顺子“顺子,长姐还需劳你带人前往赵府相助,务必护赵家亲眷周全。”

“好的,长姐。”顺子义不容辞地应道声

“等等。”李婉又道,“先把盔甲卸了。”

她不能再让顺子等人在城内招了人眼,虽当下午夜,也得谨慎行事。

“好。”顺子点头,先把佩刀放下。

然后又点了六七名将士留在府中看守,其余的将士一应脱去盔甲,在顺了的带领下匆匆出府前往赵家。

顺子前脚方走,阿七与五虎以及两名暗卫揪住了五名家奴来到了前厅,一一将他们踹倒在地。

五虎“夫人,府中内鬼已揪出。”

李婉眼瞅着五名被塞了破布捆住手脚的家奴,明眸微眯,寒意顿生。

只见她跺步来到领头死士跟前,微微倾身露出如噬血般的瘆人笑弧。

“你不说,本夫人有的是法子揪出你们在城内外的同伙。”

跪于地上的领头死士紧抿着唇,恶狠狠地瞪着李婉,硬是不发一语。

李婉哼笑直身,当着众人的面再次喊来两只雕。

两只扑腾着大翅膀的鸟一前一后映入所有人的眼帘,对于雕,将士们不算陌生,以往在军营中,骁骑校李校慰便时常在营中与其中一只大雕相伴,听说这雕是李校慰的长姐相赠。

当下看见两只,将士们对于一名妇人能够驯服两只大雕感到无比诧异的。

孙娘等人因先前有雕妻相助,当下见着还是震愕不止,再有这些死士亲眼见识过如猛兽般可怕的雕,心里都开始打起怵来。

夫妻雕稳稳停落在两名死士头顶上,一直强装镇定的领头死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见夫妻雕与李婉相视,当即领会了李婉之意。

紧接着低头用尖锐的利喙生生撕掉二人的一只耳朵,然后双双展翅离去,眨眼的功夫便没入了黑空,众人只听闻流传入耳中的嘶鸣。

失了一只耳朵的两名死士疼得声嘶力竭,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涌出,很快浸湿了大片衣襟。

“五虎,其他人杀了,这一个关进密室,别让他轻易死了,我倒要看看他的命硬,还是嘴硬。”

“是,夫人。”

五虎长刀一挥,三名死士当场殒命,剩下的那名领头死士痛苦的从地上挣扎起身,意欲冲向五虎的刀口。

被一名眼尖的将士及时从身后摁压住,此人恨极抬眼怒瞪李婉。

“你以为,这便能让我们降了,我们背后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们,你杀不尽,除不绝,哈哈哈……”

死士几尽颠狂的言语笑声,不免让李婉心生怨意“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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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宁县高空不断流传声声凄厉的雕声,宛如噬血的魔鬼,在每户人家的房顶越过,有浅眠的百姓,惊得拉高褥子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与此同时,分布在宁县周遭的民宅不时传出惨绝的痛呼声,一颗颗滴血的脑袋在空中摇晃,一名打更老头刚敲响了铜锣,只觉得脸上被雨点打中。

不住抬手拭去脸上的水渍,抬头望了望黑夜朗空,并不似下雨,只当他瞧清手掌上的鲜红,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倒地,惊呼失声。

李府,密室。

这间密室修建在后院一处隐蔽的地窖中,阴暗的密室此时烛火通明,那名死士缺失耳朵的伤口似是已经止了血,五虎从罗先生那取了一瓶止血但会加剧痛疼的药粉[仔细]给他撒到了伤口上。

死士痛得嘴唇发颤,脸色苍白扭曲,一双眼角插了两根细细的银针,也是五虎先前从罗先生那学来的,据说银针找对眼角穴位插入,便能致使那人困极昏极也闭不上双眼,同时也刺激了脉络,让此人持久保持清醒。

只见他整个人被捆紧在聆讯椅上,在他的四周摆放了几面铜镜,镜子前架了高高的烛台,烛火在铜镜的折射下倒映强大的光线,直照得他整个人痛苦不堪。

这种折磨人的手段,简直比杀了他还要来得可怕,痛苦不死,绝望不死,万箭穿心不死。

李婉坐在上首的椅子上,接过孙娘沏好的热茶,抿了口醒醒神。

这时,一名将士手中拎了用白布包裹的两颗头颅进入密室,血水染红了白布。

在死士面前放了一张长条案桌,案桌上整齐排例了七八颗鲜血淋漓的人头,眼睁睁看着同伙的头颅出现在面前,死士恨极却又无力反抗。

“你说……,我那两只宝贝,还需要多久,才能把你们潜伏在此地的同伙头颅收割完呢?”

李婉声音宛转轻漫,好似在与人平常谈笑,听在死士的耳中,却像极了从地狱爬上来的女罗刹。

不说死士遭不住,五虎瞧着都不禁唏嘘,以及几名将士也不由在心底啧啧钦佩李校尉长姐的手段了得。

这番比较,以往在军中李校尉对他们可算太和谒可亲了。

李婉见死士还死撑着不开口,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猜,此地定有负责你们的上峰吧,啧啧,就是不知你们的上峰,能否罩得住我的两只宝贝呢?”

面对死士的怒目,李婉心情极美,“对了,我都忘了谢你呢,我家宝贝最好吃活人心脏了,且是活蹦乱跳的那种,它们许久没有开荤,我想,你们上峰的心脏就是最美味。”

死士闻言惊惧地握紧双拳,奈何他的双手被死死捆在扶手上。

声音嘶哑地问“你想知道什么?”

李婉挑眉一笑“我以为,你该是清楚我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