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三日,刘贤领军连番攻城。而辛毗算准了时间上差不多了,遂遣使带着白璧与信件入得江州城内。城内,严颜赵韪与众将议事,他们俩得到了刘焉来信,言明汉嘉贼军窃取了成都和绵竹,刘焉会领人回汉中养病,接下来整个蜀中的事情都会交给黄权和赵韪,法正会协助上述两人。
他二人大惊失色,从前番听到汉嘉郡有贼兵,到绵竹成都失守,不过二十日都不到。连刘焉大军都不过行至安岳,怎么会如此之快。
刘焉信件还写了,尽量稳住江州人马,黄权和法正会领两万人到江州来布防。
两人无奈,只得寻了江州诸将,不敢说绵竹失守。只能说成都无虞,卓膺已经平了汉嘉之兵,稍后黄权和法正会回师江州,共御刘贤人马。让诸将安心,守好各城,谨慎刘贤军会趁江州兵少的机会夺城。
散了会商,庞义回到府内,不多时,听到吴班求见。两人寻了一处密室。吴班拿出了刘贤信件,见了白璧,心中俱都大惊。在反复把玩拿捏后,俱都确定就是是成都所产龙溪美玉。也确定了是刘焉绵竹府库所藏,甚至庞义还和刘璋一起见过。
烛光映照之下,两人脸色均是难看之极。吴班开口道:“辛佐治言,绵竹成都雒城已被张松所夺,我二人府中家眷尽都安好。让我等今夜子时在东门举红灯为号,许我等郡守职务,若是我等愿意领兵,麾下人马仍归我等率领。庞将军...”
庞义的脸部肌肉止不住的抽搐,怒道:“赵韪严颜贼子,定然已经收到了主公绵竹有失的信息,还瞒住我等,端是可恶。”他被巨大的震惊所冲击,双手不住颤抖。
“黄、法二位将军此去成都才几时?汉嘉贼军怎么可能如此不堪一击?就算回师江州,肯定也是主公亲率人马,如何可能让黄权来江州统领人马?”吴班也是发出疑问。
两人均拿不定主意,虽然那个虺龙玉璧的确是刘焉府库所藏,颇有信服力。但是毕竟是死物,也保不齐刘贤从哪里听说,仿制了一个。
吴班道:“不若我等今夜请雷铜吃酒,询问一二,若是绵竹有变。州牧已然弃了江州,我等便依了辛佐治。这个鸟江州,我也不欲再呆了。”
吴班作为害死王甫的重要助力,在江州真的度日如年。王甫在江州的声望颇高,百姓也不知从何处听来是吴班害死了王甫,常常投来异样的目光,让他颇为难受。
庞义也是点头道:“雷铜作为严颜心腹,肯定是有所了解,若是能从雷铜处得到一二消息,倒是最好。”
两人商量好了,庞义就遣人去邀雷铜饮酒。庞义以往在行政职务上比雷铜大,前番用计李颙之后,双方相处不算相恶,得了庞义相邀,雷铜欣然前往。
当夜子时,江州城内东门果然亮起一盏红灯。文聘早就领人在城外猫着,看得清楚,遂领人悄摸摸的向城内摸去。典韦和沙摩柯两大凶人拎了武器走在最前,入城相当顺遂,很快文聘就与吴班庞义相会,两人拱手道:“文将军,赵韪等人俱都在郡守府中,我等不便露面,还请将军恕罪。”
“二位将军辛苦,既然我等已经入了城中,还请二位稍作休息,之后就交给聘就是了。”文聘还礼拱手继续道:“聘还要取江州,稍晚主公会进城来见二位,失礼了。“
说罢文聘打马就指挥人马夺城,江州城内人马,庞义和吴班只有五千人,但是两人没有全部通知麾下人马,只知会了千余嫡系。典韦和沙摩柯从千人手中接管了东面城墙,分为两股,开始夺取南北两面城墙。
顿时全城大乱,南北两面城墙守城士卒在睡梦中被惊醒,四处亮起灯火,各处军校纷纷鸣锣示警,派人向上级汇报。而此时,文聘正领着人马往郡治府中而去。
赵韪与严颜都没有休息,两人还在郡治府中议事。他们两还没有想好如何应对,赵韪虽然是跟着刘焉入蜀的,但是是益州人,是坚定的刘焉派,严颜更是如此。两人被刘焉的信件震惊,他们知道绵竹的政治地位和战略重点。绵竹的失守,让整个刘焉集团俱都陷入茫然和惶恐。
突然,四面城墙发出鸣锣示警的声音。严颜听到嘈杂声,仔细分辨,只听得南北两面城墙俱都有锣声,对赵韪道:“赵大人,可能是夜袭,颜先去营中查看。”
赵韪也心有哑然,十一二点了,刘贤怎么会挑这个时间攻城。不是磨人么,当下里也自无不可。
严颜不知城东事变,以为是刘贤夜袭,往城中军营赶去。这一路,严颜心惊胆跳,因为他只看到南北两墙灯亮火起,城西灯稍亮,而城东却漆黑一片,兼之有城内四处喧哗,严颜心中已经开始慢慢变冷了。
严颜到了营中,急忙拢齐万余人马,着雷铜分兵去北门确保退路,自己则领人前往南门查看情况。在营中不见庞义吴班两人,心中更是难安,不祥的情绪逐渐蔓延。
还未行至城南,严颜改了主意,急忙领人回军至郡守府,恰巧碰上寻来的文聘。严颜借着火光,只知道是刘贤的人马,却不知道将者何人,长刀一扬道:“来者何人?”
文聘止了马势道:“严将军,大事已定。我家主公有言,若严将军肯弃暗投明,江州与所属人马,仍归将军所领。”
严颜听出了是文聘,怒喝道:“文仲业,何人与你入城,庞义还是吴班?”
“严将军,绵竹已失,何必枯守江州,做无谓之争,复使江州百姓深陷战火呢。”
“呸,汝等贼子入益夺城掠地,还言不欲使百姓苦难,何来面目?”
文聘见严颜毫无降意,不愿在和他多言,领人就要冲杀。而严颜却不不管文聘,文聘都杀到城里了,肯定是有内应了,八成就是庞义和吴班。郡治府中,赵韪还在里面,他要寻了赵韪,再做打算。
赵韪这边也是接到不少情报,刘贤的人马从城东入城,已经往郡守府杀过来了。赵韪赶紧领人冲出郡守府,汇合了严颜,见严颜的人马正在冲杀,向严颜问道:“希伯,怎么回事,下面人说刘贤的人马从城东杀进来了。”
“颜也不知,似乎城东有人开了城门,赵大人与我一同往城北杀吧。雷铜领了人向城北杀去,我等过去,应该能汇合雷铜人马。”
“只能如此了,庞义和吴班二人呢,严将军可曾见到。”
“不曾,可能正是此二人之变。”严颜不敢把话说满,咬牙道。
两人向江州城北杀去,只见整个江州城内,处处嘈杂,伴随不少地方都着了火。一些人马因为天黑,与大部队失散,只能与刘贤人马巷战。
城北城头,沙摩柯正领着本部蛮兵在争夺城头。刘焉军没有准备,加上沙摩柯勇猛,很快就被沙摩柯抢去了一半城头。而雷铜也是终于赶了过来,冲上城头。见沙摩柯横勇,雷铜本不欲与其为战,但此时势急,雷铜也顾不上其他,寻了把大刀就去战沙摩柯。
城头狭窄,正是短兵逞凶之时,沙摩柯的一双骨朵算得上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了。杀得兴起,突然见得有一将领打扮的人持了大刀,大为开怀,学着汉将的样子朗声道:“来将何人,我五溪沙摩柯不杀无名。”
雷铜认识沙摩柯,大吼一声:“吾乃汝父,给我滚下城去。”雷铜其人,乃是阴平(甘肃文县)氐人,素有勇力,也擅长近身肉搏。两人在城墙上互战了几合,雷铜不敌,急忙指挥人马拦住沙摩柯,同时护住主城城门。
沙摩柯见雷铜战了几合就走,自己还没打过瘾,大笑道:“贼厮,还往哪里逃,江州都没了,逃到哪里去?“
雷铜气的大骂道:“二杆子,等严将军来了,吾必杀你。”